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算完了賬,看著紙上整整翻了一倍的黃金數額,哈耳揉了揉臉,起身道︰“我去給將軍送去。”
白曉躺在床上,沒出動靜。
等哈耳回來,發現這人已經睡著了,她本想轉身就走,卻被靠床的那張弓吸引了注意。
弓身如彎月,被麻布包住,兩邊露出些許灰白色,弓弦漆黑,也不知道是哪個動物的筋。
她打量一陣,發現那弓弦上似乎帶著些許紫光。
想不出這弓是怎麼把箭射出千里之遠。
誰又能想到,所謂宗師竟然是這麼年輕的姑娘。
正欲離開,突然身後傳出一道詭異嗡鳴,哈耳瞬間寒毛直豎,脖頸刺痛無比,還未轉頭,便听見一道破空聲朝自己襲來!
‘有刺客!’她心中冒出這麼一句話,卻根本無法控制身體做出躲閃。
太快了,簡直就像憑空出現的一般!
原本躺在床上的白曉猛然睜開眼楮,起身抬手,射出一把匕首。
說時遲,那時快,從李雲澤被紫頌送來,幾乎是抬手攻擊的瞬間,白曉的匕首就猛然而至。
李雲澤見匕首朝自己面門而來,立刻止住攻擊,施展輕功躲過。
紫頌全身藏在黑袍中,並不打算出手。
此時在敵軍營地,她不能離開李雲澤太遠,否則會出問題。
兩人在軍營外觀察半晌,發現哈耳來往兩帳之間,這才確定她的位置。
此時帳篷中安靜的落針可聞,一股油脂的香氣蔓延其中,橘黃色的燭光帶著幾人的影子搖曳,仿佛時間就此停止。
哈耳此時手無寸鐵,被偷襲後冷汗直流,那匕首幾乎是擦著她的臉而過。
身後微涼,些許發絲緩緩落地。
那槍甚至只是到她的肩膀附近,其銳氣就割斷了她的頭發。
她連忙轉身,快步退到白曉身邊,看清來者後,驚、喜、怒,三種情緒交織。
驚的是李雲澤竟然能憑空出現在自己帳篷中,外面無一人發現,細思極恐。
喜的是李雲澤又出現了,她很想招攬此人,心中更是有很多疑問需要被解答。
怒的是李雲澤根本就沒有談話的心思,嚴格來說還未見面就要將她活活刺死。
再仔細一看,她手中那把長槍,不就是他們苦苦尋覓的前大將軍之子的配槍,‘龍鳴’嗎?
李雲澤偷襲都未得手,反而差點被匕首刺中面部。
對上白曉那金黃色的豎瞳,不知為何好似被蛇盯上。
哈耳正欲說話,突然白曉一個滾翻將床邊弓箭拿在手中,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根細長箭矢,拉弓滿月,松指一放。
根本不見軌跡,那箭瞬息間就來到李雲澤眼前,此時她反應過來,手中兵器甚至未來得及抬起!
“好快!”
李雲澤,哈耳心中都是一驚。
也就是同一瞬間,紫頌出現在她身後,直接將她瞬移帶走。
那箭穿過帳篷,不知道飛去了哪里。
見到紫頌出聲的瞬間,白曉瞳孔微縮,伸手扯著哈耳的衣領,直接破開帳篷沖了出去。
哈耳猝不及防,大喊道︰“你干什麼!”
剛好巡邏至此的幾個士兵見兩人出來,不明所以。
白曉和她站在空地處,冷然道︰“你不懂。”
哈耳被她整懵了,破開的帳篷里哪有人的身影,她明白了什麼,“你認識那個黑袍人?”
“應該是認識,反正里面我是待不下去了!”白曉扯著‘肉盾’的衣領,左右警惕地看著。
只有到了空曠些的地方,她才算稍微安全。
是末影人來了。
她心中暗道。
作為一個弓手,免疫一切遠程攻擊的末影人就是她的天敵。
所以當她看見那熟悉的暗紫色雪花的時候,便直接選擇了逃跑。
不過她也清楚,末影人是陪那個女人來刺殺哈耳的,對自己應該沒有敵意。
還是小心為上。
她瞥一眼哈耳,不知道這人做了什麼,能被末影人惦記上。
哈耳衣領被扯,咽喉一陣發緊,奮力掙開後,顧不得質問白曉的所作所為,指著帳篷道︰“有刺客!”
這邊的動靜已經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不過來的人官職沒有她大,見是兩人在一起拉拉扯扯,便只是觀望,沒有出聲。
此話一出,所有人心頭一緊。
這嚴防密守的軍營中竟然還能潛入刺客!?
來不及懷疑,幾個士兵當即就沖了進去,很快就出來一個說︰“沒看見人!”
哈耳的臉黑到了極點,看向白曉,見對方也是滿臉警惕,心里的不滿才消散一些。
對方剛才果斷擲匕首、射箭很是驍勇,但李雨能避開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換做她來,此刻已經被一箭穿心了。
“那個黑袍人是誰,你一見他就放棄射箭,你認識他。”哈耳篤定道。
白曉眼神陰沉,看向哈耳的眼神帶著些憐憫。
“你得罪了一個人,那人帶著最可怕的人來找你了,這次如果沒有我,你已經死了,下次也許就是那個人親自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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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是誰!”
“我以前知道他叫末影人,現在叫什麼不清楚,如果你想活命,就快點……”
白曉還沒說完,突然面前出現一個黑袍人,戴著面具,手中握著一把泛著藍光的匕首!
果然,她們還沒走!
末影人來的悄無聲息,毫無前兆,哈耳根本沒有反抗,被一刀刺進脖頸。
劇痛和生機的失去讓她瞳孔瞬間擴散,直直地倒在地上,身體不受控制地抽搐。
血流如注,必死無疑!
白曉連退好幾步,隨手抓住一個士兵在手充當肉盾。
那士兵被一爪抓住脖頸,驚愕發現就算運轉內力也一樣無法掙脫。
好在那黑袍人殺了哈耳,又在瞬息間離開了。
紫頌來到山上,對李雲澤道︰“解決了。”
李雲澤撫摸插在一旁的龍鳴槍,苦笑道︰“偷襲都能失敗,我還是太弱,謝了,回頭我下廚做飯。”
“好。”對于幫助朋友殺死仇人,紫頌沒有任何表達。
或許對她來說,真的不過是隨手的一件事情。
——
哈耳被刺客殺死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龍子騫直接從床上摔了下來,“怎麼可能!”
他的眼前立刻浮現出哈耳的一切。
前大將軍蒼天落是一個不苟言笑,嚴肅至極的人,能被他收為弟子,哈耳的天賦可想而知。
龍子騫比哈耳大五歲,作為王都的武將世家,他生來就是為了成為將軍。
他在十歲的時候,認識了五歲的她。
他隨著父親龍環來拜訪蒼天落,兩人聊的東西無比乏味,根本入不了他的耳。
聊著聊著,他正覺得自己要睡著了,突然房梁上有一個黑影翻了下來。
蒼天落和龍環同時出手,接住了那個黑影。
那是哈耳,此刻正眯著眼,一副酣睡的模樣。
當她察覺不對睜開眼,和瞪大眼楮的龍子騫四目相對。
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所以你為什麼會在房梁上?”
這件事後,兩人在台階上聊天。
哈耳被蒼天落打了屁股,只能站著,說︰“因為我要偷听。”
“偷听到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因為我睡著了。”
龍子騫這才知道她為什麼會掉下來,他哈哈大笑。
哈耳鼓著嘴,“你笑什麼?”
“我笑你睡的對,因為他們聊的東西我也听不懂,我困了,但不敢睡。你能睡,我覺得有趣,所以笑。”
龍子騫很少笑,但在哈耳面前,他能笑的很開心。
他好像把她當成了妹妹,朋友,又或者其他的什麼。
之後兩人經常交流,切磋武藝,哈耳天賦比他好,在八歲的時候,和十三歲的他打成平手。
“你厲害!”哈耳說。
龍子騫氣喘吁吁,“你才厲害!”
“不,我說你厲害是有原因的。”哈耳扎著馬尾,英姿颯爽。
這樣子之後變了嗎,似乎沒變,一直都這麼好看。
“什麼原因?”
“你能和我打成平手,算你厲害,我也佩服你,我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大你五歲。”
“哈哈哈哈!”龍子騫覺得明明是對方在借著自己自夸,又很想笑。
“你笑什麼。”哈耳又鼓起了嘴。
“你說的對,不管你怎麼努力,我都大你五歲,所以你應該叫我哥哥。”
“好,算我年紀打不過你,子騫哥哥!”
“小耳朵!”
“為什麼要帶‘小’!”
“你名字就是這樣,我只能這麼說。”
“好吧。”
之後的一年開始打仗,龍子騫上了戰場,家族規矩,先是兵,得立下軍功才能升職。
他很快成為了將。
他曾和蒼瑾在邊關延並肩作戰,那天在下雨,一切都模糊不清,好像發了泥石流。
總之,就連他自己都是不明不白地回到軍營的。
“蒼瑾呢。”蒼天落問。
“應該……死了。”
“好。”
蒼天落閉了閉眼,沒有再說話。
死人麼,再正常不過。
但唯獨她不能死,也不能這麼突如其來的死!
龍子騫從地上爬起來,沒有去哈耳那邊,而是進入到旁邊的帳篷。
“龍韻,龍韻,哈耳要死了,救她!”
龍韻聞言,道︰“我可以救人,但我向來喜歡殺人,所以讓我救她,需要一個理由。僅僅當你義妹還不夠,我不是你的兵。”
龍子騫不假思索道︰“她不是別人,是你嫂子!”
龍韻騰地站起來,“哪還等什麼,再不去嫂子就沒了!”
她趿著鞋,披上袍子就沖了出去,龍子騫呆了會兒,也跟在後面。
此時的哈耳可以說已經死了,硬要算生命值的話,恐怕就只有一絲血線。
她的內力在盡力維持她的生命。
軍中醫師不敢搬動她,止完血後就無能為力。
眼看將軍和他義妹到來,醫師眼含熱淚,說︰“將軍!”
“讓開!”龍韻把他撥開。
醫師踉蹌幾步,道︰“匕首刺破鎖骨,傷口極深,就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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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子騫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將目光放在龍韻身上。
依舊拿著士兵當肉盾的白曉也看見龍韻,咧嘴一笑,“喲,好久不見。”
龍韻瞥了她一眼,扯扯嘴角,“是挺久不見,上次見你,你好像只留下一根骨頭。”
“讓我猜猜,我死了,你也被他殺了吧。”
“呵呵。”
說的那個‘人’就是史蒂夫。
對史蒂夫來說,可能是一次洞穴探險,對兩人來說,卻是一次死亡經歷。
龍韻說話的功夫來到哈耳面前,看也不看傷勢,從懷中拿出一個裝著紅色藥水的瓶子砸在她身上。
醫師驚呼,“你干什麼!”
這是鞭尸嗎!?
龍子騫手動了動,沒有再進一步。
他是知道龍韻的,丟出去的藥水肯定有用。
“啪。”
那藥水瓶破碎,液體瞬間沒入哈耳身體。
白曉看著,道︰“瞬間治療藥水,怪了,你怎麼會有這玩意。”
龍韻歪頭看她,“全身的附魔裝,怪了,你憑什麼穿這麼好?”
“我怎麼知道,也許是穿越的福利?”
“那我也是咯,听說瞬間治療藥水對亡靈生物有傷害,不知道現在給你丟會怎麼樣。”
“你可以試試。”白曉想了想,補充道︰“我會把藥水接住。”
“噗呲。”龍韻笑了,“你還是這麼幽默。”
龍子騫︰“……”
不是,就這麼若無其事地去聊天了?
什麼附魔,什麼穿越,完全听不懂啊!
這些都不重要。
他的哈耳還躺地上呢!
趙杰上前查看,發現哈耳脖頸處的傷已經消失不見,甚至已經再微微睜眼。
他狠狠松了口氣,接著拍了拍哈耳的臉,“小耳朵,听得見嗎?”
醫師見了,瞪大了眼楮,顫抖道︰“我、我學了三十年的醫,救了無數的人,還第一次見到,活死人,肉白骨……龍姑娘,您必然是醫之宗師!”
“宗師。”龍韻一笑,“我可是半點醫術都不會哦。”
龍子騫抱起哈耳,“一位箭之宗師,一位醫之宗師,有二位在,雲澤指日可摘,到時論功行賞,我必然會在大王面前好好推薦二位,做鎮國宗師!”
白曉勾了勾嘴角,“做這個有金子拿嗎。”
龍韻道︰“我對什麼賞賜沒興趣,對殺人有很大的興趣。一想到那葉城士兵在我的毒藥下求死不能,嘶,興奮的腿都軟了,扶我一把,小骨頭。”
“誰是小骨頭!”白曉有些惱,動也未動。
“白姑娘。”龍子騫深深看了她一眼,還有她一直抓著不放的士兵。
那士兵被兩個美人夾在中間,尷尬的都快哭了。
“剛才發生的事情,還麻煩都告訴我。”
白曉欣然點頭,“五兩黃金。”
“可以。”
只要有所求,什麼都好說。
——
將軍帳內,哈耳轉醒,下意識摸了摸脖子。
龍子騫坐在一邊,見她醒了,將她扶起來,“來,補血的藥,喝了吧。”
“我不是應該死了?”哈耳微微蹙眉,張嘴把藥喝下。
“咳,好苦!”她被苦的想哭。
“良藥苦口,剛才的事情,白曉都告訴我了。李雨,和末影人。”
對于末影人這個奇怪的名字,他只當的江湖上的代號。
哈耳點頭道︰“我找到龍鳴槍了,就在李雨身上,她帶著槍來殺我,末影人帶她來的,也是末影人殺的我!她很快,比箭還快!”
說到末影人,即使是哈耳也在害怕。
白曉說的對,在看見對方那一刻,最要緊的就是離開這個地方。
“就像現在,如果他知道我還活著,肯定會再次進來。”
眼看哈耳像受驚的兔子般左右看。
龍子騫心疼不已,下意識將她抱在懷中,“你不必怕,我會攔下他。”
哈耳被他抱住,身子一僵,隨即緩緩放松,道︰“生死無常,我在參軍前就做好了準備。”
時間仿佛靜止,兩人都感受著彼此的心跳。
很快,那碗藥起了作用,哈耳沉沉睡去。
龍子騫走出帳篷,思索著白曉的話。
“第一、末影人的速度確實很快,但不是習武之人,一般來說感知不到危險。”
“第二、她怕水,接觸到水甚至會受傷。”
就這兩點麼。
但是你告訴我,一個輕功高到詭異的人,不會武功?
這明顯就是輕功登峰造極的宗師!
一下子認知中多了三個宗師,即使是龍子騫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但是,末影人既然和李雨在一起……”
他覺得,自己知道該怎麼殺死末影人了。
——
哈耳提心吊膽了一晚上,沒等來末影人的刺殺,反而是龍韻又朝她丟了一瓶子,“早啊,嫂子。”
“啪。”
瞬間治愈藥水砸在身上,哈耳頓時覺得精神好上一大截。
她反應慢了半拍,愣愣道︰“你扔的什麼,等等,你叫我什麼?”
龍韻依然帶著她那頂女巫帽,看樣子怪模怪樣,但人依然是美卻嫵媚,她喝了口酒,也不管是不是白天,說︰“大嫂,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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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起床就喝酒?”哈耳看向她的手。
“沒啊。”龍韻晃了晃酒瓶,“我沒起床,喝了一晚上。”
“這樣……”
哈耳竟然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她起身下床,才發現自己衣服被刺破,鎖骨那邊露出來不少,上面還有血跡。
她問︰“今天有什麼計劃?”
“依然是以毒攻城,今天之後就發起進攻,到時候就算有士兵反抗,被虛弱了兩天,也有心無力。”
“白姑娘呢?”
白曉昨天救了她,她必須要去謝恩。
至于龍韻用的藥水救治,當時她昏迷,現在龍韻不主動提起,她自然不知道。
“她啊。”
龍韻哼哼笑著,“她那種陰暗的家伙,白天肯定不會出門,就算要射箭,也是躲在樹下面。簡而言之,她怕太陽。”<c的太陽無法對白曉造成傷害,但她仍然不喜歡暴露在陽光之下。
“怪人都有怪癖,你要去見她,我帶路。”
“麻煩你了。”哈耳披上一件披風,走出帳篷,看著外面井井有序,分工明確的士兵,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活著真好。
她由衷感慨著。
也就在這時,一個老頭似乎在外面等了很久,此刻見到龍韻,立刻跑過來,“宗師大人!求你,求你把那藥讓老頭我看一眼吧,一眼,就一眼!我不會再做什麼的!”
這老頭哈耳認識,是上次戰爭就在的醫師了。
可以說他一個人就是幾萬蒼龍士兵的再生父母。
如此醫師,竟然叫龍韻什麼,宗師?
她疑惑道︰“孟醫師,你這是做什麼?龍韻姑娘怎麼就是宗師了?”
孟醫師道︰“大人昏迷有所不知,正是……”
“咳。”龍韻咳了一聲,丟給他一瓶瞬間治療藥水,“自己玩去。”
“唉!好的,謝謝,感謝!”孟醫師詞匯匱乏,就差五體投地了。
他也萬萬沒想到,對方直接把藥水全給了他。
難道……她篤定自己研究不出來?
不愧是宗師!
但只要效仿三分作用,他這輩子也心滿意足了。
其實龍韻只是覺得他煩人而已,藥水這東西她要多少有多少,打發人用一瓶完全無所謂。
哈耳這才反應過來,從衣服上摘下一塊玻璃碎片,“是了,你剛才也給我丟了一瓶這個,這是什麼?”
“治療你的。”
“難道……”哈耳腳步一頓,“是龍韻姑娘昨日救了我一命?”
“哼~”龍韻很是愉悅地輕哼一聲。
她做事向來是不喜歡張揚,知道就知道,不知道便不知道。
不過見哈耳對自己拱手道謝,她的心情還是很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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