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怎麼突然不說話了？”塞西莉亞敏銳地察覺到亞登的走神。
亞登猛地回神，摸了摸濃密的胡須，說道︰“沒什麼，只是感覺這位小兄弟，有點熟悉。”
玲正往嘴里送一塊奶酪，自然地接話︰“很正常，因為卡洛也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卡洛眼疾手快地塞了一塊蜂蜜面包，柔軟的唇瓣踫到他的指尖，讓她瞬間漲紅了臉。
同時，卡洛捏了捏她的小手，溫熱的手掌傳遞著無聲的警告。
塞西莉亞將這一幕盡收眼底，英氣的眉毛緊緊蹙起。
她一直覺得玲是一個果斷堅強的女戰士，此刻竟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般羞怯。
她不禁在心中嘆息︰這麼優秀的女性，怎麼就不明白那些英俊男人的把戲？
“我也是感覺一見如故。”打斷玲之後，卡洛連忙接道︰“從小就仰慕矮人之光亞登，今日一見，果然是英雄人物，氣度不凡。”
“額，我們真沒見過嗎？”亞登眯起眼楮。
“當然，要是之前就見過，我肯定會銘記于心。畢竟這是和真正英雄的會面，一個真正的傳說，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听您的輝煌戰績了。”
嘴上這麼說，卡洛心里則暗暗倒胃口，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要向這老酒鬼低頭。
但他還是故意將語調拔高了幾分，顯得更崇拜一些。
亞登的絡腮胡子頓時翹了起來，眼楮瞪得滾圓︰“年輕人，有眼光！”
他豪邁地拍著桌子，震得酒杯叮當作響，“來，喝酒！我今日就給你們說說我的光輝戰績！”
卡洛暗自松了口氣，這招對付亞登還真是百試百靈。
只要讓這個老酒鬼開始自吹自擂，很快，他就能把自己灌醉。
趁著亞登倒酒的間隙，塞西莉亞悄悄拽了拽玲的袖口。
等玲湊近後，她壓低聲音問道︰“玲，你和這個男人，只是單純的師生關系？”
這個問題確實把玲問住了，她和卡洛到底是什麼關系，她也有些想不明白。
“這個......”
“不會是情侶吧？”塞西莉亞的眼神陡然銳利。
“還...還不是。”
塞西莉亞冷哼一聲，湊得更近︰“記著，我們女人就該依靠自己。談情說愛不如努力提升自己。以後，少和男人來往。”
“少來往......”玲脫口而出，“那我住哪？”
“什麼？你們已經同居了？”塞西莉亞的聲音陡然拔高，引得亞登都投來疑惑的目光。
她急忙壓下音量，恨鐵不成鋼地瞪著玲︰“你怎麼這麼傻！”
她在心里暗罵︰都同居了還說不是情侶，這個男人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想玩玩而已。
“團長，卡洛是好人，而且我也......”
“你們兩個，別說悄悄話了！”亞登洪亮的聲音打斷了她們的對話，“一起來喝兩杯！”
塞西莉亞只得作罷，但坐回原位時看向卡洛的目光已經不一樣了。
“當年我手撕魔族，從岩漿里救出老婦人，老婦人對我...這個不說了......”
亞登漫長的演講開始了。
前面幾個故事開始已經會背了。
......
酒局漸漸接近尾聲，光線在空酒瓶間折射。
塞西莉亞雖然酒量不錯，但也架不住亞登一杯接一杯的勸酒，此刻正單手支著下巴，銀灰色的眼眸已經有些失焦。
玲更是不勝酒力，早就趴在桌上睡著了，臉頰泛著可愛的紅暈。
只有卡洛依然清醒如初。
前世在商場上練就的喝酒技巧讓他在這場酒局中游刃有余，每次舉杯都巧妙地只抿一小口。
亞登的故事隨著酒精的攝入越來越離譜︰“這個薇薇安啊...嗝！”
他打了個酒嗝。
“其實我看得出來，她是有點後悔的...嗝...我那天送她出城的時候......”
卡洛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勇者和城主女兒是一對......”亞登搖搖晃晃地比劃著，“但是呢...嗝...我覺得他和聖女也很搭......”
這就是為什麼卡洛必須阻止亞登發現真相，這個老矮人喝醉後是無話不聊。
很快，亞登也到了極限了，他開始原地打轉，然後摔倒在地。
就在卡洛暗自慶幸危機過去時，亞登突然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帶著濃重的酒氣湊到他面前︰“你說呢？拂曉？你更喜歡誰？”
卡洛渾身一僵，手中的酒杯差點滑落。
他猛地轉頭，卻見亞登已經栽倒在地，隨即打起了震天的鼾聲。
“嚇我一跳，老酒鬼。”
不知不覺半天的時間就過去了。
卡洛勒住小白馬的韁繩，小心翼翼地將玲從馬背上扶下來。
“唔......”玲的雙腳剛沾地就軟綿綿地往前栽去，整個人直接撲進了卡洛懷里。
她身上還帶著麥酒的香氣，混合著陽光曬過的青草味和少女的體香，溫熱的氣息拂過卡洛的頸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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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喝酒就別喝，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卡洛輕聲責備，卻還是穩穩托住了她。
一手穿過她的膝窩，一手環住她的後背，稍一用力就將她打橫抱起。
玲迷迷糊糊地抬起手臂，像藤蔓般環住卡洛的脖頸。她的臉頰貼著卡洛的胸膛，這樣能清晰地听見他有力的心跳聲。
“卡洛......”她突然開口，聲音因為醉酒而帶著軟糯的鼻音，“我們是什麼關系？”
卡洛的腳步頓了頓︰“師徒？”
“才不是......”玲在他懷里輕輕扭動，發頂蹭過他的下巴，“哪有師父......這麼看徒弟的......色狼。”
“誤會。”卡洛老臉一紅，繼續往臥室走去。
玲卻不依不饒，突然撐起上半身湊近他的臉︰“那你喜不喜歡我？”
撲面而來的酒氣里夾雜著她特有的甜香。
卡洛低頭看向懷中的少女，玲的臉頰因為酒精而泛著誘人的紅暈，濕潤的唇瓣微張。
讓他也不由心跳加速幾分。
臥室的門被輕輕踢開。
卡洛將她放在床上，拉過薄被仔細蓋好。
他的手指拂過她額頭，將散亂的頭發別到耳後。
“喜歡。”
這兩個字輕得像一聲嘆息。
卡洛收回手，轉身拉上窗簾。
昏暗的房間里，誰也沒看見玲嘴角綻放的那個甜蜜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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