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翻涌,殺機暗藏。
魂九強忍著魂海的刺痛,聲音嘶啞︰“他人呢?!這小子藏頭露尾,比泥鰍還滑!”
血煞捂著自己那條已經開始發黑的手臂,烏黑的斑塊還在緩慢擴散,他咬牙道︰“這死氣……太霸道了!我的血煞之力竟然壓制不住這種侵蝕!”手臂上傳來的陣陣麻痹感,讓他心頭愈發沉重。
僅剩的一名還算完好的血手隊員聲音帶著顫抖︰“隊長,魂九大人,現在怎麼辦?這林子處處透著詭異,那小子對這里太熟悉了!”另一名斷臂的血手強撐著,臉色蒼白如紙。
暗處,王平安調整著呼吸,默默觀察。這支神廟小隊,現在已是強弩之末。魂九的魂燈黯淡,顯然之前的傷勢和強行催動魂術讓他消耗不小;血煞更是麻煩,自己那道附著了禁制力量的寂滅死氣,正在不斷侵蝕他的生機和力量。
“機會,就在眼前。”王平安心中念頭急轉。
魂九厲聲道︰“不能讓他把我們耗死!血屠,還能戰否?合力先將他逼出來,再圖後續!”
血煞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眼神凶狠︰“一點小傷,死不了!眾血手听令,血煞錐心陣!今日不把這小畜生碎尸萬段,我血屠誓不為人!”
殘存的兩名血手隊員,加上斷臂的那位,強行提起精神,與血煞一同,身上血光涌動,試圖結成一個小型攻擊陣勢。三股血煞之氣混合著魂九身上散逸出的陰冷魂力,化作數道血色尖錐和無形魂刺,呼嘯著射向王平安之前隱匿的大致方位。
“還想負隅頑抗?”王平安的身影從一株扭曲的古樹後閃出,面對來勢洶洶的攻擊,他只是平靜地伸出手。
剎那間,墨黑色的寂滅死氣領域再度擴張,比之前更加凝實厚重,如同一顆吞噬光線的黑色小太陽。
“轟!嗤嗤——”
血色尖錐與魂刺撞入死氣領域,如同泥牛入海,迅速消融瓦解。劇烈的能量踫撞,再次引動了迷蹤林的禁制!
“轟隆!”
地面震顫,數條比之前更粗壯的血色藤蔓從地底爆射而出,纏向一名血手隊員,同時,四周的瘴氣猛然濃郁了數倍,其中夾雜著令人心悸的嘶吼。
“噗啊!”那名血手隊員躲避不及,被藤蔓抽中,慘叫一聲,身上血光亂濺,陣型再次被打亂。
就在這混亂的踫撞中,王平安敏銳地捕捉到魂九散發出的魂力波動中,夾雜著一絲與眾不同的氣息。
“嗯?”王平安眉頭微挑,“這魂九的魂力……有些古怪。尋常魂修之力陰冷,但他的魂力深處,似乎還藏著某種……更深沉、更邪異的東西,有點像……祭祀?或者說,某種域外邪神的氣息?”
他想起枯榮供奉曾提及神廟背景復雜,牽扯甚廣。此刻,他體內的寂滅死氣在接觸到魂九那股特異魂力時,竟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躁動,仿佛遇到了宿敵,又像是見到了可口的補品。
“原來如此,這寂滅死氣,莫非天生就克制這種不干不淨的力量?”一個大膽的念頭在王平安腦海中浮現。
魂九見攻擊無效,反而引來禁制更強的反噬,心中焦急萬分。他強行壓下魂海的翻騰,魂燈光芒再漲,試圖凝聚更強的魂術︰“蝕魂之矛!”一道凝練的灰色魂力長矛,帶著尖銳的呼嘯,直刺王平安眉心。
“來得正好!就拿你試試我這新悟的法門!”王平安不退反進,寂滅死氣領域猛地一卷,一條漆黑如墨的死氣觸手靈活地彈出,精準地纏上了那支魂力長矛。
“寂滅吞噬!”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那魂力長矛在死氣觸手的纏繞下,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萎縮,其上蘊含的魂力如同決堤的河水般被死氣觸手瘋狂吸扯。一部分精純的能量在寂滅死氣的轉化下,緩緩融入王平安體內,補充著他之前的消耗。
“什麼?!”魂九駭然失色,他感覺到自己的魂力正在被對方強行掠奪、吞噬!“你……你這是什麼妖法邪術?!”這種直接吞噬他人魂力的手段,簡直聞所未聞!
王平安卻感到一陣舒暢︰“味道不怎麼樣,駁雜了些,不過,確實能補充消耗。這買賣,不虧!”
眼見魂九受制,血煞目眥欲裂,他猛地一咬舌尖,噴出一口精血,雙手飛快結印︰“小畜生,休得猖狂!血引萬毒,瘴來!”
他竟想操控周圍的毒瘴和林中那些詭異生物!霎時間,濃郁的瘴氣翻滾著,凝聚成數頭模糊的怪物虛影,張牙舞爪地撲向王平安。附近一些原本畏縮不前的粘液怪物,也受到血煞秘術的引動,變得狂躁起來,嘶吼著圍攻過來。
“在我面前玩弄這些陰邪穢物?”王平安嗤笑一聲,“簡直是班門弄斧!”
他的寂滅死氣領域只是微微一震,那些由瘴氣凝聚的怪物虛影便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般消融殆盡。而那些被引來的詭異生物,在接觸到死氣領域邊緣的剎那,便發出一陣陣恐懼的尖叫,紛紛掉頭鼠竄,仿佛遇到了世間最可怕的天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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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煞的秘術,在王平安的寂滅死氣面前,根本不堪一擊!“不可能!這不可能!我的血引秘術……”血煞徹底慌了。
就在魂九因魂力被吞噬而心神失守,血煞因秘術失效而震驚的瞬間,王平安動了!
“魂九,你的燈,該滅了!”
他體內的寂滅死氣高度凝聚,不再是彌散的領域,而是在他的指尖匯聚成一枚急旋的、散發著恐怖寂滅氣息的黑色尖錐!
“寂滅破魂錐!”
死氣遁影施展到極致,王平安的身影如鬼似魅,剎那間便出現在魂九面前!
魂九大駭,倉促間將手中已經黯淡的魂燈擋在身前,試圖做最後的抵抗︰“休想得逞!”
“ 嚓!”
一聲脆響,仿佛琉璃碎裂。那枚寂滅破魂錐,摧枯拉朽般擊潰了魂燈外圍本就搖搖欲墜的魂力護罩,錐尖雖然未能直接刺入魂九的眉心,但那股凝練到極致的寂滅死氣,卻如同一根無形的毒針,狠狠扎進了他的魂海!
“啊——!”
魂九發出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那並非肉體的痛苦,而是源自靈魂深處的撕裂與崩塌!他雙眼翻白,手中的魂燈“ 當”一聲掉落在地,最後一絲火苗也徹底熄滅。整個人如同被抽去了骨頭般癱軟下去,身體劇烈抽搐著,眼看是活不成了。
“魂九大人!”血煞見狀,肝膽俱裂,哪里還敢有半分戀戰之心,“撤!快撤!這小子是魔鬼!徹頭徹尾的魔鬼!”
他對著僅剩的兩名已經嚇得魂不附體的血手隊員嘶吼道︰“快走!分散突圍!回去稟報供奉大人,為我等報仇!”
“想走?”王平安冰冷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既然來了,就都把命留下吧!”
他深吸一口氣,體內剩余的真元毫無保留地爆發出來。這一次,寂滅死氣不再是領域,也不是尖錐,而是化作了成千上萬縷細密如發絲、卻又堅韌無比的黑色絲線,如同張開的巨網,瞬間籠罩了方圓數十丈的區域!
“寂滅千絲縛!”
這些漆黑的死氣絲線,仿佛擁有生命一般,無視了血手隊員們倉促間激發的護體血光和身上的甲冑,輕而易舉地滲透進去,直接纏繞向他們體內的生機與魂魄!
“不!這是什麼東西?!”斷臂的那名血手隊員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他僅存的那條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干癟、發黑,生機在飛速流逝。
“救命!隊長救我……我的真元……我的血肉……”另一名血手隊員驚恐地抓撓著自己的身體,卻根本無法阻止那些死氣絲線的侵蝕。
淒厲的慘叫聲在林中斷斷續續地響起,很快便戛然而止。不過短短數息之間,那兩名神廟的血手精英,便在死氣絲線的纏繞下,生機斷絕,血肉消融,最後只剩下兩具空蕩蕩的甲冑和一堆枯骨散落在地。
血煞看得亡魂皆冒,他瘋狂地揮舞著手中的血色骨刀,試圖斬斷那些纏繞過來的死氣絲線,但那些絲線卻如同虛影一般,直接穿透了他的刀光,讓他所有的攻擊都落在了空處。
“小畜生!老子跟你拼了!”血煞眼中閃過一抹決絕的瘋狂,他猛地噴出一大口心頭精血,身上的血光驟然暴漲,一股慘烈的氣息彌漫開來。
“血祭遁影大法!”
他竟不惜燃燒精血,施展出血道中最耗損本源的逃命秘術,整個人化作一道模糊的血影,速度陡然提升了數倍,朝著一個方向亡命飛遁!
“燃燒精血?垂死掙扎罷了。”王平安眼神平靜,心念一動。
那漫天的寂滅死氣絲線仿佛得到了指令,如跗骨之蛆般,瞬間便追上了那道血影,將其層層疊疊地包裹起來,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蠶繭。
“不——!!”
血影中傳出最後一聲不甘的咆哮,隨後便被濃郁的死氣徹底淹沒。黑色蠶繭蠕動了幾下,便徹底沉寂下來。
片刻之後,死氣絲線緩緩散去,重新融入王平安體內。原地,只剩下那柄造型猙獰的血色骨刀掉落在地,以及一小撮隨風飄散的灰燼。神廟血手百戶血煞,形神俱滅!
王平安站在原地,微微喘息著,臉色略顯蒼白。這場戰斗,雖然結果是他完勝,但消耗也是巨大的,尤其是最後那招“寂滅千絲縛”,幾乎抽空了他大半的真元。身上也添了幾道被禁制余波劃傷的小口子,魂九臨死前那聲包含了靈魂力量的尖嘯,也讓他的識海微微有些震蕩。
“呼……總算,都解決了。”他喃喃自語,“神廟的這些百戶,果然不是易與之輩。若非寂滅死氣對他們的功法有著天然的克制,今日恐怕還要費更多手腳。”
他不敢有絲毫耽擱,迅速上前,將魂九尸體旁那盞已經徹底熄滅的魂燈和腰間的儲物袋收起。隨後又來到血煞化灰的地方,撿起了那柄血色骨刀和另一個儲物袋。至于其他血手隊員,想來也沒什麼油水,他只是草草掃了一眼,便不再理會。
“這魂燈和骨刀,似乎都是不錯的法器,回去得好好研究一番。神廟百戶的儲物袋,想必也不會太寒酸。”王平安將戰利品收好。
他抬頭看了看四周,空氣中還殘留著劇烈的能量波動。
“此地不宜久留!”王平安很清楚,這麼大的動靜,用不了多久,枯榮供奉那種金丹強者,甚至那個神秘的金袍面具人,都有可能被吸引過來。
“李常還在等我,必須盡快離開這里。”
他立刻動手,以死氣擾亂了戰場痕跡,將一些戰斗的跡象抹去,又刻意引動了幾處小型禁制,制造出此地曾發生過大規模禁制暴動的假象。做完這一切,他不再停留,身形一晃,便消失在迷蹤林深處的濃霧之中,循著懷中那塊黑色石板隱約的指引,向著更深處潛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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