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瑞感到一股暖流從手中的珠子涌入體內,迅速流遍四肢百骸。
這股力量並不狂暴,反而異常溫和,卻帶著一種本質上的提升與改造。
她們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骨骼、肌肉、經脈乃至精神,都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被強化、淬煉。
生命層次仿佛都在躍遷。
整個過程持續了約莫一分鐘。
光芒漸歇。
活舍利的顏色似乎黯淡了一絲,而妮瑞和陳雪婧則感覺身體輕盈而充滿力量,感官變得前所未有的敏銳。
隨後呂誠將陳雪婧也給一同強化。
“誠哥,這是……”
妮瑞看著自己仿佛煥然一新的雙手,震驚地抬頭看向呂誠,不明白他為何突然給予如此厚重的饋贈。
陳雪婧也撫摸著胸口,清冷的眸子里滿是驚疑不定。
呂誠收回活舍利,枯萎的手臂正在迅速填滿血肉︰“沒什麼,只是想著,以後萬一被人欺負了,至少能有點自保的能力。”
陳雪婧聞言,微微蹙眉,下意識地反駁︰“有你在,有淮安在,這浮島上,又有誰能欺負到我們?”
呂誠看著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輕輕笑了笑。
他轉而說道︰“雪婧,能讓我和妮瑞單獨待一會兒嗎?”
陳雪婧目光在呂誠和妮瑞之間流轉了一下,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
妮瑞喜歡老大的事,雙子座內的人都知道。
她不是不識趣的人,立刻站起身︰“好,我去書房整理一下剛才的筆記。”
雖然她也不清楚具體會發生什麼,但還是對著妮瑞投去一個鼓勵的眼神,然後便安靜地離開了客廳。
客廳里只剩下呂誠和妮瑞。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微妙和安靜,只剩下窗外細密的雨聲。
妮瑞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她不明白呂誠為什麼要單獨留下她。
一種混合著期待、緊張和莫名恐慌的情緒在她心中蔓延。
呂誠走到她面前,安靜地看著她,看了好幾秒鐘,才輕聲開口︰“妮瑞,你有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他的聲音很溫和。
妮瑞的心猛地一跳,臉頰瞬間染上紅暈。
她當然有!
那些藏在心底很久很久的話,那些無數次到了嘴邊又咽回去的情愫。
妮瑞看著近在咫尺的呂誠,看著他難得如此專注溫和地看著自己,勇氣似乎一點點聚集起來。
她深吸一口氣,嘴唇翕動,聲音帶著微不可查的顫抖︰“我……如果我說了,你會答應我嗎?”
呂誠沉默了一下,緩緩地搖了搖頭。
一瞬間。
妮瑞眼中的光黯淡了下去,巨大的失落讓她鼻尖發酸。
她早該知道的。
他眼里從來都只有秦月......
就在這時。
一只溫暖的手輕輕落在了她的發頂,揉了揉她柔軟的頭發。
動作很輕柔。
帶著一種兄長般的寵溺和......不舍?
“你會遇到更合適的人。”
妮瑞猛地搖頭,眼淚終于忍不住滑落下來︰“我不要更合適的!我只想......”
她只想陪在他身邊。
這句話她幾乎要脫口而出,用盡了她此刻全部的勇氣。
就在她想要不管不顧地說出來時,卻發現眼前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透明。
呂誠的身影在她蓄滿淚水的視線中,無聲無息地消散了。
妮瑞呆呆地站在原地,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最終只能無力地垂下。
窗外的雨。
不知何時下得更大了。
呂誠的身影穿梭在這座他傾注了心血的城市里。
他去了盧成禮和陳學海兩位老爺子的小院。
沒有多言。
只是請兩位老人聯手,再一次指點他的武藝。
在雨打芭蕉的庭院中。
兩老一少的身影交錯,白蠟桿與大槍破風,唐刀與拳掌踫撞。
沒有驚天動地的能量爆發。
只有最純粹的技巧與意境打磨。
汗水與雨水混在一起。
兩位老人看出了呂誠心緒不寧,卻只當他為明日儀式焦慮,將畢生感悟融于這最後的喂招之中。
呂誠全心沉浸,將每一分感觸刻入本能。
直至日頭西斜。
他才收勢,對著兩位氣息微喘的老人深深一揖,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找到了費林。
這個曾經的警督,如今已是淮安商業版圖擴張的急先鋒,正對著幾張全息地圖唾沫橫飛地規劃著新的娛樂街區和物流中心。
呂誠靜靜地听了一會兒,只簡單說了一句︰“放手去做,不用擔心資金和地皮,淮安是你的後盾。”
費林愣了一下,隨即咧嘴大笑,重重拍了拍胸脯︰“老大放心!保證給您賺回金山銀山!”
呂誠拍了拍他的肩膀,身影消失在人流熙攘的街頭。
他尋到了林晚秋。
這個溫婉堅韌的女人,正在地下診所,為付不起醫藥費的可憐人免費手術。
呂誠沒有打擾。
只是等她忙完,才提出以淮安集團和林晚秋個人的名義,共同成立一個旨在救助孤困兒童的永久性基金會,並由她全權負責。
林晚秋驚愕之余,眼中綻放出巨大的光彩。
那是一種被認可、被賦予重任的激動,更因為此舉能幫助無數孩子。
她哽咽著連連點頭,甚至忘了去問為何如此突然。
呂誠只是溫和地笑了笑,留下授權文件和一筆巨大的初始資金,便悄然離去。
他去探望了黎莉。
這個剛剛從靈魂迷失中歸來的女孩,雖然依舊有些虛弱,但精神已然大好,正和唐歡說笑著。
見到呂誠,她掙扎著想下床道謝。
呂誠阻止了她,只是仔細詢問了她的恢復情況,叮囑她好好休養。
他還去找了布雷坎,還去找了米歇爾......
直到夜色如同墨汁般徹底浸透了天空。
雨點敲打著窗戶,發出單調的聲響。
呂誠處理完了所有他能想到的瑣事,安排好了他認為必要的後續。
最後。
他站在了李氏醫學院,女生宿舍樓下。
仰頭望去。
秦月房間的窗口還亮著溫暖的燈光。
呂誠給她發去一條信息。
沒過多久。
秦月便匆匆忙忙地下樓。
看到呂誠,她先是下意識地眼前一亮,隨即又立刻板起臉,哼了一聲,裝作還在生氣的樣子。
只是微微翹起的嘴角,泄露了她內心的真實情緒。
“這麼晚過來找我做什麼?你不會是想約我出去吧?我才不去,誰讓你上次不好好珍惜機會,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秦月話還沒說完。
柔軟的身體便被呂誠一把抱住。
他身上的溫度染紅了秦月的臉和耳廓。
就在她大腦一片空白之際,卻听呂誠突然開口,輕聲說道。
“月月,我要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