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國的怒火正燒得旺，眼角余光瞥見唐毅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心頭火氣更盛。他猛地一拍辦公桌，桌上的搪瓷缸被震得“ 當”作響，“唐毅！y國的導彈還有不到十分鐘就要落在紅石山了！你還有心思笑？”
唐毅指尖在機械鍵盤上翻飛如舞，最後一個回車鍵按下時，發出清脆的“ 噠”聲。屏幕上滾動的綠色代碼驟然消失，只剩下原本桌面的背景，仿佛從未有過任何痕跡。他緩緩轉過來，辦公椅的金屬軸發出輕微的“吱呀”聲，目光平靜地迎上王振國的怒視，嘴角那抹笑意未減︰“笑你反應太慢。”他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的天氣，“y國都把導彈架到家門口了，你卻調部隊去邊境搞演習，讓海關去查企業——這就像被人打了左臉，卻忙著給右臉涂胭脂，不是笑話是什麼？”
王振國被噎得說不出話，憤怒的表情僵在臉上，像是被人兜頭澆了盆冷水。他手指緊緊攥著桌沿，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指腹上常年握槍磨出的厚繭在木桌上刮出細微的聲響。幾秒鐘後，王振國沉聲說道，“按照你的意思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唐毅聳聳肩無所畏懼的說道，“既然他們都敢公然挑釁了， 那直接給他們最慘痛的教訓便是！ 讓419直接針對紅石上地區采取遠程導彈襲擊， 從而直接打斷y國卑劣的計劃！ 在不濟也要在y國設下的封鎖圈後方豁出一個口子， 也讓他們嘗嘗那些變異生物的厲害！！ ”
王振國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詫異︰“直接用導彈打過去？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一旦開火，就是國際爭端！會遭到各國的針對的！ 老鷹國、日國那些早就盯著我們的國家，立馬就能聯合起來遞抗議書，到時候聯合國安理會的質詢會能開上一個月！”
隨即猛地拉開抽屜，甩出一疊文件，最上面那份印著聯合國徽章的文件上，“和平共處五項原則”幾個字格外刺眼，“這是底線！老首長當年在邊境線用命換來的規矩！”
唐毅微微挑眉，“底線？”他嗤笑一聲，笑聲里帶著毫不掩飾的諷刺，“你的底線，在他們眼里就是軟肋。”
唐毅目光銳利如刀，直視著王振國︰“你以為現在我們沒被針對嗎？”他伸出三根手指，一根一根地數著，“上個月，老鷹國聯合日國、棒子國，在南海搞所謂的‘自由航行’演習，艦隊都快開到我們領海線了；半個月前，他們又聯合起來，把我國三家航天企業列入制裁名單，連一顆螺絲釘都不準賣給我們；還有購買制作納米芯片的原材料，處處遭到他們封鎖…………”
“這些難道不是針對？你以為將和平共處進行到底， 他們就會放我們一馬？y國敢公然挑釁華國邊境，就是算準了你們不敢真還手——他們篤定我們會顧忌國際輿論，顧忌貿易損失，所以才敢這麼肆無忌憚！”
王振國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嘴唇翕動著，卻找不到反駁的話。他想起上個月外交部新聞發布會上，發言人念抗議聲明時，外媒記者們嘴角那抹不以為然的笑；想起海關總署送來的報表，y國企業在華的利潤額佔了進出口總額的三成。這些數字像石頭一樣壓在他心頭，讓他喘不過氣。
“國際輿論？譴責？”唐毅冷笑一聲，走到桌邊拿起那份印著聯合國徽章的文件，輕輕一彈，紙張發出“嘩啦”的聲響，“這些東西對他們來說，就像隔靴搔癢。等導彈炸完紅石山，他們大可以發個聲明說‘誤炸’，最多賠點錢，轉頭該該挑釁還挑釁。”他將文件扔回桌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你以為他們怕的是演習和查企業？他們怕的是你真敢把導彈打回去，怕的是魚死網破的決心！”
辦公室里陷入死寂，只有牆上掛鐘的“滴答”聲，一秒一秒地敲打著兩人的神經。
半晌，王振國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你懂什麼！大國博弈不是街頭斗毆，一炮轟過去容易，後續的連鎖反應誰來擔？你以為聯合國安理會的投票是過家家？去年非洲那邊兩個國家因為油田打起來，老鷹國一句話，就讓雙方的貿易制裁延續了五年！”
他指著牆上的世界地圖，指尖重重戳在紅海區域︰“y國現在是歐盟輪值主席國！他們身後站著二十七個成員國！我們的光伏板、電動汽車，每年有三成要靠歐盟市場消化！一旦他們聯合起來搞反傾銷調查，多少工廠要停工？多少工人要下崗？”辦公桌抽屜被他拽得“ 當”響，里面露出一疊厚厚的報表，最上面那張的折線圖觸目驚心——近三個月，華國對歐盟的出口額已經因為y國的暗中操作下降了七個百分點。
“還有能源！”王振國的聲音突然沙啞，“我們從波斯灣進口的原油，有一半要經過y國控制的曼德海峽！他們要是在航道上使絆子，國內的油價能在三天內翻一倍！你讓老百姓怎麼活？”他抓起桌上的衛星電話，機身冰涼的觸感讓他稍微冷靜了些，“老首長說過，打硬仗要算三本賬︰軍事賬、經濟賬、民心賬。你只算第一本，剩下兩本誰來填？”
唐毅突然笑了，笑聲撞在辦公室的白牆上，又彈回來鑽進王振國耳朵里，帶著點野氣。
“你說的那些賬，我確實算不清。——但我懂一個理兒︰別人都騎到脖子上拉屎了，還惦記著擦屁股的紙夠不夠干淨，那不是穩重，是窩囊！！！”
王振國猛地咆哮一聲，右手重重拍在辦公桌上，桌上的搪瓷缸被震得“ 當”落地，他雙眼赤紅，像頭被激怒的公牛，幾步沖到唐毅面前，攥緊的拳頭青筋暴起，指節發白得幾乎要斷裂。
“你他媽說我窩囊？”他的聲音嘶啞如破鑼，唾沫星子噴在唐毅臉上，“我守著這些規矩，是為了什麼？是為了讓華國的老百姓能安穩睡覺！是為了讓工廠的機器能接著轉！你一句‘窩囊’就想把所有人的心血踩在腳下？”
他抓起桌上那疊印著聯合國徽章的文件，狠狠砸向唐毅，紙張散落一地。“我在聯合國大會上跟老鷹國代表拍過桌子！在邊境線跟境外敵人用槍指著頭對峙過！你以為我願意退讓？那是沒辦法！”他胸口劇烈起伏，軍綠色常服被撐得鼓鼓囊囊，“你以為開炮很威風？炮聲一響，多少人家破人亡！你擔得起這個責嗎！”
王振國的怒吼在辦公室里回蕩，震得牆上的地圖都在輕微晃動。他死死瞪著唐毅，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仿佛下一秒就要撲上去撕碎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