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糯被月康大叔一路拉著來到牛棚里面,得虧她腿長,不然就月康大叔這速度,早就被拖著走了。
看著牛圈里活蹦亂跳的牛牛們,嚴糯有些懵了。
“阿爺阿叔),哪只牛生病了呀?”
她好不容易得了一副牛癟,還在家里研究苦撒這道菜要怎麼弄才好吃呢,就被月康大叔給拉了過來。
要是回去晚了,那副牛癟壞了,她能心疼的一晚上睡不著覺。
要知道,牛癟里面,沒有消化完全的食物,過濾後的苦腸水可是個做涼菜的好東西。
雖然知道那是大腸里擠出來,還沒成型的牛粑粑,可是架不住味道好啊,嚴糯之前在家,吃過一次就念念不忘。
不過麻牛鎮不準殺牛吃牛,所以牛癟很難得。
因此這會兒被突然拉來這邊看牛,嚴糯的怨氣很重啊。
月康松開嚴糯,靈活的跟個猴兒一樣,從牛圈里面一把拽出一只活蹦亂跳的小牛犢來。
別看他長的𠸖𠸖小小的,力氣卻很大,半人高的小牛犢被他扯著一只蹄子就拽了過來。
“丫頭,你幫啊爺看看,這小牛犢不吃東西也不喝奶有好幾天了,拉的粑粑顏色也很奇怪啊。”
“奇怪?怎麼個奇怪法?”听了這話,嚴糯難免好奇了起來。
“你看看,早上的粑粑還沒鏟呢,”
月康說著一把撒開小牛犢,又招呼著嚴糯,幾步轉到了一堆散發著惡臭的牛糞邊上,嚴糯跟過去,蹲在邊上看了下,這堆粑粑是有些不成形,顏色偏綠。
她拿出听診器,讓月康大叔拉著小牛犢,湊近了,听了听小牛犢身體里的聲音,又上手揉捏了幾下,這才看著月康大叔,一臉認真的解釋道,
“小牛應該是腸梗阻了,腹腔有雜音,不知道堵了什麼東西。也揉不開。”
“那可咋辦啊?小嚴大夫,要不你給開些瀉藥?”
月康大叔焦急的說著,卻是一臉的擔憂,這頭小牛犢好久沒好好吃東西了,瘦的一把骨頭了,能熬過瀉藥麼。
“瀉藥不行,得開腔。”
收著听診器,她望向月康大叔解釋道,小牛腸梗阻和積食都是很常見的病癥,問題不大。、
“開……開槍?”
月康大叔本就黑的臉,這會徹底變綠了。
跟剛剛兩人看的牛粑粑有得一拼。青綠青綠的。
他嚇得有些腿軟,沒搞懂肚子里有東西跟開槍有什麼關系。
“使不得啊使不得,開了槍小牛不就死了麼。再搶救搶救吧,小嚴大夫,我家就這三頭牛,小牛要是死了,我可怎麼活啊……”
月康大叔本就愁苦的臉越發的青黑了起來,他抱著小牛犢就開始嚎啕大哭。
“不是開槍,是用刀子把牛肚子割開,會打麻藥的,便秘不是這個聲音,得開腔查看,把腸子里的東西掏出來。沒事,小牛犢會沒事。”
看著這個黝黑瘦小的大叔哭成這副可憐的模樣,讓嚴糯一下子也慌了手腳,趕緊拉著後面趕來的月康媳婦解釋道。
“能救就行,能救就行。”
月康媳婦也是瘦瘦小小的,一臉的風霜痕跡,听到能救,已經到了眼眶的眼淚又被逼了回去,她一把拽開丟人現眼的老頭子,一臉殷切的望著嚴糯求著。
“小嚴大夫,你說怎麼辦,我們听你的。”
他們此刻都把嚴糯給當成了救命稻草了。
嚴糯沒理會他倆這幅唱戲般可憐的模樣,徑直從箱子里翻出麻醉劑,估摸著小牛犢的重量,一針扎了下去。
工作中的嚴糯很專注,動作也很麻利,小牛犢被拽的不舒服,反腳就要踹人,卻被嚴糯靈巧的躲了過去。
在麻藥的作用下,小牛犢很快就倒地不起了。
嚴糯指揮著夫妻倆把小牛犢拉到院子外面采光好的地方,在小牛犢腰側細細的刮完毛,消了毒,然後狠快準的,一刀就切了下去。
一道寒芒下去,小牛犢哞哞的叫著。
于是嚴糯割一刀,小牛犢叫一嗓子,看的這夫妻倆又是心疼又是緊張的,心里更忐忑了。
清理干淨腸子表面的血液,嚴糯將牛腸子翻了出來,用手捏了捏,手感硬的很,她拿著刀子劃了個小口子,然後就看到令人頭皮發麻的一幕。
牛腸切口處全是蠕動的蟲子,密密麻麻的翻滾著,擁擠著。
有的還露出頭來看幾人一眼,打了個招呼,“嗨……”了一嗓子,又鑽了進去。
“這麼多蟲子,小牛驅蟲了嗎?”
這麼惡心的場面,嚴糯卻面色不改,帶著手套的手伸進去就抓出一條長條狀的蟲子出來,足足有一米多,扯出來丟進了一旁閑置的塑料盆里。
“沒有啊,這牛還要驅蟲嗎?”
月康大叔伸頭在邊上看著,一臉的惡心難受的模樣,听了嚴糯的話,扭著頭傻乎乎的問著。
嚴翻了個白眼,得,又一個什麼都不懂的養殖戶。
她隔著腸子摸了摸內部,里面堵的結結實實的,滿滿登登的。按都按不動。
嘆了口氣,她抬頭望向兩夫妻,正想著要不要讓他們去喊個人來幫忙,蘭波就從邊上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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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波,來的正好,過來幫忙。”
嚴糯趕緊招呼著。
翻出一次性手套分發給幾人,指揮著他們按頭的按頭,按蹄子的按蹄子。
等到確定小牛犢再也翻不起什麼風浪後,這才開始操作。
她把腸子割開了一個大口子,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蟲族大軍。
蘭波也是一臉的嫌棄。
“怎麼這麼多蟲子?”
這牛還活的了嗎?
“小牛犢沒驅蟲,吃的喝的有蟲卵,就在腸子里長了起來,長大了堵住了腸子,小牛犢才不吃不喝,身體消瘦。”
嚴糯帶著口罩,低著頭邊一把一把的往外拽蟲子,邊給這幾個人解釋著。
這小牛犢也算命大了,肚子里養了這麼多寄生蟲也沒死。
這哪里是養牛啊,明明就是養蟲子。難怪傳說中這邊都流行養蠱呢,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啊。
這蟲子也吃的太好了吧,肥嘟嘟的。
這個枯燥的工作,重復了小半個小時,月康大叔家的塑料臉盆就被裝了大半盆的長長短短的蟲子,還在盆里蠕動著,每一條都還活著,看起來生命力很頑強的樣子。
把腸子從里到外擼了一遍,確定沒有遺漏,嚴糯這才放下心來,清理完傷口,上了藥,嚴糯才拿著針線開始縫合傷口。
最後一針解藥下去,小牛犢慢慢的恢復了知覺,踉蹌著從地上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它娘那邊跑去。
麻麻,這些人好可怕,拿刀子劃我肚子,還扯我腸子。
小牛犢哭哭啼啼的找媽媽哭去了,留下臉色青白交加的幾人。
沒辦法,太惡心了,他們今天晚飯都不用吃了。
沒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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