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忽听窗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方明眼也未睜,淡然出聲︰"何人?"
"是我。"一個熟悉的聲音從窗外傳來。
方明睜眼,只見血無情立于窗前,月光勾勒出她的輪廓,顯得格外清冷。
"血宗主深夜來訪,所為何事?"方明問道。
血無情輕輕一躍,落入房中︰"有些話,不便在眾人面前說。"
方明示意她坐下︰"請講。"
"實不相瞞,宗內形勢比我白天所言還要復雜。"血無情聲音低沉,"老祖已開始行動,意圖三日後在祭祖大典上廢黜我的宗主之位。"
方明眉頭微蹙︰"三日後?如此短的時間,我們能做什麼?"
"時間雖短,但機會難得。"血無情眼中閃過一絲堅決,"祭祖大典上,老祖必然露面。那時,全宗上下齊聚一堂,正是動手的好時機。"
"你的意思是..."
"沒錯,我要在祭祖大典上,鏟除老祖及其黨羽,徹底掌控血煞宗。"血無情語氣堅定,"但單憑我一人之力難以對抗老祖。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
方明沉思片刻︰"即便有我相助,恐怕也難敵天人境巔峰的血煞老祖。"
"我自有計劃。"血無情從懷中取出一塊血紅色的玉簡,遞給方明,"這是"血煞鎖靈陣"的布陣之法。有了這個陣法,再配合你的三大神器,困住老祖應該不成問題。"
方明接過玉簡,神識探入,發現其中記載的確實是一種奇特陣法,能夠暫時封鎖修士的靈力輸出。
"此陣法當真有效?"
"老祖親手所創,專為困敵。"血無情肯定道,"只是需要特殊材料布陣,且需天時地利人和。祭祖大典上,諸多條件正好齊備。"
方明思索良久,終于點頭︰"好,我可助你一臂之力。但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若事成之後,你必須繼續改革,帶領血煞宗重歸正道。"方明目光灼灼,"不得反悔。"
血無情毫不猶豫︰"一言為定。天人之道在前,我豈會違背?"
兩人又詳細商定了行動計劃,血無情這才離去。方明望著她遠去的身影,心中依舊有些疑慮︰血無情說的是否全是真話?這次行動是否會有其他變數?
接下來的兩天,方明一邊佯裝與血無情商討合作事宜,一邊暗中觀察血煞宗內部情況。他發現宗內弟子確實分成了兩派,一派支持血無情改革,另一派則效忠老祖,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第三日清晨,方明剛剛起身,林青便匆匆前來報告。
"堂主,剛剛有消息傳來,說是有天劍宗弟子在城外求見。"林青低聲道。
方明眉頭一皺︰"天劍宗弟子?誰?"
"據說是雲師姐。"
"雲霓?"方明驚訝不已,"她怎會來此?"
林青搖頭︰"不知詳情,只說事關重大,必須當面相告。"
方明思索片刻,決定親自出城一探究竟。他找來李明遠,囑咐道︰"你留在這里,密切注意血煞宗內部動向。若有異常,立即通知我。"
李明遠鄭重點頭︰"堂主放心。"
方明與林青避開血煞宗弟子的耳目,悄然出城。在城外一處隱蔽山谷中,他們見到了等候多時的雲霓。
"雲師姐,你怎麼來了?"方明驚訝地問。
雲霓神色凝重︰"緊急情況。天劍宗收到玄陰派新的情報,血無情此人心懷叵測,其改革之說極可能是假象。"
"假象?"方明心頭一震,"何以見得?"
"玄陰派密探發現,血無情與血煞老祖早有勾結,兩人故意制造不和假象,實則暗中謀劃大事。"雲霓急切地解釋,"他們的真正目標是混元珠和補天石。"
"這..."方明一時難以置信,"不可能!血無情在天人山已經領悟天人之道,怎會如此行事?"
"天人之道雖然玄妙,但人心難測。"雲霓嘆息道,"據說血煞老祖已找到激活三大神器更強力量的方法,只是需要特定人物作為祭品。他們引你來血煞宗,就是為了在祭祖大典上將你獻祭。"
方明陷入沉思。他回想這兩天所見所聞,確實有些疑點難解。血無情突然提出要對付老祖,過于唐突;血煞鎖靈陣的布置又如此復雜,若非早有準備,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完成。
"如果真是如此,那血無情的改革之說..."
"不過是幌子罷了。"雲霓肯定地說。
方明抬頭看向雲霓︰"那依雲師姐之見,我該如何應對?"
"立即離開血煞宗,回到天劍宗從長計議。"雲霓建議道,"祭祖大典太過凶險,不可冒進。"
方明搖頭︰"未查明真相前,貿然離開反而打草驚蛇。若血無情與老祖真有勾結,我離開後,他們必定會改變計劃,再想對付他們就難了。"
"那你打算如何?"雲霓擔憂地問。
方明眼中閃過一絲堅決︰"參加祭祖大典,看他們到底使什麼手段。不過,需做好萬全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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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向林青︰"你帶著雲師姐找個隱蔽處暫且藏身。若明日申時前我未歸,便立即返回天劍宗,將此事告知掌門。"
林青猶豫不決︰"堂主,若血無情與老祖聯手對付你,凶險異常,不如我們一同離開。"
"不可。"方明語氣堅定,"此事關乎兩宗未來,需一探究竟。何況,我有三大神器護身,自保無虞。"
見方明意已決,雲霓輕嘆一聲,從懷中取出一個玉佩︰"既如此,請帶上此物。這是我用"地靈歸元訣"煉制的地靈令,若遇險境,捏碎它,我便能感應到你的位置。"
方明接過玉佩,鄭重點頭︰"多謝雲師姐。"
三人又商議了一陣,方明才帶著林青返回血煞城。路上,他囑咐林青找個借口離開,去與雲霓匯合。
回到迎客院,李明遠已經在焦急等待。
"堂主,出了什麼事?"李明遠見方明歸來,連忙問道。
方明簡略告知了玄陰派的情報,李明遠大驚︰"這麼說,我們進了血煞宗的陷阱?"
"尚未可知。"方明神色平靜,"血無情與我同去天人山,共悟天人之道,若她真與老祖勾結,為何要在天人山與我和解?"
"或許一切都是她的計謀。"李明遠憂心道,"從一開始就設下圈套,引你前來。"
方明搖頭︰"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陷阱之中或有陷阱,明日祭祖大典上,真相自會揭曉。"
當晚,血無情派人來通知方明,祭祖大典明日辰時開始,請他務必準時參加。方明應下,便開始為明日大戰做準備。
他取出三大神器,細細檢查。混元珠、補天石和天璇劍在月光下閃爍著柔和光芒,似乎也感應到了即將到來的危機。
"無論血無情是否與老祖勾結,明日都將是一場惡戰。"方明喃喃自語,將三大神器收好,隨即盤膝坐下,調息養神。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方明剛剛起身,便有血煞宗弟子前來引路,護送他前往祭壇。
祭壇設在血煞宗後山一處高地上,四周環繞著陡峭山崖,只有一條石階可以上下。方明隨著引路弟子拾級而上,心中警惕異常。
到達祭壇,方明發現這里已經聚集了數百名血煞宗弟子和長老。祭壇中央立著一塊巨大的血色石碑,碑前擺放著各種祭品。血無情身著宗主禮服,站在石碑前,見方明到來,微微點頭示意。
"方堂主,昨晚休息可好?"血無情走過來,低聲問道。
方明微笑︰"托血宗主的福,睡得安穩。"
"準備得如何?"血無情環顧四周,確認無人注意,"鎖靈陣的材料我已準備妥當,就位于祭壇四角,只待儀式開始,老祖現身,我們便可動手。"
方明看了看祭壇四角,果然各擺放著一個血色玉盒,應該就是布陣材料。
"血宗主,昨日我收到消息,說你與老祖暗中勾結,引我前來是為了獻祭。"方明直視血無情雙眼,"不知是真是假?"
血無情面色一變,隨即恢復平靜︰"誰告訴你的?"
"玄陰派密探。"
血無情冷笑一聲︰"玄陰派?他們向來與我血煞宗不睦,此言豈可輕信?"
"那血宗主的改革,是真心還是假意?"方明繼續試探。
"方明,我們同去天人山,共悟天人之道,你覺得我會欺騙你嗎?"血無情反問,眼中滿是真誠,"若我真與老祖勾結,又何必多此一舉?直接在路上伏擊你,奪取三大神器豈不更易?"
方明沉默片刻,微微頷首︰"有理。"
"再說,天人之道講究和合,我既已領悟,豈會重蹈血煞宗的老路?"血無情語氣真摯,"改革之事,我從未有過二心。"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祭壇上忽然響起悠揚鐘聲。所有人立即停下交談,面向石碑,肅穆而立。
"祭祖大典開始了。"血無情低聲道,"待會老祖現身,我會給你暗示,你立即催動三大神器,配合我發動鎖靈陣。"
方明點頭應下,退到一旁,暗中戒備。
鐘聲過後,一位黑袍老者走上祭壇,高聲宣布祭祖大典正式開始。眾弟子齊聲高呼口號,氣氛頓時變得莊嚴肅穆。
儀式進行得很是隆重,先是長老們輪流上前祭拜,然後是獻上各種珍稀祭品。血無情作為宗主,最後一個上前,將一塊血色玉簡放在石碑前。
整個過程中,方明一直緊盯著血無情的一舉一動,同時警惕著四周可能的變故。
當所有儀式完成後,血無情站在石碑前,高聲宣布︰"諸位師叔、師兄弟,今日我們歡聚一堂,祭拜祖先,緬懷先輩功績。按照慣例,現在應該請老祖現身,給我們指點迷津。"
話音剛落,只見石碑上突然浮現出一個血色符文,隨即一道耀眼血光沖天而起。血光中,緩緩顯現出一個老者的身影。
老者身形高大,面容威嚴,一雙眼楮血紅如火,渾身散發著恐怖的威壓。這股威壓之強,讓在場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頭,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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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煞老祖!"方明心中一震,立即感受到一股來自天人境巔峰的強大氣息。
"無情,今年的祭品呢?"老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如同從地獄深處傳來,讓人毛骨悚然。
血無情單膝跪地,恭敬道︰"祖爺爺,今年的祭品已經準備好了。"
"哦?在哪里?"
血無情站起身,轉向方明,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神色︰"在這里。"
方明心中一凜,難道玄陰派的情報是真的?血無情真要將他獻祭?
"天劍宗方明?"老祖的目光落在方明身上,嘴角浮現一絲詭異的笑容,"不錯,正是我需要的祭品。"
祭壇上的血煞宗弟子們面面相覷,顯然沒想到今年的祭品竟然是天劍宗堂主。
"方明,你天資聰穎,劍心通明,正適合成為我血煞宗祭壇上的貢品。"老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興奮,"更何況,你身上的三大神器,正是我所需要的!"
方明面不改色,淡然道︰"血煞老祖,你想要三大神器,恐怕要失望了。它們認主已久,豈是你能隨意奪取的?"
"哈哈哈!"老祖大笑,"區區三件神器,在本座面前,不過是玩物!無情,動手,將他擒下!"
血無情向前一步,手中突然多了一把血紅長劍,神色復雜地看著方明︰"方明,抱歉了。"
方明眼中閃過一絲失望︰"血宗主,你果然與老祖勾結。枉我還信了你的改革之說。"
"事到如今,也無需隱瞞了。"血無情長劍指向方明,"老祖找到了激活三大神器更強大力量的方法,只需將持有者獻祭,便可奪取神器認主權。你既已入甕,就別想再出去了。"
方明不慌不忙,環顧四周。整個祭壇上,數百名血煞宗弟子虎視眈眈,血煞老祖氣息恐怖,血無情更是親自出手,情況確實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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