"參見陛下。"
蕭臨淵行禮的動作行雲流水，仿佛早就料到皇帝會來。甦晚僵在原地，大腦瘋狂運轉——跪還是不跪？裝傻還是硬剛？
明黃衣角在她眼前停住，一股龍涎香混著藥草的氣息撲面而來。
"抬頭。"
這聲音...甦晚渾身一顫，猛地仰起臉。火光映照下，皇帝年輕得過分，眉眼間竟與蕭臨淵有三分相似。但最讓她震驚的是，皇帝右手小指上戴著的，赫然是一枚鈦鋼材質的醫用指套！
"你..."她嗓子發緊。
皇帝微微眯眼︰"看來臨淵沒告訴你，朕也是"那邊"來的。"
甦晚腿一軟，這次真跪了。什麼情況？！這破世界是捅了穿越者窩嗎？！
醉仙樓頂層的密室里，氣氛詭異得令人窒息。
皇帝——現在該稱他為景珩——正用手術刀削著隻果，刀刃翻飛間果皮連成長長一條。
"2025年，國家醫學院病毒研究所。"他頭也不抬地說，"穿越時長，一年零七個月。"
蕭臨淵抱臂靠在窗邊︰"所以那場實驗室爆炸..."
"不是意外。"景珩冷笑，"是有人在我實驗服上動了手腳。"他突然看向甦晚，"你外祖母的日記里，應該提到了"時空錨點計劃"。"
甦晚下意識按住懷中的皮質本子。她還沒來及細看，但封面內側確實印著某科研機構的ogo。
"你們都是計劃參與者？"她聲音發顫。
"不。"蕭臨淵搖頭，"我是追查你外祖母失蹤案的軍官。"他指了指景珩，"他是被卷入的實驗員。"
景珩突然起身，一把扣住甦晚手腕。她掌心的藍色符文立刻亮起，在皮膚下游動如活物。
"果然是完全體。"他眼中閃過一絲狂熱，"甦璃當年只完成了70融合，就能預知未來事件..."
"放開她！"三叔的怒吼從門外傳來。重傷的他竟撐著門框站立，手中柳葉鏢直指景珩咽喉，"你們這些"天外來客"，害死阿璃還不夠嗎？！"
甦晚如遭雷擊。三叔知道穿越者的事？！而且這語氣...他和外祖母？
景珩不慌不忙地松開手︰"陳將軍，若非我們"天外來客"，二十年前你就死在北境戰場了。"
三叔踉蹌著沖進來將甦晚護在身後︰"丫頭，別信他們！當年就是這些人誘騙阿璃啟動靈泉，才導致她..."
"被卷入時空亂流？"景珩突然笑了，"不，是她自己選擇留在裂隙里。"他從袖中取出一張泛黃的照片，"因為要鎮壓這個。"
照片上，外祖母甦璃站在一道發光的裂縫前，身後是無數扭曲蠕動的黑影。最駭人的是，那些黑影隱約呈現人形，卻長著三只眼楮！
"時空寄生蟲。"蕭臨淵沉聲道，"穿越實驗的副產品，以靈泉能量為食。如果不加以控制..."
"會吞噬整個世界的時間線。"景珩接話，眼神突然變得異常銳利，"就像現在沈家別院正在發生的那樣。"
沈清霜的尖叫劃破夜空時，甦晚正趴在別院牆頭。
借著蕭臨淵給的軍用夜視鏡，她清晰看到庭院中央的血祭陣法——七個少女被釘在青銅柱上，手腕的鮮血匯入地面溝槽，組成詭異的符文。而沈清霜被鐵鏈鎖在陣眼，胸口插著一柄骨質匕首。
"那不是沈清霜。"三叔壓低聲音，"是夜雨閣左使沈煉，他用了換魂術。"
甦晚胃里一陣翻騰。難怪沈清霜能拿出夜雨閣令牌...
"陣法快成了。"景珩突然現身，手里拿著個類似蓋革計數器的裝置，"靈壓指數已經突破800。"
蕭臨淵檢查了下彈匣︰"我去解決外圍守衛。甦晚，你負責打斷陣法核心——用靈泉能量反向沖擊。"
"我？"甦晚指著自己，"怎麼沖？"
"想象你給手術刀消毒時的感覺。"蕭臨淵說完就消失在夜色中。
三叔塞給她一把銀針︰"丫頭，記住，靈泉之力源于情緒。越強烈的情感，威力越大。"
甦晚捏著針的手微微發抖。情感？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外祖母日記扉頁那句話︰"給小晚晚的一歲生日禮物"...
"走！"景珩一把推開她。下一秒，他原本站立的地方被一道黑光擊中，石板瞬間腐蝕成渣。
陣法中央，"沈清霜"已經抬起頭，眼楮變成全黑色︰"陛下親自送上門，倒是省了老夫..."
"砰！"
蕭臨淵的子彈精準命中青銅柱。陣法光芒驟然紊亂，甦晚趁機沖了出去！
靈泉能量比想象中更難控制。
甦晚剛靠近陣法三丈內，就感覺全身血液都要沸騰了。掌心的藍色符文灼燒般疼痛，耳邊響起無數竊竊私語——是那些寄生蟲的低語！
"外祖母...幫幫我..."她咬牙前沖，銀針在指尖泛起藍光。
第一針刺入陣眼，"沈清霜"發出不似人聲的嚎叫。第二針扎向血槽，黑血噴濺在她臉上，火辣辣的疼。到第三針時，黑影已經具現化地纏上她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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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晚！看針！"
三叔的暴喝讓她猛然清醒。最後一根銀針破空而來，她凌空接住，用盡全身力氣刺向"沈清霜"眉心！
"噗嗤！"
藍光炸裂的瞬間，甦晚看到無數記憶碎片——
外祖母抱著嬰兒時的她哼唱軍歌；三叔年輕時為救阿璃身中劇毒；甚至還有...蕭臨淵在軍事法庭上為她辯護的場景？！
"這是...未來？"
陣法轟然崩塌，黑影發出刺耳尖嘯。景珩突然沖過來抱住她滾到一旁，原先站立的地面被腐蝕出直徑兩米的深坑。
"小心！它們要逃！"蕭臨淵連開三槍，子彈卻穿透黑影毫無作用。
千鈞一發之際，甦晚懷中的外祖母日記突然自動翻開。一道虛影從書頁中升起——正是照片上的甦璃！
"小晚晚，"虛影溫柔地說，"記得唱《打靶歸來》..."
甦晚愣了一秒，隨即會意。那是她小時候外祖母教的軍歌！
"日落西山紅霞飛——！"
歌聲響起的剎那，虛影化作金光橫掃庭院。黑影如雪遇沸油，尖叫著消融殆盡。最後一絲黑霧消散前，甦璃的虛影朝三叔伸出手︰"阿城，保重..."
三叔跪倒在地，四十歲的漢子哭得像孩子。
黎明時分，甦晚在別院廂房醒來。
蕭臨淵正在給景珩包扎手臂，兩人用現代醫學術語低聲交談。見她醒了，景珩難得露出一絲笑意︰"感覺如何，時空錨點持有者？"
甦晚摸向掌心，符文已經變成金色︰"我外祖母..."
"暫時穩定了裂隙。"蕭臨淵遞來一杯葡萄糖水，"但寄生蟲還在增殖。根據日記記載，下次月全食時..."
"它們會大規模入侵。"景珩接話，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甦晚職業病發作，一把扣住他脈門——脈象弦急，分明是中毒已深！
"七日斷魂散？"她失聲道，"你..."
"實驗事故的後遺癥。"景珩輕描淡寫地抽回手，"所以需要你的靈泉。"
蕭臨淵突然單膝跪地︰"陛下，臣請求..."
"準了。"景珩擺擺手，"帶她去北境吧，那里有甦璃留下的裝置。"他看向甦晚，眼神復雜，"你外祖母當年選擇留下，不僅是為了鎮壓寄生蟲...還因為她在裂隙里看見了我們的未來。"
甦晚心頭一跳︰"什麼未來？"
"一個所有時間線崩潰的世界。"景珩從懷中取出一枚芯片，"這是我穿越時帶的實驗數據，現在交給你了。"
蕭臨淵突然神色一凜︰"有人來了。"
門被推開，渾身是血的三叔跌跌撞撞沖進來︰"丫頭，夜雨閣傾巢出動，往北去了！"他喘著粗氣，"他們找到了...找到了靈泉本體！"
甦晚腦中"轟"的一聲。靈泉本體？那她體內的算什麼？
【叮！系統強制升級！警告︰檢測到同源能量波動！】
008的電子音變得斷斷續續，甦晚眼前突然閃過陌生畫面——雪山深處，藍色泉水翻涌如沸，而泉眼中央沉浮著的...是另一個"自己"！
"鏡像..."她喃喃道，"我體內的靈泉只是鏡像？！"
景珩與蕭臨淵對視一眼，同時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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