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里傳來楚嵐均勻的呼吸聲。
她似乎睡著了。
林澈拿起自己的外賣制服，起身準備離開。
“別走。”
楚嵐的聲音突然從臥室傳來。
水珠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滴進浴缸，暈開一圈細小的漣漪。
“你叫什麼名字……”
楚嵐的聲音帶著剛從水下浮上來的空洞，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力氣。
林澈按著她肩膀的手沒有松。
她的眼神不再是全然的迷失，有了一點聚焦。
那顆淚痣，在濕漉漉的睫毛下，顯得格外清晰。
他喉嚨動了動。
這個問題，在此刻，有些出乎意料。
“先別說話。”
他的聲音听起來比預想中平靜。
“你感覺怎麼樣？”
楚嵐沒有回答，只是看著他，淺棕色的瞳孔里映出他被水汽模糊的影子。
她似乎在努力思考，又或者，只是藥物作用下短暫的清明。
浴缸里的水已經不那麼冰冷，被她的體溫中和了不少。
但她依然在微微發抖，是冷的，也是藥效未退的後遺癥。
“我……”
她又開口，聲音依舊沙啞。
“頭疼。”
林澈觀察她的反應。
至少，她開始表達具體的感受，而不是之前的混亂。
“能自己起來嗎？”
他問。
楚嵐嘗試動了動，身體卻沒什麼力氣，只是在水里晃了一下。
林澈不再猶豫。
他俯身，一手穿過她的腋下，另一手托住她的膝彎，將她從浴缸里抱了出來。
水滴從她身上不斷落下，瞬間濕透了他胸前的t恤。
她的身體依舊很燙，但不再是之前那種灼人的高溫。
接觸到的肌膚，細膩得讓他心頭一跳。
他將她放在馬桶蓋上，讓她暫時靠著水箱。
楚嵐的頭發濕透了，幾縷貼在額前，眼神有些茫然地看著浴室的地面。
她身上的米色套裝裙，在之前的掙扎和水浸之後，已經徹底不成樣子。
布料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曲線，卻也暴露了更多的狼狽。
林澈移開視線。
“你在這里等一下，我去給你找件衣服。”
他走出浴室，快步來到臥室。
套房的衣櫃里，掛著幾件酒店提供的浴袍。
他取下一件白色的，質地柔軟。
回到浴室門口，他停住腳步。
“楚市長？”
他敲了敲半掩的門。
里面沒有回應。
林澈眉頭微皺。
他推開門。
楚嵐還坐在那里，頭微微垂著，像是睡著了。
他走近，蹲下身。
“楚市長？”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
楚嵐的眼睫顫動了一下，緩緩睜開。
眼神里多了幾分疲憊，也多了幾分…屬于她自己的神采。
不再是全然被藥物控制的模樣。
“水……”
她低聲說。
林澈立刻起身，到外面的吧台倒了杯溫水。
他重新回到浴室，扶著她的肩膀，將水杯遞到她唇邊。
楚嵐順從地喝了幾口。
溫熱的液體似乎讓她舒服了一些。
“謝謝。”
她的聲音依舊沙啞，但吐字清晰了許多。
林澈看著她。
她此刻的樣子，脆弱，無助，與傳聞中那個雷厲風行的女市長判若兩人。
“需要我幫你換衣服嗎？”
他問得有些艱難。
楚嵐抬眼看他，眼神復雜。
有困惑，有審視，還有一絲他看不懂的情緒。
她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低頭看了看自己濕透的衣服。
領口被扯開，裙子皺巴巴地貼在身上。
她伸出手，似乎想整理一下，卻只是徒勞。
“我自己來。”
她的聲音恢復了一些力度，盡管依舊虛弱。
林澈點點頭，將浴袍遞給她。
“我在外面等你。”
他轉身走出浴室，帶上了門。
客廳里一片狼藉。
沙發上的靠墊歪斜著，地上還有楚嵐掙扎時掉落的鞋子。
林澈走到窗邊。
城市的燈火依舊繁盛。
他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拿出來，是【天啟系統】的提示。
【新手任務已完成，獎勵已發放】
【親密投資（政治領域）已激活，當前額度10億，十倍杠桿】
【楚嵐好感度+30（當前狀態︰初步信任）】
林澈盯著光幕上的文字。
“初步信任……”
他低聲重復。
這三十點好感度，來得驚心動魄。
浴室里傳來細微的 聲。
她還在換衣服。
林澈收起手機。
現在不是研究系統的時候。
楚嵐的情況，遠未到安全的地步。
那些給她下藥的人，目的是什麼？
金盾安保公司的保鏢為何會參與其中？
這潭水，比他想象的要深。
他一個外賣員，意外卷入這種層級的漩渦。
“技能復制……”
他想起腦海中涌入的格斗技巧，那些仿佛與生俱來的反應。
【泰拳專精（ax）】。
若非如此，他現在可能已經是一具尸體。
浴室的門把手轉動了一下。
林澈轉過身。
楚嵐穿著寬大的浴袍走了出來。
濕發隨意披在肩上，浴袍的帶子松松系著，遮住了她玲瓏的曲線，卻更添了幾分居家的慵懶。
只是她蒼白的臉色，和眉宇間的倦意，破壞了這份隨性。
她走到沙發邊，坐下，動作有些緩慢。
“你……”
她看著林澈，似乎想說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
還是那個問題。
林澈沉默了幾秒。
“林澈。”
他說。
“森林的林，清澈的澈。”
楚嵐輕輕重復了一遍。
“林澈。”
她的目光落在他鎖骨處。
那里，之前被她印上的口紅痕跡，經過水的沖洗，已經淡了很多，但仔細看，依舊能分辨出曖昧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