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頓片刻，目光直直盯住對方。
“我們不踫你的創作。”
“你需要的時候，頂級制作人、編曲、宣發資源，平台全給你調。”
“國際舞台也能對接。還有——”
“五千萬，買你三年獨播權。”
“所有新作品，只上醋我音樂。播放收益，你拿五成。”說完，他看著周軒，眼神篤定。
他的嘴角掛著笑，像這場交易已成定局，只差簽字。
五千萬。不是虛頭，不是分成畫餅，是直接拍出的真金白銀。一紙合同，就能兌現。
會議室靜得能听見呼吸。其他公司的人全都收了臉上的躍躍欲試。有人低頭翻文件，有人輕咳兩聲。
誰還敢加碼？這不是競價，是碾壓。醋我音樂不止要人，更是在劃地盤。
誰動，就得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個分量。
“這個價格確實很有誠意。”周軒緩緩抬起頭，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但我需要確認幾個細節。”
白盛成身體前傾︰“請講。”
“合同里對創作自由度如何保障？如果我寫出一首不符合市場主流審美的作品……”
“我們會尊重你的所有創作。”白盛成打斷道，“即便是實驗性作品，我們也會按協議推廣。這一點可以寫進補充條款。”
坐在角落里的張天韻突然開口︰“三年獨播權是否包含衍生版權？比如影視游戲使用？”
“這個問題很好。”白盛成轉向法務總監，“李總監，你來解釋。”
戴著金絲眼鏡的法務總監打開文件夾︰“衍生版權不在獨播範圍內，但平台希望享有優先購買權。具體條款在合同的第7頁第3條有詳細說明。”
周軒接過合同，仔細翻閱著相關條款。會議室里只剩下紙張翻動的沙沙聲。
“看起來條款很全面。”周軒合上合同，“但我需要時間考慮。”
白盛成的笑容僵在臉上。像是踩空了一級台階，整個人晃了一下。
他的手指停住，眼神變了，眉心擰起一道細紋。他盯著周軒，嘴張了又閉，好幾秒沒出聲。
最後才低低問出來。“到底為什麼？”
“音樂不應該被關在一個籠子里。”周平靜地說，“即便這個籠子鍍著金。”
白盛成深吸一口氣︰“你知道拒絕意味著什麼嗎？其他平台不會給出更好的條件了。”
“我明白。”周軒站起身，“但我相信音樂應該屬于所有听眾，而不是某個平台。”
談判結束後，周軒帶著團隊走出會議室。在電梯里，李天啟忍不住問道︰“真的不再考慮一下？五千萬可不是小數目。”
“錢很重要，但不能用自由換來。”周軒看著電梯數字跳動，“況且，你覺得他們真會這麼好說話？”
張天韻若有所思︰“合同里確實有幾個模糊條款，需要律師仔細研究。”
與此同時，會議室里只剩下醋我音樂的人。白盛成猛地將合同摔在桌上。
“給臉不要臉。”他冷冷地說，“既然不能為我們所用，那就別想在這個圈子里混下去。”
助理小心翼翼地問︰“要通知其他平台嗎？”
“當然。”白盛成露出冷笑，“讓他們知道，誰跟周軒合作，就是跟醋我作對。”
幾天後。一家高級會所里。幾家娛樂公司高層聚在一塊。
“听說那小子拒絕了醋我的五千萬？”一個胖胖的中年男子晃著酒杯，“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茶杯往桌上一擱，發出脆響。一唱片的負責人冷著臉。“給機會不要，真當自己能改寫行業？”
“年輕人有點才，就飄了，以為這兒是講理想的？”旁邊一個總監冷笑接話。
“歷史上那些清高的，哪個有好下場？圈里聯手封，還想翻身？”
角落里，盛世的代表一直沒開口。他靠在沙發邊，手里轉著一枚黑曜石鎮紙，嘴角浮著笑。
“其實這樣更好。”盛世代表終于開口，“省得我們動手了。醋我自然會處理他。”
“不過……”他放下鎮紙，環視眾人，“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我建議大家都表示一下態度。比如，暫時不要與他合作。”
眾人紛紛點頭。胖中年男子笑道︰“這是自然。誰會為了個新人得罪醋我？”
盛世代表滿意地點頭，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計劃照常進行。周軒，必須毀。”
公司內部早定了調子。周軒，必須毀。
他們的確考慮過合作他。不是捧，是腐蝕。計劃寫進了戰略文檔。
用夜店，豪車，豪宅，光環，一點點把他拖進泥潭。讓他沉迷流量，像秦墨那樣，外表光鮮，內里爛透。
“如果他不上鉤呢？”戰略會議上有人曾這樣問。
盛世總裁冷冷地說︰“那就更簡單。雪藏，斷資源，抹掉所有曝光。一個不听話的刺頭，死了也不可惜。”
盛世從不造星，只清障。他們的信條是︰真正的偶像，必須是提線木偶，不能有思想，不能有影響力。
尤其是周軒這種才華和品行都出挑的，更是頭號威脅。
既然他自己撞上槍口，得罪了幾大巨頭，那就不用費心勸降了。
共同將壓力放給星輝，讓星輝將他這個合伙人擠出來。放著他自生自滅，最好一輩子爬不起來。
與此同時，周軒正在工作室修改編曲。“這里，笛聲進入的時間再提前兩拍。”周軒對編曲師說。
“但是這樣會打破現在的節奏結構……”“試試看。”周軒堅持道，“我要的是那種突如其來的震撼感。”
混音師摘下耳機︰“人聲部分還需要調整嗎？”
“主歌部分再加點混響，但副歌保持干淨。”周軒說，“我要讓听眾感受到情緒的層次變化。”
工作室外，李天啟匆匆走進來︰“談成了！雲歌和音浪都同意我們的條件。”
周軒抬起頭︰“具體怎麼說？”
“單曲一塊，專輯十五，會員免費。他們拿三成平台分成，我們拿七成。”李天啟興奮地說，“最重要的是，不要求獨家！”
張天韻補充道︰“網雲平台還同意為我們開闢獨立音樂人專區，提供額外推廣資源。”
周軒終于露出笑容︰“這樣很好。既保證了收益，又能讓音樂傳播得更廣。”
幾天後，李天啟坐在會議室，手里捏著剛簽完的合同，笑得合不攏嘴。
他代表星輝娛樂，一口氣跟雲歌、網雲、音浪等平台敲定了授權協議。周軒點頭同意，所有新歌由星輝首發，隨即全網上線。
價格定得實在。單曲一塊，專輯十五，會員免費。不搞高價，不玩噱頭，就讓普通人也能輕松听正版。
“支持正版，人人有責。”這話周軒常掛在嘴邊，團隊上下也早已當成鐵律。
他不搞天價訂閱，也不設會員門檻，只想讓音樂回到它本來的樣子。誰喜歡這首歌，就能痛快地听。
結果沒讓人失望。平台得了好內容，听眾省了錢，公司分得合理收益。四面皆贏，實實在在。
這幾天，他把自己埋進《赤伶》的後期里。
編曲一遍遍推翻重來，人聲一幀幀細調。混音師為了一個換氣聲自然點，愣是重錄了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