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羽心事重重地緩緩走出學校,陽光灑在她身上,卻沒能驅散她心頭的陰霾,她一眼就看到了在校門口已經銷完假,正翹首以盼的孫茜茜和汪志洋,強打起精神說道︰
“我回來啦。”
“帥仙女怎麼樣,她在學校嗎?”孫茜茜迫不及待地問道,眼神里滿是焦急與關切了她和汪志洋在這里,就是為了第一時間得知關于陳曉梓的消息,
“校長說陳姐在我們去參加海選賽的時候就卸職了。”伍羽神色凝重地說道,每一個字仿佛都帶著沉甸甸的重量,她看著孫茜茜和汪志洋那驚訝的表情,心中的疑惑也愈發強烈,
“哎?”汪志洋不禁輕呼出聲,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畢竟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實在太讓人意外了,
“我們先去接一下林蔭,然後去陳姐家看看。”伍羽略微思考後,果斷地說道,她覺得只有去陳曉梓家里,或許才能弄清楚她突然離開的原因為
孫茜茜和汪志洋對視一眼,紛紛點頭表示贊同,三人帶著滿心的疑問,立刻動身去接陳林蔭。
坐在搖晃的公交車上,伍羽的思緒如同車窗外不斷閃過的街景般雜亂,她反復思索著,覺得陳曉梓此刻在 a 市的可能性並不大,于是,她深吸一口氣,掏出手機,迅速翻找到季哲的號碼,將電話打了過去,
“喂?”
“又怎麼了?”電話那頭很快傳來季哲的聲音,語調平穩,卻帶著一絲不經意的慵懶,
“陳姐去上班了?”伍羽直接切入主題,心里忐忑的問道,
“沒有,她假條又不在我這,上面拿著呢,我還沒接到她要歸隊的消息。”季哲如實回答道,
听到這個答案,伍羽的心不禁又沉了幾分,“啊…這樣。”她輕聲應道,聲音里難掩失落,她原本還抱著一絲希望,此刻希望破滅,心情愈發沉重,
“找不到她人了?”季哲敏銳地察覺到伍羽語氣中的異樣,聲音里多了幾分認真,
“嗯嗯,所以有點擔心。”伍羽坦誠地說道,
“別想太多,她要有事上面早就告訴我了,不接電話是她的常態。”季哲深知陳曉梓行事風格獨立且閑不住,希望伍羽不要過于擔心,
“好,謝謝季哥。”
然而,季哲的話並沒有完全打消伍羽心中的顧慮,她依然憂心忡忡,目光透過車窗,望向遠方,陷入了沉思,
“地頭蛇?”孫茜茜一臉疑惑地看著伍羽,腦袋微微歪向一邊,眼中寫滿了不解,
“嗯。”伍羽輕輕點了點頭,
“他能知道帥仙女的消息?”孫茜茜瞪大了眼楮,語氣中帶著濃濃的驚訝。她實在難以想象,那個“地頭蛇”還能知曉陳曉梓的消息,
“額,他是陳姐的…領導來著。”伍羽猶豫了一下,緩緩解釋道理她的眼神有些閃躲,畢竟在大家的印象里,“地頭蛇”比較偏黑道人物來著,
“???”汪志洋听到這個答案,嘴臉上滿是震驚與疑惑交織的表情,他和孫茜茜一樣,完全沒料到會是這樣的關系,
“姑娘你嘴真嚴啊,說!什麼時候認識的。”孫茜茜一把你捏住她的臉,佯裝氣憤的說道,
“唔,這不是陳姐不讓說嘛,一切的緣由都是我哥那個案子……”伍羽被孫茜茜捏著臉,無奈的解釋道,
“……算了不和你計較了,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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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四人一路輾轉,終于來到陳曉梓家的時候,太陽已經緩緩西沉,時值黃昏,周邊居民區里,一盞盞燈如同被喚醒的螢蟲般緩緩亮起,昏黃的燈光在漸濃的暮色中暈染開來,給這片區域增添了幾分溫馨的氣息,然而,此刻站在陳曉梓家小別墅前的四人,心情卻與這溫馨的氛圍格格不入,
伍羽靜靜地站在那座依舊昏暗的小別墅前,她的眼神有些空洞地凝視著緊閉的大門,心里不知在想著什麼,從之前得知的一系列跡象來看,陳曉梓恐怕早已不在此處,至于她究竟去了哪里……伍羽不知道,並且陳曉梓似乎並不打算告訴她,
孫茜茜的聲音從她身後幽幽傳來,話語里滿是失落與難過,仿佛帶著一絲哭腔︰“帥仙女這是扔下我們走了嗎?”她的眼神中透著委屈,一直以來陳曉梓就像他們的長輩,突然的不辭而別,讓她一時難以接受,
“也許是太忙了吧。”陳林蔭抿了抿嘴,她微微低下頭,似乎有點不想承認陳曉梓可能真的不告而別的這個事實,她心里明白,這個理由多少有些牽強,
“不告而別很過分的啊。”汪志洋撇著嘴,一臉的不滿,他百無聊賴地擺弄著小院門的插銷,每一下動作都透著他此刻的郁悶,在他看來,大家相處了這麼久,陳曉梓這樣的離開方式實在太讓人難受了,
“她沒有不告而別,”伍羽回過頭緩緩開口,聲音听起來格外平靜,仿佛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仿佛陳曉梓的離開並沒有在她心中掀起波瀾,她頓了頓,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從省賽回來她就要去老師那一趟,說不送我們去國賽的時候已經是在告別了。”她努力說服自己接受這個事實,可心里還是難免有些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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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汪志洋重重地嘆了口氣,聲音里滿是無奈與失落,他停下擺弄插銷的手,抬起頭望向那昏暗的小別墅,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舍得曾經,這里充滿了歡聲笑語和溫暖的回憶,可如今卻顯得如此冷清,
“我們回去吃飯吧。”伍羽輕聲說道,她的聲音依舊平靜,但能听出其中帶著一絲疲憊,陳曉梓的離開已成定局,原地不動毫無意義,
孫茜茜和陳林蔭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都閃過一絲落寞,她輕輕點了點頭,低聲說道︰“好吧。”
陳林蔭則默默走到伍羽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試圖傳遞一絲安慰,
伍羽微微一笑,輕輕抱了抱陳林蔭和孫茜茜後輕松的說道︰“放心啦,應對別離這件事我可比你們見到的多。”
四人轉身,緩緩離開了這座小別墅,夕陽的余暉拉長了他們的身影,在地上投下一片斑駁。
……
是夜,濃稠的黑暗如墨汁般潑灑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萬籟俱寂,伍羽獨自一人,再次來到了這座已然寂寥的小別墅前,
白日里,這里被夕陽染上了幾分落寞,而此刻,在夜幕的籠罩下,更顯得陰森寂靜,所有人都已睡下,整個世界仿佛陷入了沉睡,唯有這座小別墅的燈光,又突兀地亮了起來,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
伍羽靜靜地站在門前,深吸一口氣,抬手輸入密碼,隨後輕輕推開了陳曉梓家的大門,門緩緩打開後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她保持著推門的姿勢,僵在了原地,目光直直地落在玄關處,只見陳曉梓的所有短靴都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層已經堆積的灰塵,和最下面一層的運動鞋它們整整齊齊地排列著,
“姐?…”她的聲音卡在喉嚨里,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一般,尾音更是被自己鞋子踩在木地板上發出的“咯吱”聲所掩蓋,
她的腳步不自覺地放慢,緩緩走進了這間既熟悉又陌生的房子,她的指甲不自覺地掐進掌心,展示架上的獎杯底座的金色瓖邊在燈光下灼灼生輝,反射出亮眼的光斑,衛生間的門大敞著,里面原本擺放整齊的洗漱用品,如今只剩下她曾經用過的,其他的似乎都隨著陳曉梓的離開而消失了,
餐桌上,白瓷瓶里的花蔫了兩朵,枯萎的花瓣無力地落在干淨的餐桌上,像是在訴說著時光的流逝和主人的離去,窗口的站桿上,還有大紅抓過的新痕跡,院子里的草窩依舊保留著小白臥過的形狀,這些細節都在提醒著她,陳曉梓已經沒回家很久了,
她緩緩走上樓,前往陳曉梓的臥室,在樓梯轉角處,她不小心被地毯絆了一下,險些摔倒,來到臥室,梳妝台上所有帶蓋子的瓶罐都整齊地擺放著,空氣中殘留的香水味,像一把鈍刀,緩慢而又殘忍地鋸開她的鼻腔,
衣櫃里,掛著三件同款不同色的體恤,最右邊那件白色的袖口還沾著些許小黑的墨水,最里面的小絨窩還沾了幾縷粉粉的毛發,仿佛還能看見粉粉曾經在里面打滾的模樣,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在口袋里震動起來,拿出來一看,0 班班級群的消息如潮水般不斷往上跳。
【陳老師辭職了?我還以為又是短暫的放縱月。】
【新班主任是校長,我看到學校發的通知了】
【好可惜啊,她的很多技巧真的很有用】……
伍羽看著這些消息,心中五味雜陳,她環顧四周,發現所有帶有生活痕跡的東西都被精確地留下了,而被帶走的全都是便于外出的東西,冰箱里面也是提早就已經清空的,看來在他們備賽的時候,陳曉梓就已經開始準備離開了,
伍羽不禁自言自語地問道︰“那是誰開的燈呢?”
‘來人了’伍明不知何時走到門口,輕聲向伍羽提醒道,
“啊?”伍羽愣住片刻,大腦一片空白,隨即反應過來,連忙向樓下走去。她的心中充滿了疑惑與好奇,想必來人就是點亮這個房子燈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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