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怎麼救啊。”
陳會長摩挲著下巴,眼神和猜叔對上。
一個如深潭般沉靜無波,一個帶著幾分的打量和審視。
陳會長在審視猜叔夠不夠格,跟他一起上桌交流。
人越老魂越淡,這家伙看似雲淡風輕的,其實就是個老混蛋。
“猜叔。”
陳會長突然說道,沖著猜叔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他這是打算跟著地頭蛇單獨的談一談。
夠不夠格上桌,要看對方手里有什麼底牌。
猜叔沖著面前的幾人點了點了頭,起身跟在陳會長身後。
大菜終于要上桌了啊。
見但拓要跟著,他安撫的拍了拍大小伙子的肩膀,示意他留下。
這才跟著陳會長一起離開了會議室。
剩下的就是他跟陳會長之間的戰爭了,任何人都插不進來。
權利場的角逐從不以刀光劍影示人,卻比戰場更加致命。
光鮮衣著之下是無聲的廝殺,和氣的客套話背後都藏著淬了毒的暗箭。
他和陳會長之間的每一次單獨的談話,背後都是漫長的布局和守望。
都是利益的交換和不得不為之的妥協。
只看他倆誰的底牌更大。
活下來的,永遠都是那些看似置身事外,卻早已掌控全局的人。
所以哪怕孤身一人赴約,猜叔也心安的很,根本不覺得會有什麼意外。
只有低階層的戰斗,往往才來的更加直接且毫無邏輯可言。才會涉及到安危的問題。
這里有的只有赤裸裸的撕咬和絞殺。
就像是野獸一般隨著心意,直接而暴烈。
毫無邏輯可言,無法預測對方的行為,充滿了不確定性,所以才危險。
而現在,和陳會長之間的對話,從來就不單單是明面上那些事。所需的全是布局和腦筋的較量。
這才是猜叔的舒適區。
象龍商會是文明的宴會廳,那伐木場就是原始的斗獸場。
昨晚,李叔還拿著照片,跟沈星和蘭波講述他的家人。
他的老婆和孩子。
他的思念。
他還說著,這次如果能平安脫困,他就不留在這里了。
他想回家了,哪怕賺的少一些,日子過得苦一些。
但是至少能守在家人身邊。
昨晚的話還歷歷在目,今天人就已經涼涼了。
沈星手里的搪瓷盆子失手跌落到地上,發出叮呤 啷的聲音。
他張著嘴,呆滯的仰頭,看著那個掛的高高的身影,瘦長的人在風中飄蕩著,就跟一片毫無價值的枯葉一般。
腦子里全是昨晚他安撫李叔的話。
“李叔,你就別瞎擔心,安安分分的跟著我們哥幾個,我拓子哥已經找了過來了,他說我老板正在想辦法來營救我們。只要挺過這陣子,到時候就能安全回去了。到時候你跟我舅舅一起,不管是去工地還是回老家,都比呆在這伐木場好。”
沈星嘴巴里嘲笑著李叔婆婆媽媽的,嫌棄著伐木場的日子不是人干的。
可是他卻怎麼也沒想到,一覺醒來,昨晚那個樂呵呵的老人家,就變成一具掛在吊車上冷冰冰的尸體。
沈建東撿起地上的照片,看著照片里被摩挲的有些模糊的人像,心里沉甸甸的像是壓著一座大山。
老李啊……
他眼神有些茫然,對于好友的死亡,麻木比悲痛更多。
他不知道來這三邊坡打拼,到底是不是正確的選擇。
他和沈星現在成了俘虜,有今天沒明天的,老李也沒了性命。
這三邊坡就是一塊血淋淋的,吃人的土地啊。
沈建東心里亂糟糟的,張了張嘴,想說些感悟或者安慰人的話來,卻張著嘴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看著外甥站在邊上,那張稚嫩的臉上全是驚惶,他心情沉重的把照片遞了過去,轉身回了窩棚。
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胸口的情緒,暫時沒辦法去處理其他的事情了。
這段時間,他已經見到了太多人的消失了。
無聲無息的,一條生命就這麼消失了。就好像從來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上一般,每天都有人死去,可是每天太陽卻照常升起。
人,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活著呢。
沈建東陷入了迷茫。
沈星捏著手里的照片,看著上面模糊的人影,鼻頭一酸,豆大的眼淚就落在了上面。
李叔啊李叔,那麼好的李叔,咋就說沒就沒了。
蘭波听著耳邊人群紛紛的議論聲,悄悄的來到沈星身邊,抬手攬住沈星的肩膀全做安撫。
他面色冷厲,卻不帶一絲的悲傷。
死亡對他來說太過于尋常了,他已經習慣到麻木了,現在他腦袋里就只想著一件事,那就是找到凶手,然後給他們報仇。
“給會是昨晚想要逃跑,被那些大兵給打死了呀?”
“肯定是,要不然不得吊起來給我們看啊……“
“你看嘛,可是中了搶的……”
沈星耳邊全是雜亂哭聲和議論聲,他腦袋里轟隆隆的像是有一百台挖掘機在轟鳴。
一時間也茫然了。
他環顧四周,就看到不遠處被關在木頭籠子里的毛攀。
毛攀……
毛攀被關了禁閉,那他一定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
沈星跌跌撞撞的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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