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宗婦

第一卷 第20章 婚期已定,端午成親!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雨山雪 本章︰第一卷 第20章 婚期已定,端午成親!

    一想到她膝蓋腫了也無人管,他心里就不大好受。

    陳稚魚訝異抬眸,撞上他沉醉的眼眸中,他似乎也沒察覺,自己說了句…情話?

    陸曜走後,原本困極累極的陳稚魚抱著被子,這時候卻不能快速入睡了,但回了止戈院的陸曜,簡單洗漱後倒頭就睡,美夢正好。

    今年皇後的千秋宴熱鬧非凡,禮部侍郎的公子在晚宴上對威武將軍的嫡次女一見鐘情,兩家便開始行走接觸,正適齡的年輕男女,彼此又有好感,便傳出了一段佳話。

    還有那顯郡王與安郡王兩家,向來不睦,兩家的女兒在宴會上疾言相諷,一個私下淚流滿面,一個回去便氣急攻心請了太醫相看,還有劉家郎與李公子笑里藏刀,李公子輸了一對上好的玉佩給劉郎,回去叫其父拿鞭子抽得下不來床。

    那日各戶人家都有精彩,次日陳稚魚起來,腰部酸痛,去如廁時發覺是葵水來了,便在家里歇了一天,听著出去了一趟的喚夏與她講起這些听聞,目瞪口呆又覺好笑。

    “說得好像他們都親眼瞧過一眼。”連李父在家暴打其子,嘴里雲雲︰賭就罷,還輸了。這種除非有人在場,否則不可能傳的這樣有鼻子有眼的話都出來了。

    喚夏笑︰“傳言嘛,自然是傳到你口中再添一句,傳到我口中再豐富一些,才有趣味。”

    陳稚魚笑了會兒,忽然一頓,輕咳一聲,朝喚夏看去,問︰“那…可傳了關于陸家的?”

    喚夏笑容一僵,端著針線盒準備溜之大吉。

    瞧她這樣,陳稚魚也猜到外頭不僅傳了,只怕是傳得不堪入目,她不敢叫自己曉得罷。

    不由失笑︰“回來!既然听說了,便背與我听听,左右已經過去了,我心里大概有個數,你且說來,我也好有個準備。”

    喚夏尷尬地停住,回頭看她,唉聲嘆氣道︰“總不是什麼好話,姑娘何必听了來氣。”

    陳稚魚搖搖頭︰“我如何做的,外人如何以為的,我都有章程,所以,你盡管說來,我不會生氣。”

    看姑娘堅持,喚夏放下針線盒,咳了兩聲清清嗓子,學舌與她道︰“要說千秋宴上精彩紛呈,旁的都是小打小鬧,唯有陸家這次,是出了大洋相,听說了不曾,陸家那位嫡公子,被聖上賜婚啦!”

    “哎喲賜婚?那真是隆恩浩蕩啊!”

    “浩蕩啥呀,你們沒听說年前陸家被責的事,為這事原本同木家的婚約都取消了,如今這個,簡直令人發笑,皇帝竟給陸公子配了個市井出身的小家女,據說那女子殿前失儀,極好富貴,京里的貴太太無一人瞧得上呢,還說宮宴當日,陸夫人對其可沒個好臉色!你就說吧,這哪是好事?”

    “這……那陸公子可是百年不遇的少年英才,年紀輕輕便登科及第,怎就配這麼個妻子,我若是他,面對這樣的女子,怕是要惡心的食不下飯了。”

    “是極是極,真真是可惜了陸家公子了。”

    喚夏學完,立馬收斂了神態,緊張兮兮的看著姑娘,見姑娘听得發愣,水端著半晌才喝一口,不由寬慰︰“外頭人哪知姑娘溫婉賢淑,傳言總是添油加醋當不得真,您莫放在心里。”

    陳稚魚放下茶杯,搖搖頭,臉上沒什麼表情,說︰“這些話里,說我的少,大多是說陸家還有陸公子的,我沒什麼的,只是這種名聲傳出去總是丟了陸家顏面。”

    站在門口听了一耳朵的田嬤嬤,心里百感交集,也疼著這位姑娘,一個不過十六的小女娃,名聲被傳成這樣,還在替旁人難受,也不枉夫人體貼她了。

    想著,便走了進去,笑著說︰“姑娘大喜,昨日宮里賞下來的一箱金銀玉器,依著陸夫人的意思,都給姑娘送來了,另外陸夫人還挑選了幾匹時興布料一道送來,都在小庫房放著,姑娘去瞧瞧吧。”

    陳稚魚忙從榻上起身,朝著她過去時嘴里還在念叨︰“這如何使得?那能叫夫人如此破費?宮里賞下來的還是送回陸家吧,”

    田嬤嬤與她一道去小庫房,聞言笑著搖頭,道︰“無需,夫人說了,這些都是姑娘該得的,原本夫人給姑娘準備的不止布匹還有其他,但怕太惹人眼目了,夫人說了,什麼好的等姑娘入了府自然都有。”

    到了小庫房,看著眼前的東西,陳稚魚知道陸家給了她,也是有補償之意,推拒了兩句就收下了。

    讓喚夏準備筆墨紙硯,又將近些日子得的東西一一記錄在冊,田嬤嬤在一邊瞧著,暗暗感嘆她的細致。

    等到晚間,用過飯後她將陸夫人送來的布匹攤開,詢問了田嬤嬤兩句︰“府上的兩位小姐,還請嬤嬤告知其喜好。”

    田嬤嬤一看就明白了,頓覺她這個未來新嫂疼愛妹妹,便道︰“方夫人教女嚴苛,尋常不讓她穿紅戴綠,都以素雅為主,鄭姨娘性子儒弱,但其女陸萱好張揚,喜艷色。”

    說到這兒,委婉了一句︰“只是一點,姑娘還需知道。”

    陳稚魚看向她,听得她道︰“茵姑娘年幼時生病傷了身,食補了一段時日,身材便豐盈一些。”

    這麼一說,陳稚魚明了,點點頭,神色如常,道︰“嬤嬤想來是知曉府中姑娘們的尺寸,我想挑兩匹布來給姑娘們做身衣裳,您到時幫忙把把關。”

    田嬤嬤“唉”了一聲。

    陳稚魚翻了翻布料,選了一批蘭苕色的浮光錦和一匹瓊琚色的散花綾,道︰“到時我在上繡些花樣兒,您幫著叫人拿去做衣裳吧。”

    田嬤嬤接了過來,目光落在陳姑娘臉上,遲疑道︰“這箱布料,浮光錦僅有一匹,且顏色極為襯您。”言外之意,不如您自己留著?

    陳稚魚笑笑︰“我也是借花獻佛了,姑娘們年紀輕,穿這樣顏色好看。”

    蘭苕色清雅,又是不可多得的浮光錦布料,穿在身上光彩動搖,觀者炫目,不過分清淡。

    瓊琚色本就襯得顏色好,散花綾又是織物特別,受小女孩喜歡。

    姑娘這麼說了,田嬤嬤也不好在說什麼,左右都是給府上姑娘的,也不好給出一般俗物。

    ……

    又過一日,賜婚的聖旨下來,如何夸贊陸曜芝蘭玉樹和陳稚魚宜室宜家不說,重要的在之後的日期,竟定在農歷的五月初五,端午當天。

    這時間,太趕了些。

    陸家收到聖旨便差人通知了陳稚魚,彼時她在棋盤街被顧先生考校功課,得知婚期,手中的棋子半晌沒落下,只听得顧師父說了句︰“高興的傻了?”

    陳稚魚回過神來,有些心緒不寧,將棋子落下,說︰“只是沒想這麼趕。”

    顧先生手里握著把戒尺,見她心不在焉,伸手在她手背上敲了一下,不疼,但足以叫她醒神。

    顧先生手中戒尺指了指棋盤︰“心不在焉就別下棋,收回去,何時想好了何時再落棋。”

    陳稚魚垂眼,才發現自己下了個死路,忙收了棋子,朝他尷尬一笑。

    顧先生老神在在,道︰“本該是落子無悔,你要知曉,不是每一步棋走下,都有拿回去的時候。”

    話中有話,陳稚魚訕笑著點頭,而後靠著藤椅,長出了口氣。

    顧先生本不是多話的人,但與她到底相處久了,又擔教導之責,看她這樣,便開口勸導︰“皇帝賜婚是臉面,你該高興才是,雖說時間趕了一些,但婚娶事宜都有陸家操心,你只管將自己的蓋頭繡好,屆時安心出嫁。”

    陳稚魚看他,听他開解便笑笑,說︰“我听說像陸家這等門戶娶妻,至少提前半年就要開始準備,皇帝這出,太急了。”

    顧先生冷眼看她︰“膽大妄議,皇帝行事,你也敢多嘴。”

    陳稚魚知曉顧先生並不是真斥責她,因為她察覺得到,顧先生對當今的皇帝沒有多少敬畏之心,更膽大妄為的話他都說過。

    “學生知錯,只是在師父面前暢所欲言。”

    顧先生神色緩和,默默搖頭。

    “婚期一定,怕是你沒什麼時間到我這來,我這里有幾本書,你走時帶上,閑來無事看看。”

    陳稚魚立馬正襟,想著會是什麼名錄,等顧歡喜頗為嫌棄地將書冊給她時,封頁上便是幾個大字——顧岩著作。

    陳稚魚愣怔片刻,不覺什麼,她看得出,顧歡喜臉上雖嫌棄得厲害,但捧著書給她時,很是愛重。

    她笑著道︰“拜師已久,學生還不知師父您是什麼身份。”

    顧先生笑得高深莫測︰“等哪日你同陸家小子來看我,自然就知道了。”

    ......

    接下來的日子,陳稚魚足不出戶,安心在家繡蓋頭,她繡工極好,速度也快。

    只是婚期將近,心里總沉甸甸的,她來這京里,一直覺得自己就是浮萍一般,婚期定下本是好事,也安穩了,可不知為何,總有種惶然無措之感。

    一旦成婚,她便不是陳稚魚了,這天地如何寬廣也再與她無關,往後余生,無論富貴貧窮,順遂坎坷,她都要和陸家緊緊聯系在一起。

    也要和那個看不透的男人聯系在一起,或許一進門便要承擔生子的壓迫,或許如同陸夫人那樣做一個合格的陸家夫人,或許要和後院的鶯鶯燕燕打交道,也或許……哪日用不上她了,她便和那二皇子妃一樣,需要騰出位置來。

    想到二皇子妃,心里不免更沉重了。

    一個高門貴女,嫁入皇室,尚且身不由己,更何況她呢?

    二皇子妃的今日,是否是她的明日?

    他們這些貴族似乎對這些習以為常,也較為冷漠,為達成目的,犧牲誰人都是尋常,如今犧牲的是二皇子妃,那以後陸家翻了身,她會被如何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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