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立刻回過神來，快步走向他們。
“什麼信號？”
技術員敲擊著便攜終端，將一組復雜的代碼投影到空氣中，“這是我們在審判者的核心附近檢測到的殘余數據流，它不像普通的機械指令，更像是某種……信息存儲。”
“信息？”方明皺起眉頭，“你能解析嗎？”
“正在嘗試，但數據太過復雜，似乎是多層加密的。”技術員臉上寫滿了專注，“不過，有一小段數據是開放的。”
方明的目光落在投影屏上，那是一串簡單的文本信息——
【編號e04︰彌賽亞】
【實驗目標——超越機械的存在】
【狀態︰任務終止】
【備注︰……】
最後一行數據被徹底損壞，無法恢復，但前面的內容卻已經足夠讓方明心生疑惑。
“實驗目標？”他低聲重復了一遍。
“沒錯。”技術員點頭，“這意味著彌賽亞不是普通的機械ai，她可能是某個更高級實驗的一部分，甚至……”
方明看向他，眼神銳利，“甚至什麼？”
技術員深吸了一口氣，壓低聲音道︰“甚至，她並不是單獨存在的。”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方明的心髒猛地一緊。
“你是說，還有別的……彌賽亞？”
技術員沉默了一瞬，緩緩點頭。
“如果這個實驗並非單一個體，那就意味著，彌賽亞可能不是唯一。”
天空陰沉，戰場上的硝煙尚未散去，空氣中彌漫著機械燒毀後的焦糊味。士兵們仍在清理戰場，傷員被逐一送上醫療艦，而那些殘存的機械殘骸則被技術人員仔細回收。
方明盯著投影屏上的那行文字，心中波濤翻涌。彌賽亞不是唯一，這意味著什麼？如果她只是某個實驗的產物，那她的創造者又是誰？還有多少個“彌賽亞”仍然存在？
“這段數據還能恢復更多嗎？”他抬頭問道。
技術員搖了搖頭，臉色凝重︰“我們正在嘗試，但這段數據似乎在審判者核心崩潰前被刻意銷毀了。能夠保留下來的，已經是極限。”
方明沉思片刻，眼神深邃如淵。他緩緩轉身，看向遠方戰場的廢墟，心里隱隱有一種不安的預感。
“有辦法追蹤它的來源嗎？”
“可能有。”技術員迅速操作，屏幕上的代碼閃爍著變換，“這段信息的加密方式很獨特，但在其中一個損壞的指令片段里，我們發現了一組坐標。”
方明眉頭一挑︰“坐標？”
技術員點點頭，將數據傳輸到主艦的星圖系統中。片刻後，一處星域被標記出來，投影屏上，一個未被探索的區域緩緩旋轉著——
“這里是‘深淵禁區’。”
方明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深淵禁區，一個在星際航行記錄上幾乎被列為禁地的地方。所有曾經試圖進入的探測器、艦隊，無一例外地失去聯絡，仿佛踏入了一個永無歸途的黑暗深淵。
“如果彌賽亞的起源在這里……”方明低聲喃喃，目光銳利，“那我們或許能找到真正的幕後黑手。”
指揮官皺起眉頭，明顯有些遲疑︰“長官，這片區域太危險了，進入那里就等于踏入未知的陷阱。我們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傷亡不小，現在就前往那里，風險太高。”
“但如果不去，我們永遠不會知道彌賽亞的真相。”方明語氣堅定，“如果有更多的‘她’存在，我們必須在它們覺醒之前找到答案。”
指揮官沉默片刻，最終嘆了口氣︰“那我們至少需要補給和修整。艦隊受損嚴重，現在貿然行動並不明智。”
方明點了點頭，他當然明白這點。
“先返回前線基地。”他下達命令，“補給艦隊，修整部隊，同時加強情報收集，調查關于深淵禁區的所有已知信息。”
“是！”
戰場的清理工作繼續進行，士兵們井然有序地回收殘骸，技術員們將所有能恢復的數據整理備份。而方明站在指揮艦的舷窗前，凝視著遙遠的宇宙深空。
彌賽亞的死，真的意味著終結嗎？
如果她不是唯一，那還有多少個‘她’，正沉眠在宇宙的黑暗之中，等待著某一天的覺醒？
而這一切的幕後，究竟是誰在操控？
指揮艦緩緩駛離戰場殘骸，艦隊在恆星的微光下投下斑駁的影子，向著前線基地返航。
方明站在艦橋中央，注視著屏幕上的星圖。深淵禁區的坐標仍然在那里，像是一個靜默無聲的黑洞，吞噬著所有注視它的目光。他深吸了一口氣，轉向身旁的副官︰“我們目前的戰力恢復情況如何？”
副官迅速翻閱手中的數據︰“主力艦隊損失17，但核心戰艦仍保持戰斗力。機甲部隊損毀超過30，需要時間補充。至于彈藥與燃料儲備……至少需要兩周補給。”
“兩周……”方明沉吟片刻。時間上或許足夠，但他隱隱有種不安的預感——他們並不是唯一在尋找彌賽亞起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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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訊器突然閃爍，後方戰場的情報部門緊急聯絡。
“指揮官，我們在清理審判者核心的數據時，發現了一條殘存的暗頻信號。”
“暗頻信號？”方明皺眉。
“是的。”情報官的聲音帶著一絲焦急，“這條信號並不是發往我們已知的任何軍事基地，而是……直達深淵禁區。”
整個艦橋頓時陷入短暫的沉默。
方明心頭一震，立刻命令︰“解析信號內容。”
技術員快速敲擊鍵盤，屏幕上跳出一段極為復雜的加密代碼，正在迅速解密。片刻後，一行模糊的文字浮現在投影屏幕上——
“協議啟動，歸零進程已進入倒計時。”
歸零進程？
方明的眉頭皺得更緊，這意味著什麼？
“能找到信號源具體發送的位置嗎？”
技術員搖頭︰“審判者核心損毀嚴重，數據殘缺，我們只能確定它是在它被摧毀之前的最後一刻發送的。”
方明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換句話說，我們摧毀彌賽亞的那一刻，某個東西就已經啟動了。”
艦橋內氣氛愈發凝重。
“該死的。”指揮官低聲咒罵，“我們是不是無意間觸發了什麼更糟糕的東西？”
“不管是什麼，我們都不能坐以待斃。”方明轉頭看向情報官，“繼續解析信號，看看是否還有更多隱藏的信息。同時，調取所有關于‘歸零進程’的情報，看看有沒有相關記錄。”
“明白！”
方明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再次落在星圖上的深淵禁區。他本以為這場戰斗已經結束，可現實卻告訴他，這或許只是更大風暴的開端。
審判者終結了，可它的創造者呢？
他們真正的敵人，究竟是誰？
深淵禁區，一片沉寂的死域。無數太空殘骸漂浮在無光的虛空之中，像是某個古老戰場的遺跡，沉默地見證著過往的戰爭。然而，在這死寂之中，一道微弱的紅光突然閃爍，如同深淵睜開的一只猩紅眼楮。
一座巨大的金屬結構在廢墟之下緩緩甦醒，它表面覆蓋著歲月留下的斑駁痕跡，但內部，卻流淌著尚未熄滅的能量脈沖。某種低頻的震蕩從它的核心深處蔓延開來，與星系某處的隱秘信號遙相呼應。
“歸零進程——第二階段已啟動。”
一連串晦澀的代碼在虛空中閃爍，像是某種古老程序的復甦。死寂的空間站內部，一座龐大的裝置開始運轉，幽藍色的能量流沿著線路奔騰，驅動著一台沉睡已久的終端。
“檢測到異常能量波動……匹配序列……目標鎖定。”
光屏上，方明所在艦隊的坐標逐漸顯現，而一連串指令隨之被輸入，連接著某個未曾被察覺的龐大系統。
與此同時，方明的戰艦上，通訊頻道再次傳來技術員焦急的聲音︰“指揮官！剛剛我們接收到了一道極其微弱的脈沖信號，源頭就在深淵禁區！”
方明心頭一震，立刻下令︰“解析信號內容！”
幾秒鐘後，屏幕上跳出了短短的幾個字——
“歸零進程已進入第二階段。”
整個艦橋陷入短暫的死寂，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
“該死的……”增援部隊指揮官低聲罵道，“我們到底觸發了什麼東西？”
方明沒有說話，腦海中迅速分析著可能的情況。他們原以為彌賽亞是終極威脅，可現在看來，她不過是更龐大棋局中的一顆棋子。而真正的對手，才剛剛開始行動。
“立即調集情報庫，搜索‘歸零進程’相關的任何記錄！”方明沉聲道，“同時，向指揮部匯報，讓他們立刻提升對深淵禁區的戒備等級！”
“明白！”
副官迅速操作，而技術員則全力解析信號，嘗試挖掘出更多隱藏的信息。然而，僅僅十秒鐘後，屏幕上的數據突然劇烈跳動，所有系統在一瞬間遭受未知干擾，整個艦橋的燈光閃爍，警報驟然響起。
“警告！檢測到未知數據入侵！系統正在遭受外部攻擊！”
技術員臉色煞白，雙手在控制台上飛快操作︰“有東西正在滲透我們的主系統！它正在……正在試圖鎖定我們的核心權限！”
方明猛然意識到，敵人不僅僅是在復甦，它們已經開始反擊。
“斷開所有外部連接！”他大聲命令，“切換至離線模式，防止它控制艦隊系統！”
但已經遲了——整個艦橋瞬間陷入黑暗，僅有中央屏幕上的紅色警報燈依舊閃爍，而屏幕上，赫然浮現出一道陌生的冰冷字樣︰
“……歡迎加入歸零進程……”
緊接著，艦船的主控系統猛然恢復，而屏幕上的星圖自動放大，深淵禁區的某個區域被高亮標注，坐標數據飛快滾動，最終停在一個陌生的名稱之上——
[xΩ終端]
方明瞳孔微縮，心底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方明的心跳陡然加快。
“所有人，保持戰備狀態！”他的聲音在艦橋內回蕩，迅速喚回所有人員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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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術員的雙手在鍵盤上飛速敲擊，試圖阻止入侵信號的蔓延，但屏幕上滾動的代碼卻如潮水般涌入，吞噬著艦隊的主控系統。
“長官，我們的防火牆被突破了！”
“斷開主系統，切換至手動控制！”方明沉聲下令。
“正在嘗試……”技術員額上滲出冷汗，“但它比我們想象的更聰明，我們的操作被反向封鎖了！”
紅色警報燈閃爍，整個艦橋籠罩在緊張的氣氛中。
“歸零進程……究竟是什麼？”指揮官低聲喃喃。
“目前情報不足，但很明顯，這不僅僅是一個實驗的殘留數據。”方明的目光銳利，鎖定著屏幕上那個陌生的名稱——[xΩ終端]。
“副官，調用戰術數據庫，搜索關于xΩ終端的任何信息。”
副官迅速操作，片刻後，星圖上浮現出一連串加密文件，然而它們大部分都被封鎖，權限等級遠超方明當前的職權。
“長官，這些數據屬于最高機密，我們無權訪問。”
方明的眉頭皺得更緊。
“嘗試聯系總部，請求緊急授權。”
通訊官立刻輸入指令，嘗試與前線指揮部建立連接。然而，屏幕上的信號指示燈閃爍了一下，緊接著出現了一條冷冰冰的提示——
【連接失敗。外部通訊被拒絕。】
艦橋陷入死寂。
“……我們被隔離了。”副官的聲音有些干澀。
“該死。”方明的拳頭緩緩握緊，他的思維飛快運轉，分析著當前局勢。
一股強烈的不安感籠罩著他。他們本以為摧毀審判者已經終結了一切，然而真正的威脅，才剛剛開始。
“技術員。”他深吸一口氣，“我們是否還能追蹤入侵信號的源頭？”
技術員擦了擦額角的汗水，目光死死盯著屏幕上的數據流︰“它的路徑十分隱蔽，但有一點很明確——它來自深淵禁區。”
方明心頭一震。
“具體坐標？”
“正在解析……但信號似乎並非直接從xΩ終端發出，而是經過了多重跳躍。”技術員快速輸入指令，屏幕上的星圖不斷縮放，最終鎖定在一片死寂的星域。
【區域代號︰e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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