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姑娘。”陳書凝沉凝開口,“我乃工部尚書陳卓次女陳書凝,這位是丞相獨女薛之夏,不知祁姑娘可願與我二人結交?”
    祁雲昭面無表情地審視著她。
    陳書凝,工部尚書陳卓次女陳書凝,淑妃陳書韻之妹。
    她面容姣好,氣質端莊,一雙丹鳳眼沉穩深邃,一襲淡紫色長裙更顯身姿婀娜,舉手投足間流露出大家閨秀的風範。
    祁雲昭凝視著她,此女確實非同凡響,只可惜……其手段尚欠火候。
    先是自報家門表明身份,而後謙遜有禮地請求結交,若是不應,反倒顯得自己心胸狹隘了。
    果真是“心機深沉”!
    “小女子乃普通百姓,若能與二位姑娘結識,實乃小女子之幸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祁雲昭最擅長的便是……以茶會友!
    陳書凝尚未開口,一旁的薛之夏卻按捺不住了,“書凝姐姐,你日後是要嫁給我哥哥的,你我身份如此高貴,何必與她有瓜葛?”
    薛之夏輕蔑地看著祁雲昭,繼續說道︰“也只有書凝姐姐你心善,你看看這大殿之上,又有誰會理會她?”
    薛之夏大約十四五歲,身著逶迤拖地的粉紅煙紗裙,小巧的鵝蛋臉上瓖嵌著一雙圓溜溜的眼楮,雖無傾國傾城之貌,卻也清新脫俗。
    祁雲昭那如清水般的桃花眼,冷靜地看著她,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卻讓她心生恐懼,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听完薛之夏的話,陳書凝佯裝嗔怒地瞥了她一眼,“夏兒休要無禮。””
    轉而又對祁雲昭道︰“祁姑娘莫跟她計較,夏兒年紀還小,並無惡意。”
    “哦?是嗎?那既然陳姑娘都替她求情了,那我便不跟她一般見識了。”祁雲昭抬手整理了下衣襟,隨意地回道。
    話畢,陳書面色一僵。<求情了?
    一听祁雲昭的話,薛之夏瞬間炸毛了,“喂,你怎麼說話呢?書凝姐姐好心與你說話,你也太不識抬舉了。我們什麼身份,你又是何身份?也竟敢如此口出狂言!”
    身為當朝丞相獨女,是多少人巴結奉承的對象,此刻卻要在這里受一個刁民的氣!
    祁雲昭雙手抱胸,玩味兒地看著她,唇角一撇,“既然你不識抬舉,那這朋友不做也罷。”
    “你道是誰不知好歹?你……你簡直……”
    “夏兒,休要胡言。”陳書凝面色一沉,厲聲道︰“再過幾日,祁姑娘便是君離哥哥……”
    話至此處,她聲音微頓,一絲苦澀之意轉瞬即逝,卻仍未逃過祁雲昭的眼楮。
    “再過幾日,祁姑娘便是君離哥哥明媒正娶的妻子,亦是東盛堂堂正正的將軍府夫人,不得無禮。”
    呵呵,原來如此。
    君離哥哥?這四個字猶如利刃,直刺祁雲昭的心窩!
    祁雲昭心中了然,難怪宮宴之上未為她設席,原是淑妃欲為其妹出氣,既無法嫁與心上人,便蓄意阻撓,欲使人看她笑話。
    是啊,東盛國第一將軍夫人,誰敢不敬?
    原來在此處設下陷阱等她!
    “書凝姐姐,就憑她也配嫁與君離哥哥?”薛之夏氣得渾身發抖,用手指著她,怒不可遏道。
    “唉。”祁雲昭輕嘆了口氣,全然不將她放在眼中,一個被人當槍使的蠢貨罷了。
    “我不配,難道薛姑娘便配?”
    “我可是當今丞相嫡女,
    若無你在,君離哥哥本該與我定親。”提及自己的身份,薛之夏驕傲地挺起了胸膛,仿佛沈君離真會迎娶她一般。
    祁雲昭用那副氣死人不償命的口吻繼續說道︰“哦,是嗎?莫非如今丞相府式微了?怎地未能替你守住這如意郎君?”
    “哼,誰曉得聖上如何……”
    “夏兒,休要胡言。”陳書凝頭疼地看著她,心中暗罵,果真是個沒頭腦的蠢貨,竟敢公然抱怨聖上,這可是要掉腦袋的!
    祁雲昭輕輕挑眉一笑,繼續挖坑,“薛妹妹怎麼不繼續說了?”
    “你……”薛之夏逐漸惱羞成怒,“你這樣的人憑什麼能嫁給君離哥哥?”
    又是君離哥哥!
    祁雲昭真想問問沈君離,他哪來這麼多妹妹!
    祁雲昭唇角微勾,笑里藏刀,字字珠璣,“到時候歡迎薛姑娘來搶親,搶走了,人就是你的。”
    哼,諒你也不敢!
    “祁姑娘,慎言。你怎能如此侮辱君離哥哥?教養何在?”陳書凝听不下去了,開口道。
    “哎。”祁雲昭伸手假意掏了掏耳朵,眸光微動,劃過一絲冰冷,“我說你們二人,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一個是待嫁的有夫之婦,對著其他男子張口‘哥哥’閉口‘哥哥’,這便是教養?”
    聞言,薛之夏沖了出來,指著她趾高氣揚道︰“教養?你還有臉跟我們提教養?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父親叛國,母親自殺,怎配得上君離哥哥。”
    啪——
    話落,一個巴掌結結實實地落在薛之夏臉上。
    由于動靜太大,引來不少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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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雲昭輕輕揉著微痛的右手,冷眸射出寒光。
    雖說她是穿越來的,對已故的祁懷安和溫禾並無感情,可到底用著人家女兒的身份,也容不得他人如此欺辱詆毀。
    “你你你……你竟然敢打我?”薛之夏捂著臉,不可置信。
    “祁妹妹,好端端地為何動手?夏兒不過是個孩子……”
    “孩子?你的孩子嗎?”祁雲昭眼眸亮了下來,回懟道。
    真是受夠了這虛與委蛇。
    什麼年代了,還搞雌競?
    “你……”
    陳書凝被她懟得啞口無言,雖說是無稽之談,但是人言可畏,這話傳出去是要毀名聲的。
    “既不是,還請陳姑娘不要多管閑事的好,免得平白無故多了個女兒,被退婚可就不好了。”
    祁雲昭冷眼道,並不理會周遭的議論聲。
    此時薛之夏哭哭啼啼地沖向人群,急忙拉著薛之宴告狀,想讓他撐腰。
    “哥哥,哥哥,她……她……打我。”
    原本在一旁與宮女調情的薛之宴,在听到巴掌聲之後,也打算來看笑話,誰承想竟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美人。
    自從宴席上的驚鴻一瞥,薛之宴便盯上了她,正四處找呢,人這不就出現了?
    薛之宴虎視眈眈地盯著她,那骯髒齷齪的心思昭然若揭。
    一個人處于一個齷齪的心理,自然會流露出猥瑣的眼神。
    “呦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祁美人啊。”
    薛之宴朝她走來,伸出骯髒的爪子便要去摸她的臉,“何事需要這樣大動干戈,不如今晚……啊……”
    他的手還沒踫到那冰肌玉骨,便被她反手擒住,只听“ 嚓”一聲,一聲哀嚎響起。
    祁雲昭隨即抬腳將人踹了出去。
    至此,陳書凝冷眼瞧著這一切,嘴角劃過一絲得逞的笑容。
    原本是清冷孤傲的高門貴女,卻因朝堂之中錯綜復雜的勢力關系,被迫要與風流成性的薛之宴定親。
    她心有不甘,明明她該配那清風霽月般的男兒郎才對。
    如此,才有這一番謀劃。
    大鬧宮宴的罪臣之女,聖上不會放過。
    輕薄大將軍未婚妻的浪子,沈君離亦不會放過。
    畢竟,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這樣一來,祁雲昭被聖上降罪,她也能借口與薛之宴解除婚約。
    一石二鳥之計。
    “哥哥,你沒事吧,哥哥。”
    薛之夏一臉詫異,她沒想到祁雲昭竟然敢跟丞相府叫板!
    “啊……我的手……”薛之宴狼狽地躺在地上,痛苦呻吟。
    “不好意思,手滑了。”
    祁雲昭一臉不屑,連個眼神都沒給他,自顧自地整理著些許凌亂的衣擺。
    眾人震驚︰手滑?你是真敢說!
    一向被視為天之驕子的薛之宴哪受過這種侮辱,當即喊叫起來。
    “來人,來人,快來人,有人要刺殺本世子。”
    听到喊聲的侍衛沖進天星閣,一看這架勢也是懵了。
    一邊是大將軍的未婚妻,一邊是丞相之子,眾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此時薛之宴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強忍住疼痛,惡狠狠的目光盯著侍衛,“還不快動手,我父親可是丞相,你們若是敢不听話,我要你們統統陪葬。”
    侍衛們還是不為所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丞相惹不起,大將軍更惹不起了。
    “快去啊,快啊。”說著便去推搡侍衛,“沈君離不過是一個嗜血的變態、克命的掃把星,有什麼好怕的,你們這群蠢貨。”
    奈何侍衛還是不動,薛之宴徹底被惹惱了,瘋了似的拔出侍衛的劍,便要刺向祁雲昭。
    祁雲昭見狀也不閃躲,淡定且從容地盯著他,並不驚慌。
    就在劍尖即將刺中她的時候,祁雲昭靈巧的身形一偏,片刻便從薛之宴手中奪過冷劍,將劍架在他脖子上。
    沒人看清她是如何做到的。
    等眾人反應過來,她已經奪劍反轉局勢了。
    “你膽敢再說一遍剛剛的話!”
    緊蹙的彎眉和緊繃的面色道出了她的不爽。
    “老子就是再說十遍也是,沈君離就是一個嗜血的變態,殺人如麻,克死爹……”
    話還沒說完,原本靠在脖頸間的劍鋒狠狠地劃了過去,須臾,絲絲鮮紅滲出。
    察覺到脖子間的疼痛和溫熱流動的液體,張牙舞爪的薛之宴瞬間恐懼起來,雙腿一軟,差點站不穩。
    她怎麼敢!!!
    “你……你竟敢傷我,我爹可是丞相。”薛之宴忍著恐懼,強裝鎮定。
    祁雲昭冷哼一聲,滿臉不屑,“丞相又怎樣?誰人都不可詆毀為這東盛立下赫赫戰功的將軍。”
    眾人︰好勇一女的,居然敢劍指丞相之子。
    “道歉。”
    決絕的語氣仿佛能淬出寒冰,態度堅決,不容置喙。
    此時薛之宴騎虎難下,他從祁雲昭清冷如秋水般的眸子
    中感覺到,她是真敢一劍結果了他。
    “他他……他又不在,我如何道歉?再說了,他就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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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還在死鴨子嘴硬。
    只見祈雲昭將手中劍干淨利落地挽了一個劍花後,毫不留情地刺向他的肩膀,而後抽出,再次將劍鋒貼緊他的脖頸。
    “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砍了你的腦袋。”
    “我便代表他,你只管道歉即可。”
    看著祈雲昭決絕不罷休的態度,薛之宴徹底蔫了。
    此女子與沈君離一般無二,皆是癲狂之人!
    薛之宴心中萬般不甘,面露憎惡之色,胸膛不住起伏,胸口似有一股惡氣淤塞。
    他身為丞相之子,身份尊崇,竟當眾遭一女子威脅,此事若傳揚出去,豈不遭人恥笑!
    在暗處觀此鬧劇的聖上輕笑一聲,道︰“你這未婚妻倒是膽大,竟敢劍指丞相之子,難道就不懼惹來禍端?”
    沈君離蹙眉凝視不遠處的祁雲昭,見薛之宴拔劍欲刺她時,本欲上前施救,卻被聖上攔下。
    “有朕在此,她自當無事。”沈君離神色沉穩,語氣平靜。
    煩心,怎會有如此外甥。
    聖上頭疼地揉捏眉心,抬眼看向他,道︰“莫要整日‘臣臣臣’的,朕乃是你親舅舅,若非擔心九泉之下無顏見你母親,朕豈會管你這婚事。”
    沈君離的母親陸臨溪乃是當今聖上的親妹妹,自陸臨溪因生二胎難產離世後,這位親舅舅便對他的婚事憂心忡忡。
    沈君離淡漠地看他一眼,拋下一句“誰讓你管了”,便揚長而去。
    只留當朝聖上在其身後氣得吹胡子瞪眼,顫抖地抬起手指著他的背影,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真是造孽啊!
    衛公公趕忙上前一步打圓場,道︰“聖上息怒,將軍便是如此脾性,您莫要與他計較,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值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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