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麒麟刀影斬落!
    燃燒的淡金色火焰與心髒根部那凝聚到極致的幽綠能量節點狠狠踫撞!刺耳的金屬撕裂聲混合著能量湮滅的爆響,如同億萬把利刃刮擦著所有人的耳膜和靈魂!
    刺目的強光瞬間吞噬了一切!淡金與幽綠瘋狂對沖、撕扯、湮滅!形成一片毀滅性的能量風暴!
    巨大的青銅心髒如同被狠狠捅了一刀的巨獸,發出了前所未有的、驚天動地的痛苦咆哮!那咆哮不再是聲音,而是直接撕裂空間的恐怖震蕩!整個巨大的“歸墟”棺槨瘋狂震顫!支撐它的黑色金字塔基座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無數細密的裂痕如同蛛網般瞬間爬滿了基座表面!
    粘稠如膠的暗綠色能量液如同失控的洪流,以比之前猛烈百倍的態勢,從棺槨的豁口、從心髒根部被斬開的創口中狂猛地噴涌而出!如同巨獸被開膛破肚後噴濺的污穢血漿!灼熱、腥臭、帶著強烈的腐蝕性!
    張起靈首當其沖!
    他斬出那一刀的右臂,在與節點能量對沖的瞬間,就發出了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覆蓋手臂的淡金色火焰被狂暴的幽綠能量洪流瞬間沖垮、吞噬!粘稠灼熱的暗綠液體如同跗骨之蛆,狠狠澆在他的手臂、肩膀、胸膛上!
    “嗤嗤嗤——!”
    恐怖的腐蝕聲伴隨著皮肉燒焦的惡臭瞬間彌漫!張起靈身上的衣物瞬間化為飛灰!皮膚在接觸的剎那焦黑、碳化、剝離!露出了下方同樣被飛速侵蝕的肌肉和骨骼!劇痛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瞬間刺穿了他的神經!
    “噗——!”
    他再也無法壓制,一大口燃燒著淡金色澤的鮮血混合著內髒碎片狂噴而出!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破敗風箏,被那狂暴的能量洪流狠狠掀飛!淡金色的火焰在他體表明滅不定,如同風中殘燭,瞬間黯淡到幾乎熄滅!他重重砸在幾十米外的冰冷青銅地面上,翻滾了十幾圈才停下,身體焦黑一片,多處深可見骨,氣息瞬間微弱到近乎消失,只有胸膛極其微弱的起伏證明他還殘留著一絲生命之火。
    “小哥——!”霍秀秀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胸前的鈴鐺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急促悲鳴!乳白色的光暈劇烈搖曳,仿佛隨時會破碎!巨大的悲痛和恐懼幾乎將她淹沒!
    然而,張起靈這搏命一擊,終究撼動了根本!
    心髒根部那個能量節點被麒麟刀影硬生生斬開了一道巨大的、燃燒著淡金色火焰的恐怖創口!創口處粘稠的暗綠能量液如同噴泉般瘋狂涌出!無數粗壯的青銅管道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扭曲、斷裂!奔涌的能量流瞬間變得混亂、狂暴、失控!
    整個巨大的青銅心髒,搏動驟然變得極其紊亂、瘋狂!如同一個失控的引擎,發出震耳欲聾的、不規則的“咚咚!咚!”悶響!每一次搏動都伴隨著劇烈的抽搐和痙攣!
    包裹著吳邪身體的那些粘稠青銅物質,如同失去了控制的軟泥,劇烈地起伏、翻騰!刺入他身體的那些青銅根須,光芒瘋狂閃爍、明滅不定!連接變得極其不穩定!
    “呃啊——!!!”
    被瓖嵌在心髒表面的吳邪,身體猛地弓起!發出一聲淒厲到無法形容的慘嚎!這慘嚎不再是麻木的承受,而是充滿了極致的痛苦、被強行撕裂的清醒以及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不屈的掙扎!他那雙緊閉的眼楮,猛地睜開!
    瞳孔深處,不再是徹底被吞噬的銅綠火焰,而是兩種力量在瘋狂地廝殺、爭奪!一邊是冰冷、無情、試圖將他徹底同化的青銅意志!另一邊,是微弱卻頑強燃燒的、屬于“吳邪”本身的求生意志!這意志在心髒紊亂、節點被毀的瞬間,在霍秀秀鈴鐺悲鳴和意念呼喚的加持下,如同沉船般猛地沖破了冰冷的金屬深淵!
    “吳邪哥哥!”霍秀秀看到吳邪睜眼,看到他眼中那掙扎的痛苦光芒,巨大的希望瞬間壓倒了悲痛!“反抗它!掙脫它!”
    吳邪听到了!那聲音穿透了肉體的劇痛和靈魂的撕扯!他看著自己那只幾乎完全青銅化、布滿根須的手臂,看著眼前瘋狂搏動、瀕臨崩潰的巨大心髒,一股滔天的憤怒和玉石俱焚的決絕猛地沖垮了恐懼!
    “滾…出…去!!!”
    他用盡靈魂的力量嘶吼!那只被青銅根須纏繞的手臂,不再試圖掙脫,而是猛地反向狠狠抓向刺入自己胸膛最粗壯的那幾根青銅根須!五指如同鐵鉗,死死攥住!無視那根須瘋狂掙扎帶來的撕裂劇痛!
    然後,他猛地向外撕扯!
    “嗤啦——!”
    令人頭皮發麻的皮肉撕裂聲伴隨著金屬斷裂的脆響!
    數根深深刺入他胸膛、連接著核心的粗壯青銅根須,硬生生被他從自己的身體里、從那顆巨大的青銅心髒深處,連帶著粘稠的組織液和暗綠色的能量光屑,狠狠地扯了出來!
    “嗷——!!!”
    青銅心髒發出了垂死的、充滿無盡痛苦和憤怒的尖嘯!創口處噴涌的能量液如同決堤的洪水!整個心髒搏動瞬間達到了瘋狂的頂點,隨即猛地一滯!巨大的心髒表面,以吳邪撕扯的創口為中心,無數蛛網般的恐怖裂痕瞬間蔓延開來!幽綠的光芒在裂痕中瘋狂閃爍、明滅!毀滅的氣息如同海嘯般爆發!
    它要自毀!要拉著這個毀掉它核心節點的螻蟻同歸于盡!
    就在這毀滅降臨的前一秒!
    “胖子哥!炸藥!”霍秀秀的哭喊帶著最後一絲絕望的希冀,她看到了遠處王胖子血肉模糊的身體旁邊,那個在先前爆炸中從他背包里震落出來的、僅剩的、拳頭大小的備用炸藥塊!
    也許是回光返照,也許是刻入骨髓的執念。地上如同血葫蘆般、氣息奄奄的王胖子,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他那條還能動的手臂,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猛地向前一伸,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竟然精準地將那小塊炸藥扒拉到了自己身前!隨即,手臂無力地垂下,再無動靜。但炸藥塊,就在他觸手可及之處!
    霍秀秀明白了!這是胖子用生命留下的最後機會!
    她沒有絲毫猶豫!胸前的鈴鐺爆發出最後的光芒!她如同撲火的飛蛾,頂著心髒自毀前散發出的恐怖威壓和混亂的能量亂流,連滾帶爬地撲向王胖子身邊!抓起那塊沾滿血污的炸藥塊和旁邊掉落的簡易起爆器!
    時間!沒有時間了!巨大的青銅心髒裂痕蔓延,毀滅的光芒即將吞噬一切!
    霍秀秀看也沒看,用盡全身力氣,將炸藥塊和起爆器狠狠擲向那顆布滿裂痕、即將爆發的巨大青銅心髒!目標——吳邪剛剛撕扯出的、正在瘋狂噴涌能量液的那個巨大創口!
    “吳邪哥哥!低頭——!!!”她用盡靈魂的力量嘶喊!
    被心髒自毀能量沖擊得意識模糊、身體如同破碎玩偶的吳邪,在听到霍秀秀嘶喊的瞬間,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他猛地低下頭,將自己蜷縮在那瘋狂搏動的心髒表面!
    炸藥塊翻滾著,精準無比地射入了那噴涌著暗綠液體的恐怖創口深處!
    霍秀秀在擲出炸藥的瞬間,就按下了起爆按鈕!然後不顧一切地撲倒在地,死死抱住頭!
    “轟——!!!!!!!!!”
    這一次的爆炸,不再是悶響!
    它是從青銅心髒的最核心處爆發的、徹底的、毀滅性的綻放!
    無法用語言形容那光芒!幽綠、暗紅、慘白…無數種代表毀滅的色彩瞬間混合、炸開!將整個巨大的“歸墟”棺槨內部、甚至整個青銅宮殿都映照得如同白晝!
    恐怖的沖擊波混合著億萬塊熾熱滾燙的青銅碎片、粘稠的能量漿液,如同超新星爆發般,從棺槨那半米寬的豁口、從心髒無數道裂痕中狂暴地噴射而出!橫掃一切!
    整個巨大的“歸墟”青銅棺槨,如同一個被內部撐爆的氣球,在一聲驚天動地的金屬哀鳴中,猛地向上拱起!厚重的棺蓋被徹底掀飛!無數巨大的青銅碎片如同炮彈般四散激射!狠狠砸在周圍的青銅巨柱和宮殿穹頂之上,發出震耳欲聾的撞擊聲!
    那顆巨大的、搏動著的青銅心髒,在爆炸的核心處,如同被投入煉鋼爐的冰雕,瞬間被撕裂、粉碎、氣化!只留下一個巨大無比的、邊緣焦黑扭曲的恐怖空洞!和彌漫在整個空間、帶著濃烈焦糊金屬味的毀滅塵埃!
    爆炸的沖擊波狠狠撞在撲倒在地的霍秀秀身上,如同被巨錘砸中,她眼前一黑,噴出一口鮮血,徹底昏死過去,胸前的鈴鐺光芒瞬間熄滅,沉寂下去。
    更遠處,本就重傷垂死的張起靈,被這毀滅性的沖擊波再次掃過,身體如同破麻袋般被掀飛,撞在一根巨大的青銅柱上,徹底失去了所有聲息。
    整個青銅宮殿陷入了死寂。只有無數被炸飛的青銅碎片從高空簌簌落下的聲音,如同下著一場冰冷的金屬之雨。毀滅的塵埃緩緩飄落,覆蓋著一切。
    不知過了多久。
    在爆炸核心,在那巨大棺槨內部一片狼藉的廢墟中,在那顆青銅心髒被徹底粉碎後留下的巨大空洞邊緣——
    一堆焦黑扭曲的青銅碎片和凝固的暗綠色能量殘渣中,一個東西,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
    是吳邪!
    他居然沒有被爆炸徹底撕碎!
    他半個身體被掩埋在廢墟中,裸露在外的部分焦黑一片,布滿了深可見骨的恐怖傷口,許多地方甚至露出了被燒灼成焦炭狀的骨骼。他的右臂,從肩膀以下幾乎完全消失,只剩下一點焦黑的斷茬。但奇跡般地,他還有微弱的呼吸!極其微弱!
    更詭異的是,在他焦黑破碎的胸膛位置,心髒本該存在的地方——
    沒有跳動的心髒。
    取而代之的,是一朵花苞。
    一朵由純粹的、流動的暗銅色光芒構成的蓮花花苞!
    那花苞只有拳頭大小,緊緊閉合著,懸浮在他胸腔的空洞之中。無數極其細微的、如同發絲般的暗銅色光絲,從花苞的根部延伸出來,深深扎入他胸腔斷裂的血管、神經和骨骼斷口之中!仿佛在強行維系著他破碎的生命,又像是在緩慢地…改造、替代!
    花苞表面,布滿了與之前那顆巨大青銅心髒上相似的、極其細微的鱗甲狀紋路和扭曲符咒。它靜靜地懸浮著,散發著一種微弱卻冰冷的、屬于青銅的脈動。每一次微不可查的脈動,都讓吳邪殘破的身體極其輕微地抽搐一下,帶來深入骨髓的劇痛,卻又詭異地維持著他最後一絲生機。
    他那只僅存的左眼,眼皮極其艱難地掀開了一條縫隙。瞳孔渙散,毫無焦距,倒映著頭頂宮殿穹頂無盡的黑暗和簌簌落下的塵埃。沒有劫後余生的慶幸,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和…無盡的空洞。
    就在這時——
    “嗡…”
    一聲極其微弱、卻帶著奇異韻律的嗡鳴,毫無征兆地從宮殿入口的方向傳來。
    緊接著,一道身影,踏著簌簌落下的金屬塵埃,緩緩地、無聲地走入了這片毀滅的殿堂。
    是解雨臣。
    他走路的姿勢極其僵硬,如同提線木偶。身體依舊冰冷僵硬,覆蓋著青銅硬殼的胸膛在幽暗的光線下泛著金屬冷光。心口位置,那個微小的青銅蓮花苞圖案,此刻正散發出與吳邪胸腔內那朵花苞同源的、冰冷的暗銅色光芒!
    他緩緩抬起頭。
    那張曾經俊美的臉,此刻毫無表情,如同青銅面具。唯有那雙眼楮——
    眼白部分布滿了蛛網般的暗紅血絲,瞳孔深處,不再有痛苦和混亂,只剩下兩簇冰冷、恆定、毫無人類感情的銅綠色火焰,在靜靜地燃燒。
    他的目光,穿透彌漫的塵埃,精準地、冰冷地,落在了廢墟中吳邪胸膛內那朵懸浮的暗銅色蓮花花苞之上。
    仿佛在確認…某種宿命的…回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