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崩塌的轟鳴中,林婉兒的桃木劍殘片插進玄武陣廢墟,她的素白旗袍已被血水染成紫黑,左胸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正往外滲著陰煞血,卻仍用劍穗小豬掛件勾住最後幾具血尸的腳踝︰“甦妹妹,帶陳宇走!”她的聲音混著血泡,“我撐住陰煞回流……”
甦瑤跪在她身邊,五鈴手鏈的銀鈴只剩柳仙鈴還在發光,她撕下半截校服塞進傷口︰“婉兒姐姐別說話!”草莓味驅邪噴霧在指間發抖,“柱兒馬上就來,他學了伯父的紫微劍訣!”
陳宇的黃仙附狀態剛剛消退,渾身絨毛未褪,卻在看見林婉兒的傷勢時瞳孔驟縮。父母的靈體虛影在他肩頭浮現,母親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急切︰“小宇,用往生咒•改命篇,那是胡黃仙與桃木林的合創秘法!”
他突然想起玉簡里的殘頁,父親用朱砂在母親掌心畫的咒文︰“往生咒分兩式,起魂篇救幼魂,改命篇渡仙骸。”血池中的千具仙尸骸正在下沉,心口的仙骨令碎片發出瀕死蜂鳴,每個碎片上都映著護道者臨終的眼。
“瑤瑤,你的眼淚!”陳宇抓住甦瑤的手,五鈴手鏈的銀鈴掃過她淚痣,“改命篇需要雙星印的淚血共鳴!”
甦瑤猛然咬破下唇,血淚滴在陳宇掌心,與他眉心的紅點交融。血池水面突然升起金光,映出九十年前柳如煙與胡三太奶合創咒文的場景——前者用斷發引魂,後者以尾血定咒,而現在,陳宇掌心的血淚,正重復著同樣的護道傳承。
“往生咒•改命篇——”陳宇的聲音混著虎嘯與鳳鳴,“地脈為棺,仙骨為引,魂歸東北,魄守安寧!”
千具仙尸骸的靈體同時坐起,他們道袍上的北斗與桃花印記紛紛亮起,紫黑火焰化作銀星,順著陳宇掌心的血淚匯入地脈。甦瑤看見其中一具仙尸骸腕上戴著與自己相同的五鈴手鏈,正是柳如煙的斷發主人。
“如煙姐……”她的眼淚砸在血池水面,“您的五鈴,我替您戴回來了。”
林婉兒的八卦鏡突然飛起,鏡面映出每具仙尸骸的記憶碎片︰有人在雪地里為幼魂擋刀,有人用桃木劍刻下最後一道護道咒,還有人將自己的血注入鎮魂罐——這些被陰山殿煉化的仙骸,生前都是名震東北的護道者。
“他們的靈體,被困在仙骨令三百年了。”陳宇的聲音發顫,看見父親的靈體向一具老道士模樣的仙骸頷首,“那是紫微堂的初代祖師,我的太爺爺。”
往生咒的金光掃過血池底,父母的鎮魂樁終于完全虛化,母親的靈體將五鈴手鏈的銀光注入陳宇眉心,父親則把桃木劍殘片融進他的識海。千具仙骸的靈體同時boed,化作光點匯入老槐樹的根系,礦洞頂部的陰煞霧竟因此淡了三分。
陰山殿主的狂笑聲突然從血池眼傳來,他的軀體已崩解成紫黑黏液,卻依然纏著最後幾具幼魂︰“陳宇!就算你渡了仙骸,血煞核心還在——”他的聲音突然卡住,看見陳宇掌心的血淚正在凝聚成北斗印,“不可能……你竟能逆施改命篇?!”
陳宇的指尖劃過水面,金光所及之處,幼魂虛影紛紛掙脫陰煞束縛,顯形出醫院新生兒的模樣。甦瑤趁機甩出銀鈴,纏住最後幾只幼魂︰“柱兒,它們的眉心有你的紅點殘影!”
林婉兒的傷勢在金光中自動愈合,她摸著劍穗小豬掛件,發現上面多了道新刻的柳仙紋︰“陳叔陳嬸的靈體,”她望向逐漸消失的金光,“剛才借我的劍,向所有仙骸行了謝禮。”
陳宇跪在血池中央,往生鈴碎片與紫微令殘片在掌心共振,竟拼出父母年輕時的剪影。他看見母親的唇角還沾著草莓果醬,父親的道袍口袋露出半塊糖紙——那是1998年礦場之戰前,甦瑤的母親塞給他們的護胎糖。
“柱兒,”甦瑤遞來最後一顆草莓糖,糖紙映著血池底的雙星印,“如煙姐的斷發說,往生咒的金光,能照亮地脈十年。”
礦洞深處傳來老槐樹的轟鳴,樹根在密道入口織成光網,陳宇知道,那是千具仙骸的靈體在守護歸途。他望向同伴,甦瑤正在給林婉兒重新包扎傷口,五鈴手鏈的銀光與林婉兒的桃花印記交相輝映,突然明白,所謂往生咒起,從來不是孤獨的道術施展,而是三代護道者用血淚、信任與草莓味的勇氣,共同奏響的地脈安魂曲。
當第一縷金光穿透礦洞,陳宇的鎮魂鈴發出清越的響聲,混著幼魂們的輕笑,飄向老槐樹的方向。他知道,血池中的仙骸雖已歸寂,但他們的護道精神,早已融入他的馬仙印、甦瑤的五鈴血、林婉兒的桃木劍。而陰山殿主的遺言,不過是血煞最後的掙扎——只要雙星印還在,只要同伴還在,任何陰煞,終將在往生咒的金光中,化作東北地脈里的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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