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源界的氣息如重錘擊在識海,楚墨踏入門扉的瞬間,五髒六腑仿佛被千萬根細針扎刺。眼前是翻涌的混沌風暴,空間如破碎的鏡面不斷重組,時間在此處凝固又飛逝——前一刻還能看見阿硯的白發,下一刻他又恢復成青年模樣。中央懸浮的熵寂之主軀體,正由九卷殘卷拼合而成,每道殘卷的光芒都在與混沌能量角力,形成詭異的平衡。
“楚墨,你終于來了。”熵寂之主的聲音不再是單一的沙啞,而是混雜著萬界生靈的悲喜,“千年前,吾以歸墟使者之身融合萬界本源,卻被九淵祖靈斬碎。如今你替吾集齊殘卷,正好讓吾重鑄天道之軀!”他抬手間,混沌風暴凝聚成十二根本源天柱,分別刻著熔岩、永夜、星輝等界域的圖騰,每根天柱都在抽取對應界域的本源之力。
阿硯的古劍突然發出哀鳴,劍心處的星軌紋路竟在天柱引力下扭曲︰“楚師兄!他在剝離各界域與我們的共鳴!”玄冰谷弟子的冰魄靈珠表面出現裂痕,歸墟界獲得的本源之力正被強行抽取;溟海閣修士的珊瑚珠失去光澤,混沌海的水流逆向沖擊著他們的經脈。
“萬靈本源,豈容掠奪!”楚墨展開九卷殘卷,本源印記化作璀璨光繭包裹眾人,“還記得歸墟族的話嗎?‘歸墟非終,乃萬靈新生之始!’”他運轉“萬靈鑄道訣”,九淵陰陽輪首次顯化出完整的萬族圖騰,每個圖騰都與天柱上的刻痕遙相呼應。
熵寂之主的手掌突然停頓,眼中閃過驚訝︰“你竟能以人道之力,逆改天道之軀?”他的軀體表面浮現出九淵祖靈的斬擊痕跡,當年被星辰劍劈開的裂痕,此刻正被楚墨體內的萬靈念力填補。阿硯趁機發動斷軌劍式,劍光順著殘卷拼合的縫隙刺入,竟將熵寂之主的天道之軀斬下一塊混沌精金。
“星軌既斷,天道何存!”阿硯的劍心在劇痛中突破極限,劍身上的星軌紋路化作實質,如鎖鏈般纏住本源天柱。玄冰谷弟子將冰魄靈珠與剎那永寂融合,在天柱根部凍結出“時間錨點”,讓熵寂之主的抽取速度減緩三成;溟海閣修士則施展出“本源歸流”,利用珊瑚珠引導混沌海的純淨能量,反哺給受傷的界域圖騰。
楚墨趁機飛向熵寂之主的眉心,那里嵌著最後一卷殘卷“熵寂卷”,殘卷表面流動的不再是暗紫色,而是混雜著七彩光芒的混沌之息。本源印記中的九淵祖靈虛影突然開口︰“楚墨,熵寂非滅,是天道必經的涅盤。真正的破局之道,不在斬滅,而在重塑!”
他猛然驚醒,想起本源卷的箴言︰“天道無鑄,唯信念可成金。”當下不再攻擊,而是展開九卷殘卷,在混沌源界構建“萬靈鑄道台”。青冥劍宗的劍修信念化作鑄劍之火,玄冰谷的冰魄本源凝成淬火之泉,溟海閣的歸墟之力架起鍛鐵之砧,就連歸墟族、星靈族、霧靈族等各界域的念力,都通過本源印記匯聚成洪流。
熵寂之主的攻擊突然停滯,他感受到體內的混沌能量正在被萬靈念力淨化︰“不可能……吾乃天道之軀,怎會被螻蟻的信念動搖?”但當他看見混沌風暴中浮現出千萬個界域的虛影——熔岩界的鍛鐵族在錘打心燈,永夜界的夜魘族在點燃月光,星輝界的星靈族在重繪星軌——終于露出驚恐之色。
“你以為自己是天道的終結者?”楚墨的聲音帶著萬靈的共鳴,“不,你只是個被混沌吞噬的可憐人。真正的天道,從來不是某個人的獨裁,而是萬靈共同鍛造的信念!”他將萬象劍插入鑄道台,劍身上的九淵祖靈與熵寂之主的過去同時崩解,化作最純粹的本源之力。
阿硯在鑄道台的火光中看見玉衡的虛影,她微笑著點頭,冰魄碎光融入鑄劍之火;玄冰谷弟子听見北疆雪原的冰魄獸咆哮,那是族人們跨越界域的助威;溟海閣修士感受到歸墟海眼的心跳,那是萬界本源與他們同頻的證明。
當九卷殘卷在鑄道台上融化,化作液態的信念之力,楚墨猛然領悟九淵祖靈的真正遺志——所謂收集殘卷,從來不是修補熵寂之主的軀體,而是凝聚萬界生靈的信念,鑄造新的天道。他張開雙臂,任由液態信念涌入本源印記,九淵陰陽輪徹底崩解,在其心髒位置,一顆由萬靈念力構成的“人道核心”緩緩成型。
熵寂之主的天道之軀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十二根本源天柱相繼崩裂,界域圖騰如候鳥歸巢般飛回楚墨體內。他的軀體逐漸透明,露出核心處那顆布滿裂痕的金色心髒,而楚墨的人道核心,正與這顆心髒形成陰陽兩極。
“原來……這就是祖靈說的‘以人之道,補天之缺’。”熵寂之主的聲音終于不再冰冷,帶著千年孤寂的釋然,“楚墨,吾將最後的混沌本源交托于你……記住,天道若要永恆,必容萬物生長。”話畢,他的軀體化作光雨,十二道本源天柱的碎片,分別融入九淵修士的靈脈。
混沌源界的風暴漸漸平息,中央浮現出通往九淵大陸的傳送門。楚墨看著手中由信念凝成的新天道殘卷,殘卷上不再有文字,而是不斷流動的萬族虛影。阿硯的古劍煥然一新,劍格處刻著“萬靈”二字;玄冰谷的冰魄靈珠化作透明,內里倒映著所有界域的靈脈;溟海閣的珊瑚珠則變成七彩,每一道光芒都代表著一種本源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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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墟族長老的虛影出現在傳送門前︰“恩人,新的天道需要萬靈共同守護。九淵大陸的靈脈已修復,而其他界域的連接點,就在你們的本源之中。”他指向楚墨的心髒,那里正跳動著與萬界同頻的光芒。
當眾人踏入傳送門,九淵大陸的氣息撲面而來——北疆雪原的冰魄獸在奔跑,青冥劍宗的萬劍峰重新矗立,溟海閣的歸墟大陣護佑著沿海城鎮。玉衡的身影出現在玄冰谷的山巔,她轉身微笑,衣袂上的冰稜閃爍著新生的光芒。
“楚師兄,我們回家了。”阿硯的聲音帶著哽咽,卻又充滿力量。楚墨望著這片曾經破碎的土地,終于明白,所謂成長,不是成為天道的主人,而是成為萬靈的守護者。他展開新天道殘卷,殘卷化作光雨灑向大陸,所有生靈的眉心都亮起微光——那是屬于他們自己的天道印記。
混沌源界的核心處,熵寂之主的金色心髒靜靜懸浮,心髒表面的裂痕已被信念之光填滿,形成新的萬靈圖騰。而在更遠處的混沌海,無數新的光泡正在誕生,每個光泡中都孕育著不同的可能——有劍修的鋒芒,有冰魄的清輝,有歸墟的包容,更有萬靈共同譜寫的天道。
楚墨握緊萬象劍,劍身上不再有祖靈或熵寂的虛影,只有他自己的倒影。他知道,真正的道,從不在殘卷之中,而在每個生靈敢于對抗混沌的勇氣里,在他們願意為彼此守護的信念里。
“九淵修士,听令!”楚墨的聲音傳遍大陸,“混沌未絕,天道初成。即日起,我們將踏遍萬界,守護每一片敢于閃耀的星光——因為,這就是我們的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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