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王海潔大概猜到了自己這個“編制”恐怕不是因為周鵬的事,而是喬正羽自己換來的,朱清曾經大概說過,喬正羽在替官方辦事,以後可能會進入組織。
前兩天喬正羽從鵬城回來說的那些話,她現在回想起來,再結合今天的事,不難猜想是因為什麼。
還以為王海潔這個編制是自己挨一刀換來的,李國霞還有些沾沾自喜,王海潔直接潑了涼水。
“諒解書是不可能簽的,這份實習工作也不是周鵬爸媽能弄來的。”
王海潔現在很清楚誰才是真正為自己好的,她想跟喬正羽好好的走下去,像周鵬這樣的人絕對是個不穩定因素。
“沒事,總歸是個好事情。”喬正羽笑了笑說道。
李國霞瞬間明白了王海潔的這份實習工作跟喬正羽有關系,看來自己挨這一刀還是沒多大作用。
可能燕京來的壓力,潼陽縣公安局的動作很快,半天立案,半天偵查和審訊,到了晚上以故意傷害罪將案件移交給了檢察院。
第三天一早,朱滿從燕京回到了潼陽縣,他沒有去找喬正羽,而是帶人直接去了潼陽縣公安局。
中午時分,喬正羽接到了朱滿的電話。
“精神病鑒定?”
“對,上面的意思是要做到實事求是,如果他確實是有行為能力,那就是另外一種說法了。”
“他就戳了別人一刀,就是鑒定出他是裝的,也不過判個半年吧!我看你是想拖延時間。”喬正羽沒好氣的說道。
“那不一樣,他進精神病院和進監獄是不一樣的。”
“哪里不一樣?是……”喬正羽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話說到嘴邊愣住了。
進監獄肯定要去曲陽縣勞改場的,朱滿是想在勞改場里面動手,誰能動手?
喬正羽立刻想到了滕建,他的大腦瞬間空了。
“你……想干什麼?”
“你不想他早點出來嗎?想早點出來就得立功,要是能阻止一個新入獄的犯人傷害其他人,這功勞可不小。”
听著朱滿冷靜的聲音,喬正羽沒有絲毫的高興,他不想滕建再做給人當黑手了,即使是立功也不行。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不能替他們做主,路是他們自己選的……”
還沒等朱滿說完,喬正羽就把電話掛了。
“怎麼了?”王海潔擔憂的問道。
“沒事,你……信命嗎?”
“啊?我……有時候信,有時候不信,怎麼了?”
“沒事,我……想喝點酒。”喬正羽勉強笑了笑。
“好,我去買菜。”王海潔站起來就往外走。
王海潔家的餐廳里,兩個人對面而坐,喬正羽自己給自己滿了一杯,端起來一飲而盡。
“浮名浮利何濟,堪留戀處,輪回倉猝。”
“奈何說輪回,眩俗滋譎詭。”王海潔回了一句。
“還記得滕建嗎?”
“當然了,他不是在曲陽勞改場嗎?你去年還去看他的。”
“當初……他為了入馬強的眼,主動接了你舅舅的委托,戳了周鵬三刀被判了四年。”
“我知道,你說過的,怎麼了?”
“我說的輪回就是……”
“他又接了?還是周鵬?”王海潔不敢相信。
“嗯,燕京來人了,要對周鵬做司法鑒定,不出意外他會被判刑,送去曲陽勞改場。”
王海潔愣了愣,抬手給喬正羽倒了一杯酒。
“你心里不痛快?”
“我以為……只要努力點,身邊的人就會過得好一點,可往往事與願違。”
王海潔當然知道喬正羽對滕建和馬東還有張奇這些人的感情,當初在白鹿鎮高中,彭浩變著法的欺負挖苦喬正羽,都是滕建他們和自己在幫喬正羽說話。
可現在馬東沒了,滕建坐牢,本以為能學好,可現在又接活了,雖然是為了早點出來,但誰都知道那種事是會上癮的。
王海潔抬手摸了摸喬正羽的臉頰說道“你改變不了所有人,我不是挺好的嗎?王立凱、張奇,還有瑤姐,瑤姐不止一次的跟我說,要是沒有你和王立凱,她不是死了就是坐牢了?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不要給自己太多的壓力。”
“嗯……”喬正羽端起酒杯又灌了一杯。
“我想去白鹿鎮彥林小學實習。”王海潔開始轉移話題。
“你……不考研了?”
王海潔搖了搖頭說道“我今年都二十四了,再讀三年都二十七了,我想早點給你生個孩子,男人有了孩子才會回歸家庭,老婆孩子熱炕頭,就不會操心別的事情,到時候我上班,你帶孩子,好不好?”
喬正羽端起的酒杯呆了呆,他還沒有想過有個自己的孩子,過自己的家庭生活,那是一副什麼樣的場景呢!
“期待不?”王海潔笑了笑問道,有些臉紅。
“嗯!”喬正羽點了點頭,盯著王海潔看著。
“看我干嘛?”
“好看。”
“呸!你的是酒,不是蜜。”王海潔說著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
喬正羽瞬間被點燃了,放下酒杯站了起來,繞過餐桌一把抱起王海潔就往臥室里走去。
王海潔趴在他的肩膀,呼吸急促起來,她知道喬正羽要干什麼,她知道喬正羽心里憋屈,這是朱清和自己區別的地方,自己才是喬正羽的港灣。
船兒飄蕩,忽高忽低,伴隨著歸港人的吟唱……
縣城的某個小區,一對男女根本無心睡眠。
“燕京為什麼會派人來?他們到底怎麼說的?”
“劉副局長說……要是送去精神病院,那個姓喬的肯定會安排黑手去,不如……不如送去監獄半年,他會打招呼給小鵬弄個單間,不用勞動,那個姓喬就是再大膽不敢派人去監獄里行凶。”
“那半年以後呢?”女人擔憂的問道。
“我會安排他出國,國內已經不能待了,我之前存了一筆錢,足夠他在國外生活的,你也跟著去。”
“出國?能行嗎?”
“怎麼不行?你們先去安家,我把錢收一收就去跟你們匯合,這輩子再也不回來了。”
“去哪里?”
“楓葉國,我在哪里認識個人,他已經去那里很多年了,你們去之前我會聯系他的。”
“真的要走嗎?”
“你覺得我們在國內還能待下去嗎?”男人反問道。
女人低頭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