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握著雷紋棍,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地上的尸體,手指卻在暗中蓄力。他能感覺到,雲天峰體內的靈氣已運轉到了極致,那緊繃的身體就像拉滿的弓弦,隨時都會射出——
雲天峰見唐毅的視線膠著在地上的尸體上,連握著武器的手腕都微微垂下,心頭那根緊繃的弦驟然崩斷——機會來了!
“就是現在!”
磅礡的青色靈氣瞬間從丹田狂涌而出,順著經脈奔涌向雙腿。腳下的青石板被靈氣碾得“ 嚓”碎裂,身影如離弦之箭般向後暴退!他甚至不敢回頭看唐毅的反應,只將靈氣催到極致,衣袍被勁風鼓得獵獵作響,不過眨眼間已掠出數十丈,朝著雲岫宗後山的方向瘋竄,百米距離轉瞬即至。
“逃得倒是快。”
一道冰冷的聲音陡然在身後響起,近得仿佛就貼在耳邊。雲天峰渾身汗毛猛地炸開,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直沖頭頂——怎麼可能?!
他猛地偏頭,眼角余光里,唐毅的身影竟如影隨形!那玄色衣袍在風中翻飛,手中雷紋棍上的紫電“ 啪”暴漲,速度竟比他快了數倍!不過指尖一彈的功夫,唐毅已橫身擋在他身前,雷紋棍帶著破風的銳響,橫掃而來。棍身纏繞的紫電在空中拖出長長的光尾,像一道要撕裂天地的紫色閃電,直逼他的腰側。
“!!!”
雲天峰亡魂皆冒,哪還顧得上遁走?他幾乎是憑著本能強行扭轉體內靈氣,硬生生止住暴退的勢頭。身體因慣性往前踉蹌的瞬間,他想也沒想,直接矮身就地一滾——動作狼狽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狗,白袍下擺掃過地上的血污與塵土,瞬間沾得髒兮兮的,連束發的玉簪都歪了,一半發絲散亂地貼在汗濕的額角。
“砰!”
雷紋棍擦著他的後背砸在地上,青石板應聲炸成漫天碎石,紫電順著地面蔓延開,“滋滋”地灼燒著他剛才滾過的痕跡。
平台上的眾人徹底僵住了。
前一刻他們還縮在原地,看著唐毅腳邊的尸體瑟瑟發抖,下一刻耳邊就炸開破風的銳響。等他們看清眼前的景象時,全都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那不是雲宗主嗎?
那個剛才還站在人群後,捻著胡須“鼓舞士氣”,說要“替天行道”的雲岫宗掌門?那個在他們心中德高望重、一只腳踏入更高境界的頂尖強者?
此刻竟趴在地上,白袍沾滿血污與塵土,發髻散亂,正手腳並用地往旁邊爬,那模樣哪有半分“前輩”的樣子?活像個被追著打的喪家犬。
“那是……雲掌門?”有個掌門下意識喃喃出聲,聲音里滿是茫然,隨即又被更深的恐懼攫住——連雲天峰都嚇得這般狼狽,他們在唐毅面前,豈不是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
之前丟了武器的幾位掌門更是臉色煞白,往後縮了縮脖子,恨不得把自己藏進人群里。他們剛才還覺得“投降”丟人,此刻瞧著雲天峰的模樣,只覺得慶幸——至少他們沒像雲天峰這樣,把最後一點體面都丟光了。
雲岫宗的弟子們更是目瞪口呆,有幾個年輕弟子甚至紅了眼眶,咬著嘴唇不敢相信。在他們心里,掌門是如同山巔青松般的人物,沉穩、強大,永遠都能護著他們。可現在……他們看著掌門在地上狼狽翻滾的樣子,心中那座“山”,竟“ 嚓”一聲,裂了道縫。
雲天峰從地上翻身爬起,根本顧不上拍掉白袍上的塵土與血污。他死死盯著唐毅,胸口劇烈起伏,看著唐毅手中那根還在“滋滋”冒電的雷紋棍,眼底的恐懼幾乎要溢出來,卻又強撐著擠出幾分猙獰,厲聲喝道︰
“唐毅!你敢殺我?!”
他聲音發顫,卻刻意拔高了音量,像是想借著聲音給自己壯膽︰“你可知我與京城那位的關系?殺了我,你就不怕他怪罪?!”
“你要是還想在華國古武界立足,現在就給我退去!”他往前踏了半步,試圖擺出威懾的姿態,“過往恩怨,咱們一筆勾銷!我就當今天這事沒發生過!”
唐毅聞言,像是听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突然“哈哈”笑了起來。那笑聲癲狂又張揚,在空曠的平台上回蕩,听得眾人心里發毛。
他笑了好一會兒,才收住笑聲,抬手指著雲天峰,眼神里的鄙夷幾乎要溢出來︰“雲天峰,你也算古武界德高望重的前輩?這般不要臉的話,你也能說得出口?”
“我剛來的時候你怎麼不這般說?”唐毅往前逼近一步,雷紋棍在地上拖行,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紫電“ 啪”地灼燒著石板,“那會兒你領著人喊打喊殺,怎麼沒想過‘一筆勾銷’?現在知道不敵了,就搬出京城那位來恐嚇我退去?”
他嗤笑一聲,滿臉的鄙夷︰“嘖嘖嘖,你這一百多歲,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雲天峰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又青又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唐毅卻沒打算饒過他,繼續道︰“收回你那點小伎倆吧。我與那位本就有恩怨,你不會不知道?”他挑了挑眉,眼神銳利如刀,“用他來威脅我?你覺得我會怕?”
“還有,”唐毅話鋒一轉,聲音冷了下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他的陰謀。想統一華國古武界?就憑你?”他上下掃了雲天峰一眼,像是在看什麼垃圾,“恐怕還不夠格。”
他抬手,雷紋棍直指雲天峰的胸口,聲音斬釘截鐵︰“我唐毅把話放這——今天你這條命,我要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