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淼在探視室里啃著雞爪子，指甲上還涂著暗網論壇的熒光綠指甲油。冰雯文隔著防彈玻璃遞過去份文件，上面“死緩改無期”的紅章刺得人眼疼。“知道為什麼改判嗎？”她敲了敲潘淼面前的鐵皮餐盤，“因為你在暗網賣的‘基因黑市入門指南’，現在成了全球刑警的反詐騙教材。”
潘淼挑了挑眉，雞爪骨頭在齒間發出脆響︰“早知道該標‘內部資料’漲價賣。”這個曾靠販賣克隆體干細胞賺得盆滿缽滿的女人，此刻穿著囚服，袖口別著用回形針做的蝴蝶胸針——那是25號暗網論壇的標志。冰雯文注意到她後頸新紋了行小字︰缺陷是代碼里的彩蛋。
“死緩改無期，前提是你得配合警方抓‘夜梟’。”羅錚推門而入，扔來份加密聊天記錄，“這個用摩斯密碼賣‘基因優化套餐’的新莊家，ip地址在你的舊服務器里。”潘淼突然笑出眼淚︰“夜梟？那是我養的黑客寵物鳥，每次拉的屎都是二進制代碼——你們找到它的鳥籠了？”
三天後，冰雯文跟著潘淼的指引，在青禾市廢棄化肥廠的煙囪里，發現了用嬰兒搖籃改造成的服務器。搖籃里堆滿空能量飲料罐，罐身上用刀刻著“完美即漏洞”的字樣。林夏黑進系統時，屏幕上跳出只像素化的貓頭鷹，嘴里叼著段視頻︰當基因成為商品，人類就成了可格式化的硬盤。
“這是潘淼的‘死亡開關’。”陳默指著快速跳轉的代碼，“她在每個客戶資料里都埋了病毒，現在夜梟想賣數據，就得先解開25號的斷唇密碼。”冰雯文想起潘淼在法庭上說的話︰“我從不賣完美，只賣破解完美的鑰匙。”原來這個暗網女王，從始至終都在玩一場“用黑暗對抗黑暗”的游戲。
審訊室里，潘淼晃著腳鏈︰“知道為什麼我給夜梟留後門嗎？因為真正的黑市永遠殺不絕——只要有人對著鏡子嘆氣，覺得自己不夠好。”她涂著熒光指甲油的手指敲著桌面，“但你們可以抓我，可以改判我，可你們永遠關不住人類對‘更好’的渴望。”
冰雯文忽然想起25號實驗室里的許願牆，上面貼著實驗體們用鼻血寫的願望︰“想看看雪”“想嘗口草莓蛋糕”“想有雙不會被電擊的腿”。那些不完美的、卑微的渴望，此刻在潘淼的熒光指甲下，竟顯得如此真實而滾燙。
深夜的省廳大樓，冰雯文翻看著潘淼的犯罪記錄，發現她每次交易都多收0.01個比特幣——這些零頭累計起來，竟在暗網買了片公益林。林夏發來衛星圖，那片種著抗污染植物的森林里，每棵樹上都掛著刻著“bx”編號的木牌。
“她說這是給實驗體們的‘虛擬墓碑’。”羅錚遞來杯冷掉的咖啡，“潘淼的無期徒刑，其實是場終身監禁的救贖——她得看著自己種下的樹長大，看著那些被她賣掉的‘缺陷基因’，在泥土里長成最頑強的模樣。”
冰雯文摸著袖口的銀哨子，忽然明白︰法律的刻度丈量的不僅是罪行，更是人性的復雜。就像潘淼的熒光指甲與公益林，就像25號的斷唇與羅錚的銀哨，這世上從沒有純粹的黑與白，只有無數帶著裂痕的靈魂，在追尋光的路上，跌跌撞撞地前行。
手機震動，林夏發來潘淼的最新留言︰我在監獄里教姐妹們寫代碼，第一個程序是‘如何黑進自己的人生’。冰雯文笑了，望向窗外的星空——那里有潘淼的公益林在生長，有25號的蝴蝶在飛舞，還有無數不完美的生命，在黑暗中倔強地閃爍著屬于自己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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