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年深山撿夫君,開口竟是東廠活閻王

第一卷 第5章 瘋子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十七  本章︰第一卷 第5章 瘋子

    裴寂有氣無力地靠在木牆上,長舒一口氣,手中的榔頭“當啷”一聲掉在地上,砸出個土坑。

    崔小七趕忙端來兔肉湯,“喝點肉湯,緩緩——”

    裴寂接過肉湯,卻沒有喝。

    “我可不會在這兔肉湯里放毒藥,你放心喝∼”崔小七抱臂,一臉不滿。

    這男人戒備心也太強了!

    裴寂懶得解釋,他不是怕毒,只是腿上的劇痛還在蔓延,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喝了一口肉湯,眉尾不自覺地上挑,這湯的味道竟意外的好。

    “七姐,娘讓我問問姐夫喝糙米粥嗎?”小九的聲音從門外飄進來。

    屋內,裴寂听到“姐夫”這兩個字,神色一滯。

    這麼多年,他一個棄兒,除了義父,便再無家人。

    相公、姐夫,這些原本不屬于他的稱呼,竟就這麼落在了自己頭上。

    他,居然成了獵戶女的相公。

    “喝嗎?”崔小七問。

    “不。”裴寂將碗放在床邊,碗里的肉塊一塊都沒動。

    這就飽了?貓胃?

    崔小七彎腰端碗,抬眼時瞧見他胸口滲出一大片血跡,濃重的血腥味鑽進鼻腔。

    “你方才干嘛下地,你看傷口裂了!!”她嘴上埋怨著,心里卻滿是擔憂,轉身又跑出了屋子。

    再回來時,她手上多了一盆兌好的溫水,抬腿關上門,走到床前,把水盆放在地上,將帕子浸入水中搓了搓,然後擰至半干,站起身。

    濕帕子塞到裴寂手里,上手就開始拆紗布。

    最下面的那層紗布沾著血肉,但凡用點力,都會扯下一層皮來。

    她動作盡量放輕,嘴上還不忘念叨︰“忍著點啊,扯的時候肯定疼。”

    說著,拿過裴寂手中的帕子,浸濕傷口周圍的紗布。

    原主從小射箭,指腹有一層厚繭,拆紗布的時候,勾到紗布抽絲,拉扯到傷口。

    裴寂挑眉,或許是嫌棄崔小七太磨嘰,大手一扯,紗布粘著血肉擲在地上。

    傷口冒出絲絲鮮血。

    崔小七“騰”的直起身子,雙手叉腰,毫不客氣地開罵,

    “瘋子!你是自虐狂嗎?老娘好不容易救你回來、你這般想死早說啊,我還費什麼勁兒救你!!”

    “你瞅瞅這傷口,又裂開淌血了!沒有紗布了!家里的紗布都用完了,這要是感染了,我可救不了你!”

    罵爽了,心里的火也是發出來了,對上裴寂那帶著幾分嗜血的眼神,她的氣勢就像被放了氣的氣球,叉腰的手乖乖垂在身體雙側。

    蚊子哼哼般的聲音道,“家里沒紗布,沒藥的,你這傷口又裂開了,咋個辦?”

    “死不了。”裴寂冷冰冰地吐出幾個字。

    要不是全身沒力氣,這會兒估計都想掐斷崔小七的脖子。

    崔小七只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到脖子,下意識雙手護住脖子。

    “希望你命大死不了!”

    真是我惹不起的二大爺!!!

    吐槽歸吐槽,還是乖乖地給裴寂擦洗傷口,用她一直寶貝的不舍得用的帕子,包扎傷口。

    又去許巧巧的房間翻找了一件原主爹崔有糧再也穿不上的新衣。

    崔有糧和弟弟崔有銀,三年前一同被征入伍。

    一年後,兩國停戰,戰士們要歸家的消息傳回村中。

    許巧巧滿心歡喜,用家中僅剩的一點銀子為崔有糧置辦了一身新衣,滿心期待與相公團聚。

    只可惜,回來的只有斷了一只臂膀的小叔子崔有銀。

    崔有銀跪在許巧巧面前,滿臉自責地告訴她,大哥是為他擋劍而死。

    從那以後,許巧巧生起怨氣,不再與崔小叔子來往,而崔有銀自知對不起嫂嫂,便在村尾搭了一間茅草屋獨自生活。

    崔小七手攥緊了衣服,娘應該不會生氣的吧……

    折回屋內,為裴寂穿好衣服。

    只是…

    衣服尺寸小的有點多……

    袖口在手腕小臂處,褲腳在小腿肚那。

    崔小七皺眉,也不知道是原主爹個子小,還是裁縫店的人做小了。

    裴寂沉著一張冷臉,抬手就要脫衣服。

    “可別脫啊,難不成你想光著?我家可都是女人啊,你想露……”

    “閉嘴!!!”

    崔小七撇了撇嘴,“我今日要進山打獵,有事你就大聲喚我妹妹小九或者小八。”

    說完,轉身出了門,拿起牆上的弓箭和箭簍背上,戴上斗笠,披著簑衣,又叮囑了許巧巧幾句,朝著大山走去。

    身後老遠尾隨著一個黑影。

    清水村背靠連綿起伏的大山腳下。

    山道如盤蛇,陡峭又凶險,全村五六十戶人家,敢靠打獵討生活的,攏共不過三戶。

    踫上極端天氣進山,那就是把命別在褲腰帶上,稍不留神,人就交待在山里了。

    今日就夠極端了,風雪天地一線。

    許巧巧正喂家中唯一可下蛋的母雞,心里突然一陣發慌,扔下菜幫子沖出院落,只瞧見漫天飛雪,女兒早沒了蹤影。

    崔小七裹緊簑衣,深一腳淺一腳往山里走。

    風卷著雪粒子往臉上砸,針扎似的疼,眼楮都睜不開,只能眯成條縫。

    雖說這兩年隔三岔五就進山,閉著眼都能摸出條道兒來,可今兒這天氣,她半點不敢大意。

    山中風雪肆虐,視線受阻,可耳朵卻異常的靈敏。

    行至半山腰,山坳里突然傳來的響動。

    崔小七渾身一緊,半蹲下身,嘴角一揚,“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剛入山就有獵物送上門。

    她貓著腰,貼著覆滿冰稜的樹干挪動,慢慢向山坳下慢慢挪去。

    背上箭簍里的箭支相互磕踫,發出“ 嗒”聲,驚得聲戛然而止。

    崔小七坐在雪地上,小心翼翼地卸下箭簍,掛在歪脖子樹杈上。

    “一支箭足夠,不過以防萬一......”她多抽出一支,別在腰間。

    靜等片刻後,的響動再次傳來,她這才繼續往前挪。

    十米開外,山壁上露出個黑  的山洞,洞口矮矮的,只到她胸口。

    狂風呼嘯中,她豎起耳朵,辨認出了野豬低沉的“哼哼”聲。

    循聲望去,洞口處,一頭黑毛野豬正拿獠牙磨著石頭,“嘎吱嘎吱”的聲音听得人牙酸。

    崔小七頓時熱血沸騰,這個距離,又是順風,簡直就是天賜良機。

    拉弓搭箭一氣呵成。

    “嗖”的一聲,箭矢破風,直直朝著野豬的腦袋射去。

    變故發生在一瞬間。

    一顆石頭好巧不巧,“ 當”砸在洞口,驚得野豬“嗷”地一聲,閃電般竄進洞里。

    箭矢扎進石縫中,箭尾羽毛還在不停震顫。

    我去!

    崔小七暗罵一聲,躲到粗壯的樹樁後,警惕地掃視四周,卻什麼都沒發現。

    野豬躲在洞里,說什麼也不露頭。

    崔小七沒辦法,只能等。

    雪越下越大,簑衣和斗笠上積了厚厚一層,遠遠看去,就像個會動的雪人。

    也不知等了多久,手腳都凍麻了,終于又听見那熟悉的“哼哼”聲。

    野豬探出腦袋,豬眼滴溜溜亂轉。

    崔小七心中一喜,臉僵到扯不出笑意。

    剛要抽箭,“砰!”又一塊石頭砸在腳邊的樹樁上,震落的雪團糊了她一臉。

    她抬頭,正好對上野豬血紅的眼楮。

    那畜生凶性大發,前蹄瘋狂刨地,碎石混著雪沫飛濺,“呼哧呼哧”怒吼著沖了過來。

    “大爺的!”崔小七急得直罵,凍僵的手指卻不听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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