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程忠首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幸福”,還好沒事,剛才是真的把他嚇到了。
    他心有余悸,指著秀秀怒氣沖沖地說道︰“辛秀禾,我看在我們這幾年的交情上,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現在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以後我們兩清。我還是那句,你想離開也行,我們章家收留了你幾年,算是報了當年你父親的提攜之恩。你若是想留下,那就做好自己的本分……”
    秀秀眉梢微不可察輕挑一下,呵,好一個“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就兩清了”,就好像是“我殺了你全家,但是我都給你鞠躬道歉了,你還想怎樣?”
    她一步步朝對方逼近,慢條斯理地說道︰“我覺得我和父親供你讀了這些年的書真是讀到狗肚子里去了,且不論培養提攜之恩被你隨隨便便一句“兩清”的話就一筆勾銷是否站得住腳,單說這些年我辛家對你章家付出的真金白銀,你現在可是一文錢沒還,怎麼就“兩清了”?你讀了十幾年,連最簡單的算數都不會,還真是蠢啊。”
    秀秀走到章程忠面前,這個時候宿主身體還沒有被章家榨干,加上常年干活,是身體最健康最強盛的時期。
    再加上她已經用能量把宿主的身體屬性值提升到最高,數百斤的力量,相當于五六個普通成年男子。
    擁有強大的力量干什麼?當然是不讓自己再憋屈啊?
    誰讓自己不痛快,那就用拳頭讓他不痛快。
    章程忠以前只在一些話本子上看到過某某人身上散發出“殺氣”,他不懂人怎麼可能有殺氣,但現在他懂了。
    他感覺這個女人渾身上下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殺氣,一方面因為剛才對方那兩巴掌把他打懵了,另一方面他在停妻另娶的事情上的確不地道,有些心虛,至少這個時候他還沒有煉到後期那般老辣。
    他下意識舉起手臂擋在面前,一邊色厲內荏地結結巴巴地說︰“辛秀禾,你你要干什麼?我告訴你,我才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你敢對我……”
    啪,啪——
    用手臂擋著又怎樣,秀秀照打不誤,三兩下便把對方再次扇翻在地上。
    章程忠臉上頭上和手臂上都挨了好幾下,好痛。
    也幸好是秀秀控制了力道,幾巴掌下去看起來痛,但並不傷筋動骨——人家現在是官身,真弄出啥,那她就只能走上逃亡之路了。她憑借自己的力量隨便往哪個山頭一鑽,佔山為王沒問題,但宿主是斷沒有再回歸人生的可能了。
    章程忠試圖反抗,雖然這有辱讀書人斯文,但也有一句話叫做,打來的女人揉來的面,他父母,他哥哥嫂嫂,他周圍的鄰居,都是把女人打得服服帖帖…以前因為辛秀才在,加上他正是需要通過辛秀禾討好和鞏固這層關系,當然不可能打人。後來辛秀才走了,他們家也要靠辛秀禾操持,也不能打。
    現在不一樣了,終于不用再靠這個女人了,自然不用再看這個女人臉色了。本來這次回來打算先把這里事情抹平,先把她晾在這,好好磨一磨她的性子,最多幾年就老實了。
    沒想到他還沒動手,這女人竟敢先動手打他?!
    他想還手,想打回來,可是對方的手就像鉗子一樣,拿捏他如同捉一只小雞。
    非但沒能打回來,反而被揍了一頓結實的。
    章程忠一身細棉布的長衫上裹滿灰塵,還有一些地方被撕破了,鼻青臉腫,身上也到處都痛。可謂狼狽至極。
    但不得不說,此刻的章程忠縮在角落里,終于老實下來了。
    不管他心里有沒有老實,但至少表面上沒有再一副︰我讓你住在章家都是對你的恩賜,你還不快磕頭感恩戴德的樣子了。
    這邊的動靜引來章家父母張柱山和張林氏。
    先前兒子寫信回來,讓他們先瞞著自己在京城已經成親的消息,安撫住辛秀禾。
    他們也有些擔心這個“媳婦”會鬧起來,但直到他們把那份婚書毀掉後,就不再擔心了,甚至覺得兒子那般小心翼翼也顯得多余現在她辛秀禾就是一介孤女,以後都要靠他們才能生活,還低聲下氣干什麼?
    此刻,他們听到另一邊廂房傳來慘叫和打斗的聲音,一開始還以為是兒子在教訓那個女人,讓她服帖,心中有些病態的歡愉。
    他們悠哉悠哉地喝著茶,吃著零嘴,聊著天,暢想以後成為太爺夫人,享受榮華富貴的日子。
    至于這個辛秀禾這些年對章程忠的幫助,對他們二老的孝敬,雖然嘴上說感謝,實際上他們內心是非常不屑的。
    ——還不是因為自己兒子有本事?!不就一個小小秀才的女兒嘛,我們兒子就算是配公主,那也是不差的。
    兩人萬萬沒想到,他們過來一看,不是兒子在教訓那個女人,而是自己的兒子被打了。
    他們尖叫著就撲了過來……
    章程忠知道秀秀的手段,但是看到父母撲過來並沒有阻止。
    秀秀看到這兩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腦海中便不由自主浮現出他們給宿主立規矩,穿小鞋,各種磋磨宿主的記憶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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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不客氣地一腳一個將其踹飛了出去。
    這次也控制了力道,兩人被踢得倒飛出去,後背撞在牆上又摔在地上,看起來有些狠,但實際上並不致命。
    兩人就勢躺地上,捂著肚子蜷縮一團哎喲哎喲地叫喚起來。
    “來人啊,殺人了,辛家小j人忤逆公婆,謀殺親夫啦”
    秀秀微微皺了眉,上前一步,手扣著對方的下顎,輕輕一掰,脫臼。
    兩人張著嘴,啊啊地叫著,哈喇子直流。
    從兩人沖進來,再被秀秀擺平,前後不過幾息時間。
    章程忠的如意算盤還沒撥響,就被眼前一幕再次驚愕在原地。
    他看到秀秀處理了那邊,再次回轉身,朝他走來。
    他身體不由自主顫抖著,“你,你不要過來…你你這是大逆不道,你…”
    秀秀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嘴角含著一抹笑意,溫言提醒︰“別著急,慢慢說,再說一遍,我剛才沒听清。”
    殺氣,強烈的殺氣讓章程忠顫抖得更厲害了。
    他毫不懷疑,這個女人真的會殺了他。
    而且從剛才她的身手來看,對方完全有能力讓他們一家子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她不是辛秀禾,辛秀禾沒有這樣的手段,辛秀禾更沒有這樣的冷冽。
    他艱難吞了下口水︰“別別動手,有什麼好好說。他他們終究是我的爹娘,有什麼沖我來。”
    秀秀︰“你這麼孝順,那行,那我把你的嘴巴卸掉,代替他們,怎麼樣?”
    章程忠視線從父母不斷流出口水的臉上掃過,本能地搖頭,“不不……”
    秀秀毫不意外對方的怯懦和自私,什麼樣的豆結什麼樣的瓜。
    她看著這一家子狼狽又邋遢的樣子,輕蔑笑笑,然後折身坐回椅子上,對章程忠慢悠悠地說道︰“所以,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聊聊我們之間的事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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