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瀾之間。
沈硯之那聲“執言帖”可遞“冤字案”的宣言,就像一把火,點燃了壓抑已久的民怨。
這火燒得 里啪啦的,燒得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老爺們心驚肉跳,也燒得百姓們心里暖洋洋的,像冬日里圍著火爐啃著烤紅薯,舒坦!
這股子熱乎勁兒還沒散呢,五岳就出ど蛾子了。
好家伙,五座山上,齊刷刷地裂開了縫,金光閃閃的篆字從石頭里冒出來,跟瓖金似的,寫著“字不歸正,百疫將起”。
乖乖,這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天老爺要下凡來寫檢討呢!
這下可炸了鍋了,老百姓們本來就迷信,這下更是嚇得屁滾尿流,到處燒“歪字課本”,跟燒瘟神似的,生怕自己家也跟著遭殃。
更有那腦子一根筋的,直接把自家娃的課本扔火堆里了,邊燒邊念叨“天老爺啊,小的知錯了,小的再也不用新字了!”看得人又好氣又好笑。
可沈硯之這小子,卻像個沒事人似的,不闢謠也不解釋,反倒下令在各州設立“天意壇”,讓老百姓寫“我信天書否”五個字,投到壇子里,三天後公開計數。
他還親自寫了榜文,貼得滿城都是“若萬民信之,我即廢新字;若萬民疑之,便請‘天’來對質。”嘿,這小子,真是膽大包天,跟老天爺叫板上了!
這還沒完呢,謝昭容那邊也開始行動了。
她用“正典墨”去測“天書”的拓片,那墨一踫到金篆字,立馬冒出一股黑煙,跟見了鬼似的。
仔細一看,嘿,這金篆字的筆順竟然有破綻!
這分明是“雙心鉤”的技法,只有太學里早就被除名的“謄錄監”才私傳這玩意兒。
謝昭容這丫頭,腦子轉得賊快,立馬查了近年的流放名冊,還真讓她鎖定了一個人原謄錄官趙元禮。
這家伙的閨女,就因為用“歪字”寫了“官貪”兩個字,活活被杖責死了。
嘖嘖嘖,真是作孽啊!
當天晚上,謝昭容就偷偷摸摸地溜進了地庫,啟動了“字獄反溯陣”,把那小姑娘的遺書扔了進去。
好家伙,那鏡子立馬就顯現出了趙元禮在夜里刻字的場景,那老頭子一邊刻一邊嘀咕“我不求活,只求他們怕。”看得謝昭容心里一陣發毛,這老頭子,真是瘋魔了!
與此同時,陳九那小子也聞風而動了。
他听說“天書”出現在焚章台的舊址附近,立馬就跑去勘察。
到了那兒,他發現地脈有點不對勁,就割破手掌,用血滲到地里,喚醒了“心紙殘脈”。
嘿,還真讓他發現了點東西!
只見百片焦紙從地里冒了出來,拼成了一句話“天不說話,因你們捂住它的嘴。”陳九這小子,立馬就明白了,這所謂的“天書”,根本就是舊派那幫老頑固搞的鬼,借著民怨,偽造“神諭”來嚇唬人呢!
他二話不說,就讓人把這句殘缺的“天不說話”刻在了各地的“天意壇”旁邊,還附上了童聲錄音“要是天真的寫字,為啥只寫給當官的看?”嘿,這小子,真是鬼點子多!
三天後,“天意壇”開壇,十萬份投書像雪片一樣飛到了京城。
沈硯之當眾開封,好家伙,九成的人都寫著“不信”!
他拿起其中一張,是一個盲女寫的,字跡歪歪扭扭,但卻寫得異常堅定“我摸不到金篆,但摸得到講堂的字。”沈硯之拿著這張紙,聲音洪亮地說道“天若真降書,為何不落于貧兒枕邊?不現于寡婦灶上?偏要藏于高山,由道士代傳?”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
突然,一個樵夫扯著嗓子喊道“我家山頭的‘天書’,昨夜還缺一筆,今早補全了——莫非天也請了代筆?”這下,全場都笑噴了。
沈硯之趁熱打鐵,宣布“自今日起,‘天書’須經‘民審三日’,方可入典。”
消息傳到正典院,謝昭容冷笑一聲“趙元禮…你以為這樣就能翻盤?天真!”她走到典爐前,伸手進去……“嘶——燙!”
謝昭容一把甩開那滾燙的典爐,嘶嘶的吸氣聲在寂靜的正典院里格外清晰。
指尖的灼痛感讓她心底升起一股煩躁,這感覺就像有人在她心頭撓癢癢,讓她恨不得把天都捅個窟窿!
深吸一口氣,她將從五岳拓印下來的“天書”偽證錄扔進火中。
熊熊烈火中,金色的字跡漸漸扭曲、變黑,然後……浮現出一行娟秀的小字“姐,他們開始問天了。” 謝昭容心頭一震,這筆跡……她閉上眼,仿佛又看到那個瘦弱的女孩,蒼白的小臉上卻寫滿了倔強。
她顫抖著從袖中掏出一張被疊得方方正正的手稿,紙張泛黃,卻帶著一股淡淡的墨香。
上面是林清梧的字跡,蒼勁有力“若後人以錯為恥,我願天下皆錯字”。
謝昭容將手稿輕輕地壓在心口,那里,有什麼東西在跳動,一下,又一下,越來越快。
與此同時,陳九獨自一人坐在焚章台的廢墟上,夜風呼嘯,像是有無數冤魂在低語。
突然,一張薄薄的心紙被風吹起,輕輕地貼在了那塊殘缺的石碑上,字跡慢慢浮現“九哥,別讓他們把火關進廟里。”陳九猛地睜開眼,仿佛有什麼東西擊中了他的心髒。
他閉上眼,听見地下傳來一陣極輕的回響,嗡嗡的,像百人低語,又像是……心跳。
遠處,燈火通明的文華殿里,沈硯之正對著那張補全的“人”字出神。
突然,他發現紙背滲出一滴墨珠,緩緩滑落,像一顆淚,又像一顆種子。
沈硯之伸出手指,輕輕觸踫那墨珠,一股寒意瞬間傳遍全身。
“殿下……”他身後的侍衛低聲喚道。
沈硯之猛地回頭,“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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