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著紫微令的手心沁出薄汗,暗紅色的星紋在令牌表面流轉,仿佛在回應遠處深山里若有若無的靈力波動。越野車碾過東北黑土地上的碎石路,甦瑤駕駛座旁的靈力探測儀突然發出尖銳的蜂鳴,屏幕上的光點如沸騰的鐵水般劇烈跳動。
“不對勁。”林婉兒在後座猛地坐直,桃木劍上的符文泛起微光,“前面三個家族的結界都處于警戒狀態,就像……”她頓了頓,指尖劃過車窗上凝結的霜花,“就像早知道我們要來。”
我望向窗外飛旋的雪花,想起出發前爺爺在祖祠神龕前燒的那柱香。青煙剛起就詭異地折成三股,最後竟在空中勾勒出個扭曲的“危”字。此刻手機突然震動,家族群里跳出十幾條消息,全是各分支長老發來的警告︰“勿涉混沌鐘,血煞將至。”
“他們果然知道些什麼。”我把手機遞給甦瑤,她推了推黑框眼鏡,指尖在屏幕上飛速滑動。車載電腦瞬間亮起藍光,密密麻麻的數據流從儀表盤噴涌而出。
“有意思。”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最近三個月,長白山周邊的出馬仙家族集體購入了大量朱砂和鎮魂鈴。更離譜的是——”她放大一張衛星地圖,數十個紅點如病毒般擴散,“這些家族的靈力波動在三天前同時暴漲,就像……在準備某種大陣。”
林婉兒突然抓住我肩膀,掌心的溫度透過棉衣傳來︰“陳宇,你還記得黑袍人說的‘七星連珠’風水局嗎?我在茅山藏經閣查過,這種格局需要七個地脈節點同時發力,而這些家族的位置……”她掏出羅盤,指針瘋狂旋轉後竟齊齊指向南方,“剛好構成北斗七星的形狀。”
越野車在雪地里打滑,甦瑤猛打方向盤,車頭擦著懸崖邊停下。我們望著遠處若隱若現的青磚灰瓦,那是東北馬家的祖宅。屋檐下掛著的銅鈴無風自動,聲音卻透著股說不出的詭異,像是指甲刮過玻璃。
“等我五分鐘。”甦瑤翻出背包里的改裝無人機,激光切割器閃爍著危險的紅光,“我先掃描下結界漏洞。”無人機剛升空,數十道金光突然從屋頂射出,在空中織成密網。無人機瞬間冒起黑煙,墜落在雪堆里炸出一團火花。
“強攻不行。”林婉兒咬破指尖,血珠滴在桃木劍上燃起幽藍火焰,“馬家結界融合了薩滿巫祝和出馬仙的術法,除非……”她目光突然掃過我胸前的紫微令,“陳宇,你用紫微命格試試。當年你爺爺就是用這令牌讓東北十三堂口俯首稱臣的。”
我深吸一口氣,將紫微令按在掌心。星紋突然迸發強光,周圍的積雪竟在瞬間沸騰。祖宅的木門吱呀作響,八個黑衣壯漢手持鐵鏈沖了出來,鐵鏈末端的銅鈴刻著猙獰的獸面。
“陳門小兒,滾回去!”為首的壯漢甩動鐵鏈,鈴聲震得我耳膜生疼。甦瑤迅速掏出電磁脈沖槍,藍光閃過,幾個壯漢的腳步明顯遲緩。林婉兒趁機甩出符咒,金色符文如鎖鏈纏住鐵鏈。
“馬長老!”我頂著靈力壓制向前邁步,紫微令的光芒與結界劇烈踫撞,“我們只想問問混沌鐘的線索!三百年前陳家先祖與馬家有過命交情,難道……”
“住口!”厚重的木門轟然洞開,白發蒼蒼的馬老太太拄著龍頭拐杖走出來。她渾濁的眼楮盯著紫微令,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的血竟是黑色的,“三百年前就是因為混沌鐘,陳家滿門……”她的聲音戛然而止,身後的壯漢們突然齊刷刷跪地,額頭重重磕在冰面上。
林婉兒突然拽住我胳膊,低聲道︰“她中了血煞咒,快救她!”我剛要出手,馬老太太卻猛地揮手,一道血符貼在我胸前。紫微令的光芒瞬間黯淡,我只覺渾身如墜冰窟,仿佛有無數蟲子在經脈里啃噬。
“走!”甦瑤架起快要癱倒的我,林婉兒揮舞桃木劍劈開結界缺口。越野車在雪地上劃出長長的胎痕,後視鏡里,馬老太太的身影被血色籠罩,她干裂的嘴唇一張一合,無聲地重復著兩個字︰“快跑……”
車內暖氣開得很足,我卻止不住地發抖。甦瑤將檢測報告推到我面前,屏幕上的基因序列圖紅得刺眼︰“馬老太太體內的病毒和我們在陰山血池檢測到的一模一樣,是血煞教的手筆。”
林婉兒望著窗外逐漸消失的祖宅,符咒在指間燃成灰燼︰“他們明明知道真相,為什麼寧死也不說?還有那個血煞咒,分明是不想讓我們繼續追查。”她突然掏出手機,播放一段錄音,背景音里夾雜著鈴鐺聲和痛苦的呻吟,“這是剛才用符咒錄下的殘念,你們听。”
電流聲中,一個沙啞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混沌鐘……七星鎖魂局……血煞教要復活……守門人……”錄音戛然而止,甦瑤的探測儀再次瘋狂報警,地圖上所有紅點同時連成一線,直指西北荒漠。
我握緊紫微令,被血煞咒灼傷的掌心傳來刺痛。車窗外的風雪愈發狂暴,卻吹不散我心中的疑慮。馬家的死守、血煞教的滲透、還有那個未說完的秘密,就像一團亂麻,而解開這一切的關鍵,或許真的藏在那座傳說中的西北古墓里。
“去下一個家族。”我擦掉嘴角的血跡,“不管他們知道什麼,血煞教既然想讓我們止步,那這條線索就一定值得冒險。”
甦瑤一腳油門踩到底,越野車如離弦之箭沖進風雪。林婉兒默默繪制著新的符咒,燭光映在她緊繃的臉上。而我望著掌心逐漸愈合的傷口,隱隱覺得,我們正在踏入一個比想象中更危險的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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