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美玲一驚，她想事情想得太過入神，都沒注意到秦天回來了。
燈光打開。
秦天清楚看清楚李美玲的模樣，他忽然覺得心揪了一下。
在原主記憶里，李美玲好似一直都只有一個背影，長相也是模模糊糊的。
他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己這個世界的母親。
瘦骨嶙峋，一看就是長期營養不養，四十多歲的年紀老得像是六十歲。
歲月在這個母親身上留下一道道刻痕，是斑白的兩鬢，是眼角如溝壑般明顯的皺紋，是干枯的頭發和皮膚。
而此時的李美玲，更是雙眼滿是紅血絲，臉上布滿淚痕。
“媽，對不起。”秦天也不知道為何，下意識的就說出這句話來了。
李美玲擺擺手，“回來就好。”
她率先拿出900塊遞給秦天，“小天，你拿去買材料吧。”
秦天急忙推辭，“我有錢的，媽。”
他簡直想給自己一巴掌，不是打他自己，而是打原主這個沒良心的廢物。
李美玲卻是強硬地把錢塞給秦天。
“小天，答應我，今後不要繼續借貸了，我知道背著沉重的債務很辛苦，但是你也是個大人了，再辛苦也要咬牙堅持下去。
媽媽累了，以後不能幫你繼續還錢，你自己要學會長大，要做個出人頭地的職業者……”
絮絮叨叨的話，越說聲音越小，李美玲覺得好似體力也隨著這番話在逐漸消失。
秦天听得眼眶發酸，幾次想說話，都是如鯁在喉，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我有錢……”
他只能急忙掏出手機，把職信余額展示出來。
“媽，你看，9100呢！”
李美玲一怔，看著那一串數字，忽然間淚如雨下，她抬手一下一下地拍在秦天背上。
“不要借錢了，你怎麼就是學不乖，媽媽不在了怎麼辦？我們會還不起的，還不起的！”
秦天苦笑一聲。
沒辦法，原主一直都是以貸養貸，被家人知道後，還各種強詞奪理。
他這會兒說這些錢不是借的，李美玲根本不會相信。
這得要多麼失望，才會讓一個母親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兒子？
“真的，是我賺來的，你看，都是我賣裝備賺來的。”
秦天急忙翻出一條條交易信息。
他買材料的，他掛賣裝備的交易流水。
李美玲的情緒這才穩定不少，將信將疑道︰“真的嗎？”
秦天笑了笑，“是真的，我以後再也不會借錢了，我會把欠款還完，也會讓我們都過上好日子。”
母子兩個當即擁抱在一起。
李美玲眼眶逐漸濕潤了，她也想活著。
如果兒子真的那麼懂事了，她是不是也可以拿這筆錢，給自己治治病？
那樣，她和兒子以後也能一起面對那些欠款。
雖然她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幫助，但是也能減輕兒子的壓力吧。
可就在此時，一只手忽然從側面伸出來，一把搶走了秦天的手機。
“小子有覺悟，不過我以為有多少了，距離一萬塊都還差900。”
秦天猛地回頭。
只見昨天找他追賬的黃毛，帶著一個光頭，凶神惡煞的大漢站在旁邊，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進的家里。
而他的手機被大漢拿在手中。
“小天，他們是？”李美玲其實已經知道答案了，剛剛的些許欣喜，煙消雲散。
心情起伏之下，她覺得自己好像墜入了更深的深淵。
滴的一聲，秦天手機里的錢全數被轉走。
秦天看得咬牙切齒，“拿了錢就快走，我還會繼續還錢的。”
“不夠。”光頭笑道。
李美玲把兜里僅存的900塊遞給光頭，“這些加起來就夠一萬了。”
光頭點點頭，“不錯，沒想到你兩天就弄夠一萬了，那我算算，五天後，還3萬不成問題吧？”
秦天冷哼一聲，“可以倒是可以，但是也麻煩你們遵守點信用。”
光頭直接蹲下身，抬手在秦天臉上拍了兩下。
“你一個貸款逾期的老賴跟我說遵守信用？不逼著你點，你三天能弄到一萬？可笑。”
他頓了頓，輕笑一聲。
“我覺得挺有用的，波兒，每天來找小伙子一趟，但是記得，我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就盯著他。”
黃毛答應了一聲，“我知道他電話，每個小時給他發個信息，沒事就蹲他個一兩小時。”
“夠了，拿了錢就走吧，五天後三萬，我記住了。”
秦天擔心李美玲又是受到刺激，眼神不善地盯著光頭兩人。
光頭站起身，“行，小子看你還挺孝順，那之前借錢的時候有想過你老媽嗎？
我們劉虎，劉波兄弟，你打听打听，我要是沒收到錢，你看著辦。”
說罷，光頭隨手把手機丟給秦天，帶著黃毛離開。
臨出門，黃毛還抬起兩根手指頭，指了指自己的眼楮，又是指著秦天。
意思是他會一直盯著秦天的。
秦天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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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虎和劉波他听過，建立了一個專門干催收的公會。
兩人看著流里流氣，但是等級都是40級上下，實力很強。
不過，他本身也沒賴賬的意思。
“媽，沒事的，都是該還的錢，我現在有能力賺夠錢，你相信……”
秦天說著，身後卻是沒有一丁點動靜。
他一回頭，便是看到李美玲口鼻流血倒在地上。
“媽！”
他急忙抱起李美玲，朝著醫院里沖過去。
……
醫院病房外。
還是之前接診李美玲的那個醫生。
“你就是她兒子吧，你們這些年輕人，我們打電話通知家屬，你們干嘛不接電話？還拉黑？”
醫生責備道。
秦天低著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醫生輕哼一聲，“現在情況惡化了，治療費大概要9000，而且後續營養也要跟上。”
秦天頷首，“先治病吧，這些錢我一兩天之內能補齊。”
醫生上下打量了秦天一眼，發黃的白t恤，補丁褲子，也不是個有錢的樣子。
“你什麼職業，什麼等級？”
也就看看有沒有潛力能補齊醫療費吧。
“s級，鍛造師。”秦天說出原主的評級，他不想暴露自己的神級天賦。
醫生搖搖頭，什麼職業不好，偏偏是鍛造師，窮人不敢染指的職業。
“那不行，你先去籌錢，盡快交錢開始治療。”
秦天嘆息一聲，“好。”
他拿出手機，找到甦塵的電話，也唯有這個人才有可能幫他交這一筆治療費吧。
“才剛說永遠不借錢了，唉。”
電話接通。
“甦兄弟，最近有什麼鍛造裝備的需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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