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腦海中這個頗具威嚴的聲音，他印象深刻，這正是海神的聲音。
他眼神閃爍，難不成他每次開啟海神降臨的時候，都會真切和海神建立某種聯系？
所以此時海神降臨持續的時間里，海神的聲音才會直接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秦天暗道一聲不妙。
那豈不是說他做的一切事情，海神都盡收眼底？
不不不，對海神來說，他不過就是螻蟻而已，海神應該不會一直關注他才是。
可如今看到日瑤族突然發出感慨，這似乎又有點說不通。
心念閃爍之間。
秦天再次抬起頭，發現四周變成一片汪洋大海，遼闊的海面看不到邊際。
下一刻，海面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海水倒卷到漩渦之中，海平面迅速下降，而後，一個巨大的藍色王座騰空而起。
手持三叉戟的海神，再次出現在秦天的身前。
秦天看著那巨大的王座，不由自主生出一股渺小的心思，可是這一刻，他卻覺得很高興。
上一次他看見海神的時候，他心中涌起的是一股螻蟻，蚍蜉撼樹的感覺。
他覺得海神的強大，是那種生不起絲毫防抗之心，強大到令人窒息的感覺。
可是如今，這種感覺在逐漸消失。
“好久不見，人族的強者。”海神露出一個笑容。
久居上位，即便是海神故意露出笑容，在秦天看來，仍舊嚴肅而刻板。
秦天也恭敬起來，“海神大人似乎很是了解日瑤族？”
海神微微頷首，“的確，當初他們的王，日琥，乃是我的朋友，我們一起選擇突破九轉，最終我成功了，他還……”
秦天眯起眼楮，他感覺日瑤族很強，其天賦，其核心技能，都不弱，為何會失敗？
“失敗了。”秦天的語氣也唏噓起來，“九轉登神，本就不是一條簡單的路。”
海神看向遠方，眼神忽然變得深邃起來。
“自然不簡單，一條滿是荊棘，泥濘，尸山血海，阻攔無數天才向前……”
海神說了一連串的形容詞，似乎也是頗為感慨。
秦天無法理解，或許只有真正走上那條路，才會有感同身受的感覺。
海神擺擺手，將話題拉回正規，“你或許會問，既然我和日瑤族的日琥是朋友，他們滅族，我為何不出手？”
秦天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若是他的朋友們出事，他定然會第一時間出手幫忙，哪怕是會直面死亡。
海神眼神再次深邃起來，還帶著些許的哀傷。
四周海面剎那間翻滾起來，似乎也預示著海神此時心緒的翻涌。
“我出手了，卻在半路踫見濁水魔神，我們大戰一場，誰也奈何不了誰，等我匆匆趕到的時候，日瑤族已經覆滅了。”
海神說道。
秦天感覺海神好似是故意跟他解釋一樣。
只是，他一時間摸不清海神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好在，海神並未有讓秦天回話的意思，自顧自說道
“天上的繁星亦是如此，終有隕落那一刻，一個強大的文明，也有衰落，更迭，潮起潮落的時候，這是定律，哪怕是神，也反抗不了。”
海神指著下方，再次問道“你覺得這片海面缺了什麼？”
秦天皺著眉頭，他這才發現，無論是上一次，還是這一次，他都不曾在這片大海里看到任何的生靈。
“缺了，生命的氣息？”秦天反問道。
海神的心，再次不平靜了。
波濤洶涌，海嘯驟然翻滾而上，聲勢浩大。
可是，在這翻滾的海面之下，看不見絲毫的生靈，有的只是死寂一片。
海神再次揮手，只見一滴滴海水飛射而出，匯聚為各式各樣的海族生靈。
魚蝦螃蟹，各類海怪，應有盡有。
整個海面都是一片繁榮的景象。
秦天卻是覺得，這份繁榮太過虛假，畢竟一切都是海神用自身實力凝聚出來的，徒有一個表象而已。
“這就是曾經的海族，而現在，卻是只剩下我一個了。”海神突然說道。
秦天啞然。
他心中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頓時忍不住問道“難不成，因為您幫助了日瑤族，魔神降臨懲戒，才將整個海族覆滅了？”
話音落下那一刻，整個海面再次翻滾起來。
那海平面驟然沖天而起，滔天巨浪沖上萬米高空，宛若天災降臨，聲勢浩大。
秦天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不多時，海神才平復了心情，他看著秦天，點了點頭。
這一刻，海神身上那威嚴的氣息全數消散，有的只是落寞，孤寂，甚至還有一些可憐。
整個龐大的海族，只剩下海神一個，縱然已經是神，卻也有這種無力的時候。
秦天忍不住感慨萬分，他也是在朝著九轉登神的路走去，可若是那一路走到頭，卻發現身邊已經空無一人，那定然是一個很令人絕望的事情。
他眉頭緊蹙，“魔神，或許說深淵，究竟要做什麼？”
海神靠在王座之上，聲音唏噓，“你可听說過農場？”
秦天眉頭微蹙，他只是無法將這兩個字和海族覆滅，日瑤族覆滅的事情結合起來，索性也是搖了搖頭。
海神眼神深邃，自顧自說道
“其實很簡單，就是我們所有生靈都是深淵的農場，他們那些只知道毀滅和吞噬的生靈，需要大量的血肉。可是，他們也發現，多如牛毛，繁星的生靈，吞噬再多，也無法為他們更強的實力，所以，他們便是換了一種方式。”
秦天聞言，眼神一凝。
有些時候，只需要一個點撥，他便是已經徹底明白過來。
“所以，我們提升等級，實力，只是深淵故意為之，讓我們可以成為一個強大的血肉，讓魔神吞噬之後，提升實力？”
海神點了點頭，“大概就是如此，等你茁壯成長之後，便是能成為他們的養分，只是當你對他們有足夠威脅的時候，他們也會在你成神的最後一步，出手阻攔。”
“這就是，魔神的凝視。”
秦天眼神閃爍，海神果然還是和他有些許聯系。
這就像是故意在跟他解釋，為何魔神會注意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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