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之漁沒死,她好端端留在了鬼域。
只是鬼域地邪,她近來總愛做春.夢。
紗幔垂落,籠罩這方隱秘的空間。蛇尾攀上床榻,緩緩纏住少女的腳踝,鱗片刮過寢衣蹭出細響。
“為何遲遲不肯入睡。”男鬼修長的手指撩開祝之漁汗濕的鬢發。
“在等誰?”
祝之漁抿著唇瘋狂搖頭。
“抖得這樣厲害……白日里阻攔本座,擋在你心上人身前的勇氣去哪了?”蛇尾絞緊,男鬼含住祝之漁耳廓低語。
寂臨淵將“心上人”三個字咬得極重。
興許是錯覺,祝之漁自他語氣里听出幾分嫉恨的意味。
少女蜷縮在被褥里的身突然繃緊。
游走的蛇尾纏至褪根,逆鱗刮過最柔嫩的肌膚,激得她身底竄起酥麻電流,直要鑽入心里。
“他不是什麼心上人……我根本不喜歡他……”
余音消失在猝然收緊的纏繞里。
層層堆疊的裙裳被蛇尾頂開,冰冷的鱗片貼著褪根游移,磨得祝之漁忍不住仰頭喘息。
鬼王眼神晦暗,目光中翻涌著要將她拆吃入腹的暗火。
少女的掙扎聲被寂臨淵吞進濕熱的吻里。
男鬼扣住她的手腕將人壓進榻里,撬開齒關,攪起黏膩水聲。
腰腹相貼處溫度升高,鱗片擦過褪心,祝之漁情不自禁,嗚咽著張口咬在男鬼肩上。
唇齒間滲出血腥味。
祝之漁猛然睜開眼楮。
是夢……
她又做春.夢了。
紗帳外天光朦朧,被褥間卻殘留著異樣的氣息。
祝之漁顫抖著掀開寢衣,腰間淡青指痕與鱗片壓出的紅印闖入視線。
真的是夢嗎……
床底隱隱約約傳來鱗片摩擦聲。
“是誰!”祝之漁披上衣裳,匆匆伏到榻邊。
巴掌大的小玩意正睜著兩只大眼楮好奇地望著她。
小蛇沒有蛇類的恐怖特征,長得又乖又可愛
祝之漁不知道,這只便是那頭比山還要高大的九頭蛇。
小蛇一拱一拱,歡快地奔向她。
“好可愛。”祝之漁拎著尾巴把它拽了起來,握在掌心里大力揉捏。
揉著揉著,小蛇害羞升溫了。
“嗯?你怎麼變燙手了?”祝之漁盯它,“你們鬼域的蛇都會變燙嗎?好神奇。”
與此同時,鬼域行宮里轟然一聲巨響。
“殿下息怒!”
鬼差驚慌失措紛紛伏地,誰也不知主上為何突然情緒失控。
靈寵與主人共感,因為祝之漁的觸踫,寂臨淵全身都在發燙,情緒躁動不安,像擱淺的魚迫切渴望流水的溫柔撫慰。
水晶映出祝之漁的模樣,還有他那只不爭氣的靈寵。
“立刻把她帶過來!”
寂臨淵扯了扯衣襟,呼吸艱難。
他怎麼也沒想到,祝之漁膽子大到會對前去探看的蛇動手動腳。
***
祝之漁站在空曠的正殿里。
四周牆壁燃著幽幽鬼火,宮殿異常昏暗,總覺得視野盡頭會冷不丁竄出惡鬼,嚇人一跳。
軟綿綿的小蛇一拱一拱挪到她腳邊,用腦袋親昵地蹭了蹭祝之漁。
“你好呀。”祝之漁蹲下身,抱起小蛇放在掌心里揉捏打發時間。
“你主人讓你帶我過來,他人……他鬼呢?”
小蛇很容易害羞,一貼近她便開始升溫。熱到燙手的一瞬間,寂靜的宮殿突然響起鬼王一聲嚴厲的斥責︰
“下來!”
祝之漁走神,冷不丁被斥了一聲,驚得手掌力道一重,捏得小蛇尾巴僵硬。
宮殿上方傳出一聲男鬼壓抑的喘息。
“什麼聲音?”祝之漁仰起臉打量四周,疑心自己听錯了。
掌中小蛇听到主人的命令驚慌逃離,臨走前還戀戀不舍地蹭了蹭祝之漁。
“原來是讓你下來。”祝之漁松了一口氣,“還以為在斥責我呢。”
小蛇離開,宮殿內重又回歸詭異的寂靜。
祝之漁摸不清鬼王的意圖,他為什麼不露面,也遲遲不再開口。
“殿下?”祝之漁試探著叫了一聲。
沒有回應。
“招我過來,是有什麼要事嗎?”祝之漁後頸冷嗖嗖的,渾身顫栗,總覺得有一雙眼楮暗中窺探她。
“你今日去了何處。”
寂臨淵終于開口,嗓音較之以往更顯燥郁,帶著低低的喘息。
祝之漁心慌,抱著胳膊取暖︰“按您的吩咐,作為懲罰,每日清掃鬼域領地。”
活兒倒是不重,鬼域從前靈植枯萎寸草不生,她去的那片叢林全是枯枝,地面只有新生的草芽,並無什麼落葉。
“僅此而已?”
祝之漁點點頭。
幽幽鬼火倏然一齊熄滅,空曠的宮殿徹底陷入黑暗。
祝之漁听到一陣冷笑,頭皮發麻。
低低笑聲由遠及近,似刀刃懸在頭頂,不知何時會落下,令人在漫長的等待中心驚膽顫。
“說謊。”
黑暗中,身後掀起一陣陰風,鋒利的刀刃突然抵住少女脆弱的脖頸。
冷刃緊貼著薄薄的一層肌膚,其下涌動著鮮血。
祝之漁心髒猛地一顫,全身僵硬一動也不敢動。
視野一片漆黑,視覺的缺失無疑放大了其他感官的感受,譬如,她听到了耳畔男鬼的呼息聲。
“你知道的,本座最是厭惡欺瞞。”刀背調情撩撥似的,來回劃過她最脆弱的地方,寂臨淵皺了皺眉,灼熱的呼吸灑在她敏感的肌膚上。。
“我真的去灑掃了那片叢林……雖然後半日偷懶睡覺去了……”祝之漁氣息微弱,半晌方能慢慢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心里清楚,本座並非此意。”
寂臨淵在黑暗中緊盯著她,如蛇類盯住獵物那般,黑眸蘊藏著尖銳的攻擊性。
祝之漁緊張地吞咽口水,喉中滾動時突然蹭上刀刃,驚得她頭腦一片空白。
她視野漆黑,什麼也看不見,但靈敏異常的第六感清晰地讓她感知到,鬼王堅硬的胸膛正自背後慢慢貼近。
“你在尋找逃出鬼域的道路,對麼?”
祝之漁的呼吸一瞬停住了。
他,如何發現的。
“你最好乖乖待在鬼域,不要再如今日般耍小聰明,否則——”
鬼王周身透著駭人的冷意。
幽深的眼瞳在黑暗中閃爍異光,似利箭穿透人心,挖出她每一分隱藏的心思,讓那些離開他、離開鬼域的念頭暴露在眼底,無處遁形。
“你的命格契合本座的需求,本座絕不會放你離開鬼域。”
祝之漁回憶起那時鬼王娶親的目的了。
寂臨淵迫切想要吃掉她。
為何如此急切。
“我……我能問一個問題麼?”祝之漁壯起膽子,“我一直不明白,明知實力懸殊,天鏡宗為何會突然攻打鬼域。”
“因為你啊。”寂臨淵勾起唇角。
“……我?”祝之漁雲里霧里。
“本座放出消息擇娶親之日閉關修煉,鬼主閉關便是鬼域最為虛弱之時,這群蠢貨想趁虛而入。”
男鬼蓄意放出假消息,引人上鉤大開殺戒。
瘋子灼熱的胸膛同她肌膚相貼。
祝之漁驚出一身汗,里衣已經濕透了。
“你的身體在顫抖,你很害怕本座?”寂臨淵把玩著薄刃,“他們與你結仇,本座幫你殺了他們,你不應當開心麼?”
“……?”祝之漁暗自躊躇,鬼王為何知曉她那麼多心事。
黑暗中,在祝之漁看不見的地方,男鬼深沉的目光自下而上,緩慢滑過她溫熱的脖頸,柔軟的臉頰,定格在唇上。
祝之漁的每一次觸踫都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那種靈魂顫栗的快感通過靈寵傳遞到寂臨淵身上,令他抗拒又渴望。
要再試一試同她肌膚相貼麼?
寂臨淵盯著自己顫動的手,最終強行抑制住這一念頭,選擇用冰冷的刀刃同她間接接觸。
他不能縱容這一欲望泛濫,他要及時扼殺苗頭,遏制對這名人族少女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