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白飛鼓起勇氣,以一個略顯笨拙的姿態轉過身去,背對著那絕美的女子,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你……你這麼快就幻化成人形了?”話語雖簡,卻蘊含著他盡力維持的鎮定與禮貌。
女子輕盈地飄至白飛的正對面,眸光溫柔卻帶著一絲狡黠,輕聲細語如春風拂面︰“白飛,你就不怕我得了你的人形丹後,並不打算幫助你離開嗎?”
白飛心中一顫,偷偷向她投去一瞥,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臉頰染上了淡淡的紅暈。他急忙再次轉身,背對著那女子,從乾坤鼎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套自己的衣物,反手遞去,語速因緊張而略顯急促︰“你……你還是先將衣物穿上吧。”
女子好奇地接過衣物,那雙明亮的眼眸中閃爍著對未知事物的好奇與驚喜,她仿佛初識人間煙火,天真地呼喚道︰“原來,這便是衣物啊。”
白飛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意,輕聲催促道︰“是的,世間萬物皆有其名,衣物便是為了遮體避寒。你且快些穿上,我們再言其他。”
女子手中握著衣物,細細地把玩了一陣,才緩緩將其穿上,隨後步至白飛面前,目光清澈地注視著他。
白飛待到確認她已穿戴整齊,才悄悄睜開眼簾,故作鎮定地問道︰“請問姑娘芳名?可知這秘境的出口何在?”
女子聞言,臉上浮現出一抹好奇之色,反問道︰“名字是何物?我自小在這片天地生長,從未想過離開,更不知出路何在。”
白飛望著眼前的女子,心中無奈更甚,輕輕搖頭,嘆道︰“看來你真是那遺世獨立的仙子,不知世間紛擾啊。”
白飛緩緩踱步至那璀璨奪目的水晶球旁,旋身而立,語態溫和而充滿耐心︰“你擁有五顆色彩斑斕的頭顱,不如我為你取個名字吧,就叫舞兒,如何?且來試試,看你能否解開這水晶球的秘密。”
舞兒聞言,眼眸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輕輕頷首,聲音清脆悅耳︰“好呀,這個名字我很喜歡。”
言罷,舞兒輕盈地移至水晶球邊,伸出縴細的手指,輕巧地在球面上跳躍、旋轉,仿佛在與之進行一場無聲的對話。不久,水晶球內忽地綻放出一抹抹耀眼的光芒,猶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一閃一閃,引人遐想。
在那條蜿蜒小徑的盡頭,一扇古舊門扉之外,隱匿著一間幽深的石室。室內,另一枚水晶球正散發著同樣幽微而閃爍的光芒,仿佛是夜色中孤寂的星辰。這時,一位身形佝僂、滿頭銀發散亂如蓬草的老婆婆緩緩步入,她的身軀干癟,手中杵著一根看似由不明獸骨精心雕琢而成的拐杖。老婆婆的目光落在閃爍的水晶球上,眼中閃過一抹難以名狀的喜悅,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弧度,發出低沉而詭異的笑聲︰“呵呵,看來,命運對我還不算不公,時機恰至。”
言罷,她枯瘦的手指輕輕一揮,一股黑蒙蒙的魔氣自掌心騰起,宛如夜色中的墨雲,瞬間灌入那水晶球之中。奇跡般地,水晶球仿佛被賦予了生命,光芒驟變,化作了一面奇異的影像之鏡,將遠在另一端的白飛一行人的一舉一動,連同細微的聲響,都如同現場直播般,清晰無誤地映照了出來。這畫面,既像是古老巫術下的窺視,又似現代科技中的監控,讓石室內的氛圍更添了幾分神秘與不安。
老婆婆目睹那震撼人心的一幕,喜悅之情瞬間溢于言表,雙手不由自主地高高舉起,仿佛要擁抱整片天空,隨即爆發出一陣仰天長笑︰“哈哈哈……”那笑聲中蘊含著難以言喻的狂喜與釋然,連手中的拐杖也在這份激動中脫手,應聲落于冰冷的石地上,回響在這幽深的石室之中,添了幾分詭異而又歡快的氛圍。
待那陣笑聲漸漸平息,老婆婆緩緩彎下腰,動作中帶著歲月沉澱的沉穩與從容,拾起拐杖,一步步向著石室那扇通往外界的門踱去。她的步伐雖慢,卻每一步都顯得異常堅定。邊走邊喃喃自語,聲音里滿是感慨與欣慰︰“你終于,修煉成了人形,我曾以為這將是我一生的遺憾,未曾想,在我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之時,你卻以人的姿態出現在我面前,這真是命運對我最大的慈悲,上天終究還是眷顧了我一回,哈哈……哈哈……”
言罷,老婆婆的笑聲再次響起,雖不及先前那般張揚狂放,卻更加溫暖而深長,仿佛是對過往漫長等待的最好回應,也是對未來的無限憧憬與希望。
那扇老舊的門吱呀一聲緩緩開啟,一位老婆婆蹣跚而出,映入眼簾的景象讓白飛心頭猛地一緊,一股難以言喻的不適感涌上心頭。這位老人的模樣實在過于駭人——干癟的臉龐仿佛被歲月和苦難啃噬殆盡,表面布滿了密密麻麻、令人作嘔的膿包。尤其是那雙眼楮,空洞無神,宛如深夜里廢棄墓園中的幽靈之眼,沒有絲毫生命的活力。她整個身軀佝僂著,稀疏的白發無力地垂落在那張足以嚇退夜路人的臉龐旁,增添了幾分難以名狀的陰森。
老婆婆的聲音微弱而吃力,仿佛每一個字都承載著千鈞之重︰“買一送一,真是難得的好運。奇怪的是,小伙子,這一壇子黑水,劇毒無比,你怎就能毫發無損地站在這里?”說著,她那雙無神的眼眸開始仔細地在白飛身上游移,似乎在尋找著什麼答案。
白飛聞言,心頭猛地一顫,那話語中透出的陰冷與駭人,宛若寒夜中最幽深的厲鬼低吟,直擊心靈,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他暗自思量︰“這老嫗之意,似有吞噬人心之力,意在將我等二人一並吞噬,此番對決,必是生死較量,非生即死……不,只能是我生她死。”
念頭電轉間,白飛以神念密語向舞兒傳達了警訊︰“萬分警惕,此人絕非善類,似有取我等性命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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