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的聖教城，一片祥和寧靜。
夜風卷過庭院，卷起伊芙麗的白袍。
“好了，卡洛，這里究竟是怎麼回事？”她詢問道。
卡洛松開她，說道“伊爾曼罪大惡極，他靠戰爭大發橫財，將劣質藥劑賣給前線戰士。這些藥劑能暫時起效，卻會在他們體內留下不可逆的損傷。”
伊芙麗微微皺眉，轉而望向不遠處那個大腹便便的商人。
伊爾曼肥碩的身軀因失血而微微顫抖，褲腿下的鮮血汩汩流淌。
他的雙眼空洞無神，似乎受到了過大的打擊。
“若是真的，那他即便死上百次也難以抵罪。”伊芙麗淡淡道，“伊爾曼與教廷的合作的確一向密切。看來我們內部，也滋生了不該存在的蛀蟲。”
“我們有證人和證據，伊爾曼想派人滅口，被我給制止了。”卡洛繼續說道。
伊爾曼仿佛被這句話擊碎了最後一絲支撐，身子一歪。
“好，那就有拘禁他的理由了，他休想再逃出亞斯圖爾，由我來接手處理吧。”伊芙麗說道。
莎黛爾向前一步，說道“稍等一下，伊芙麗，再給我一點時間，可以嗎？”
兩人對視一瞬，伊芙麗略微點頭“好。”
說完，她便退到了一旁。
此時的伊爾曼仍然倒在血污之中，渾濁的呼吸斷斷續續，像一頭被獵弓射穿的肥豬。
他雙手無力地支撐在地面上，傷口溢出的血液已將衣袍染得通紅。
他抬起慘白的臉，眼眶中布滿恐懼“你們…不要過來啊…我把所有財富都給你們，放我一條生路…”
莎黛爾緩步走來，每一步都像敲擊在伊爾曼心口。
“伊爾曼會長，”她低下身，目光居高臨下，“剛才那副趾高氣揚的氣勢呢？嗯？”
“不敢了，不敢了，是我有眼無珠，是我貪得無厭莎黛爾小姐大人，莎黛爾大人，真的，我以後絕對重新做人。”
“重新做人？”
她忽然抬腳，一腳踹在他肥碩的肩背上。
伊爾曼痛呼一聲，重重撲倒在地。
“被你害死的那些人，他們也想重新做人呢。”
伊爾曼氣若游絲，卻仍拼命狡辯“不…不是那樣的！我的藥…我的藥也救過人！我沒有你想象得那麼…”
“還在狡辯？”莎黛爾眼中一沉，抬腳又重重踢在他血肉模糊的傷口上。
“啊啊啊！”伊爾曼嘶吼著，聲音撕裂。
“你不是要好好折磨我嗎？”她冷笑。
“那只是…那只是…啊啊啊啊！停下，快停下！”
“我真想知道，”莎黛爾逼近，加大了腳上的力度，“你都已經富得流油了，為什麼還要這麼貪心？”
“啊啊啊啊啊！”他仍然撕心裂肺地叫著。
“回答我！”
伊爾曼滿頭大汗，身體抽搐，牙齒打顫，仿佛拼盡全力嚎叫“這就是人！誰…誰會嫌自己錢多呢！”
“呵。”莎黛爾冷笑一聲。
她俯下身，指尖一轉，從他背後摸出那只墨綠色的藥瓶。
“很好，那就嘗嘗你自己煉出來的惡果吧。”
莎黛爾將瓶口緩緩擰開，森冷的氣息頓時彌散開來。
“伊爾曼會長，剛才好像說，這個東西的藥效特別強不知道是你的抗藥性強呢？還是你的藥強呢？”
“不不不，別這樣…放過我，我認了！我什麼都認！你想要什麼都可以，財富、地位，合作、秘密，真的…只要你肯放過我！”
“放過你？”她聲音輕柔，卻字字入骨，“伊爾曼，你靠著人命斂財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樣的後果。你享受過血肉堆砌的富貴，現在，就該償還了。”
將他按在地上，手中的藥瓶抵到他嘴邊。
“不要！不要給我喝這個！”伊爾曼嘶啞地咆哮，雙手亂抓。
卻被卡洛從身後狠狠鉗制。
藥液灌入口中。
“咕嚕，咳！咳咳！”伊爾曼劇烈掙扎。
藥液流下他的喉嚨，很快在體內蔓延。
伊爾曼全身像被烈火焚燒，血管凸起。
整個人開始嗷嗷怪叫，額頭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混著血跡一起模糊了他的面孔。
莎黛爾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喝下去還不夠，我們的伊爾曼會長還是有抗藥性的，還是該測一測效果。伊爾曼，你到底做過多少假藥？”
伊爾曼的瞳孔漸漸渙散，雙目失去了神采。
“我…我賣過很多…假藥。”他的聲音帶著呆滯。
“詳細點。”
“戰爭的時候…我把劣質藥劑混雜在正常的藥劑里面，送上前線…那些藥能止痛、能讓他們暫時恢復起來…但過後身體會慢慢壞掉。”
莎黛爾眼神更冷“還有呢？”
“我拿去拍賣的珍稀藥…沒有作用…只是加了香料…換個瓶，再花錢買通藥劑大師親自宣傳，就能賣出十倍的價錢…呵呵呵，愚蠢的貴族們喜歡這些。”
“數不清了…每一年…幾百瓶，幾千瓶…我早就數不清了…”
伊爾曼的聲音越來越虛弱，卻仍在囈語般吐露出真相。
“看來，這次不是裝的了。”莎黛爾拍了拍手，嘆了口氣，“從他嘴里，恐怕還能撬出不少骯髒的勾當。”
伊芙麗上前，指尖凝聚聖光，替伊爾曼的傷口止血。
“接下來就交給我吧。”伊芙麗神情肅然，“我會讓他把所有牽涉其中的人都一一說出來。”
“嗯，莎黛爾，通過教廷對伊爾曼進行審批是最合適的。”卡洛支持道。
莎黛爾抿了抿唇，點頭道“嗯，我相信教廷的公信力，由他們來宣判伊爾曼的罪行是最能令人信服的。只是覺得…對這個胖子來說，未免太便宜了些。”
雖然心有不甘，但她還是退後一步。
伊芙麗將伊爾曼懸浮在空中，聖光環繞著他的身軀。
轉身之前，伊芙麗停頓片刻，眼神掠過卡洛和莎黛爾。
“這一次，能揪出這麼大的禍害，我要替教廷感謝你們。”
“這沒什麼好客氣的。”卡洛摸了摸她的頭發，柔聲道。
“對呀，伊芙麗，我們都是一家人。”莎黛爾朝她眨了眨眼。
伊芙麗提醒道“聖臨節馬上就到了，你們也做好準備。”
話音未落，她已隨風而去，只留下一抹聖光的余暉在庭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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