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選擇復制技能，選擇救下楚嵐的那一刻起，命運的齒輪就已經轉向了未知的方向。
“我只是不想袖手旁觀。”
他再次重復了這句話，但自己都覺得有些蒼白。
“然後呢？”
楚嵐追問。
“袖手旁觀之後，全身而退？”
“你覺得，那些人會輕易放過一個目擊者，一個破壞了他們計劃的人嗎？”
林澈的心沉了沉。
這確實是他忽略的一點。
他只想著完成任務，救下楚嵐，卻沒想過後續的麻煩。
金盾安保公司，a級保鏢。
這些人背後，必然有更強大的勢力。
“所以，楚市長的意思是？”
林澈問。
“我的意思是，你需要一個立場。”
楚嵐靠回沙發，端起茶幾上那杯已經涼透的水，卻沒有喝。
“站在我這邊，或者，成為我的敵人。”
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令人無法忽視的壓迫感。
這已經不是條件，而是選擇了。
林澈看著她。
這個女人，比他想象的更直接，也更狠。
她剛剛脫離險境，就立刻開始布局。
“我有的選嗎？”
林澈反問。
楚嵐勾了勾唇角。
“你當然有。”
“你可以現在離開，然後祈禱那些人找不到你。”
“或者，你可以留下來。”
“留下來做什麼？”
林澈問，他想知道楚嵐到底想從他這里得到什麼。
他一個“普通外賣員”，能為她做什麼？
“你身手不錯。”
楚嵐說。
“比我那些所謂的保鏢強多了。”
林澈沒有否認。
“我身邊，缺一個能信任的人。”
楚嵐繼續說，眼神專注地看著他。
“一個在關鍵時刻，能真正保護我的人。”
信任？
林澈覺得有些諷刺。
他們才認識幾個小時，她憑什麼信任他？
“楚市長不怕引狼入室？”
“怕。”
楚嵐回答得很干脆。
“但我更怕死。”
她頓了頓，補充道︰“或者，生不如死。”
想到那些藥，想到那些人卑劣的手段，楚嵐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後怕與厭惡。
林澈沉默了片刻。
他知道，楚嵐在賭。
賭他不是敵人，賭他有利用價值。
“如果我留下來，我能得到什麼？”
林澈問出了最現實的問題。
他不是聖人，他有自己的考量。
“你想要的。”
楚嵐回答。
“只要我能給的。”
這個承諾很誘人，但也充滿了不確定性。
林澈看著楚嵐，這個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劫難，此刻卻依舊保持著冷靜和銳利的女人。
他想到了系統界面上那個【親密投資額度（政治領域）10億】。
或許，這是一個機會。
一個讓他從底層掙扎出來，真正改變命運的機會。
“我需要時間考慮。”
林澈最終說。
他不能這麼快做出決定。
楚嵐似乎並不意外。
“可以。”
她說。
“在我的人來之前，你可以慢慢想。”
她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那塊精致的女士腕表，雖然屏幕也有些許裂痕。
“他們應該快到了。”
林澈點了點頭。
客廳里的氣氛，似乎比之前松動了一些，但那種無形的張力依舊存在。
他知道，楚嵐並沒有完全相信他。
而他，也對楚嵐充滿了疑問。
這個女人背後，到底牽扯著怎樣的漩渦？
“那些人，為什麼要針對你？”
林澈換了個話題，他想知道更多信息。
楚嵐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判斷這個問題是否可以回答。
片刻後，她才緩緩開口︰“政敵。”
簡單的兩個字，卻蘊含了無數的刀光劍影。
“他們想毀了我。”
楚嵐的語氣平靜，但林澈能听出其中的寒意。
“照片，視頻，任何能讓我身敗名裂的東西。”
林澈皺眉。
政治斗爭的殘酷，他早有耳聞，但沒想到會如此卑劣。
“你報警，他們阻止你。你塞給我房卡，讓我離開。”
林澈梳理著之前的細節。
“你似乎早就預料到會出事？”
楚嵐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說︰“小心駛得萬年船。”
“我的行蹤，應該是被身邊的人泄露了。”
她的眼神冷了下來。
“內鬼？”
“十有八九。”
楚嵐端起水杯，這次抿了一口。
“這個圈子，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林澈若有所思。
楚嵐的處境，比他想象的更加危險。
她不僅要面對外部的敵人，還要防備內部的背叛。
“你今晚救了我，已經把自己牽扯進來了。”
楚嵐再次看向林澈。
“就算你現在想置身事外，恐怕也難了。”
這話帶著幾分警告，也帶著幾分現實。
林澈明白她的意思。
金盾安保的人不會善罷甘休。
他破壞了他們的好事，他們一定會追查到底。
“所以，你的條件，想好了嗎？”
楚嵐再次把問題拋了回來。
她的耐心似乎有限。
林澈看著她，這個女人像一個精密的儀器，冷靜，理智，甚至有些冷酷。
但正是這種特質，讓她在如此險惡的環境中生存下來。
“如果我說，我的條件是，希望楚市長以後能幫我一個小忙呢？”
林澈緩緩開口。
“什麼忙？”
楚嵐問，沒有立刻答應，也沒有拒絕。
“現在還沒想好。”
林澈說。
“等我想好了，會告訴你的。”
他選擇了一種折中的方式。
既沒有完全拒絕，也沒有立刻投誠。
楚嵐盯著他看了幾秒，似乎在分析他這句話的真偽。
然後，她微微點了點頭。
“可以。”
“但你要清楚，我楚嵐的人情，不是那麼好欠的。”
林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我明白。”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然後是幾下克制的敲門聲。
楚嵐的表情沒有變化。
“我的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