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上，訴訟仍在繼續著。
"請被告出示張明的工作電腦。"肖清雪的聲音清冷平穩。
兩個法警搬上灰撲撲的台式主機，機箱側面貼著褪色的動漫貼紙。
被告律師松了松領帶︰"電腦里存有83封獵頭郵件，證明張明因求職失敗長期抑郁。"
葉辰突然舉起機箱側板︰"這里有個狗爪印，貴司允許帶寵物上班？"他指著幾道新鮮劃痕，"難怪開機五次才能進系統。"
直播間彈幕滾動︰
[公司文化人狗平等]
[建議開設寵物技術崗]
[狗爪印算不算電子簽名]
[汪星人拒絕背鍋]
肖清雪戴上乳膠手套，棉簽探入光驅口︰"奶粉結塊殘留。"她取出張貼著蠟筆貼紙的光盤，"標簽寫著"給寶寶的話"，刻錄于凌晨三點。"
"反對！"被告律師拍桌而起，"這是非法取證！"
"去年貴司在女廁隔間安裝計時器，"葉辰從公文包抽出件哺乳內衣，"《如廁時長與乳腺健康白皮書》需要當眾朗讀嗎？"
彈幕爆發︰
[內衣︰我是無辜的]
[建議開發如廁計時app]
[本乳腺結節申請工傷認定]
[打工人連膀胱都要考核kpi]
肖清雪將奶粉樣本裝入塑封袋︰"實驗室報告顯示，成分與死者妻子產檢時開的復合維生素一致。"她翻開工作日志復印件，"3月15日記錄︰用清潔布包裹b超照片。"
李婷扶著腰艱難起身，泛黃的照片從衣袋滑落。葉辰接住飄落的b超單，邊角褪色的鉛筆字寫著「預產期倒計時︰67天」。
"鍵盤清潔布縴維與照片邊緣殘留物匹配。"肖清雪舉起顯微照片，"油墨成分與死者工位鍵盤一致。"
葉辰晃著奶瓶刷︰"建議貴司推出孕婦鍵盤，畢竟——"他朝被告律師稀疏的頭頂挑眉，"某些領導的頭皮屑都能當辦公耗材。"
彈幕刷屏︰
[頭皮屑︰你禮貌嗎]
[建議開發防脫發鍵盤]
[本發際線申請精神賠償]
[辦公耗材清單驚現人類皮屑]
被告律師的腕表突然脫扣，金屬表帶砸在陪審團席。肖清雪舉起光盤對光觀察︰"內圈756道劃痕，與死者右手食指老繭紋路吻合。"
"這說明死者有摳東西的癖好！"被告律師擦著額頭的汗。
"確實，貴司把員工逼出強迫癥了。"葉辰轉動光盤，"建議推出解壓刻錄服務，臨終員工免費刻墓志銘。"
彈幕飄過︰
[墓志銘刻錄八折優惠]
[建議納入臨終關懷]
[刻錄機申請加班費]
[本墓碑支持無線充電]
投影儀嗡嗡啟動，《辭職信終稿》在幕布投下陰影︰「想用體溫溫暖奶瓶，而非在鍵盤傳遞冰冷代碼」。泛黃的手繪全家福滑落，嬰兒輪廓旁粘著塊電腦散熱膏。
"偽造！"被告律師揮舞信封，"我方有獵頭公司出具的推薦信！"
肖清雪將信封置于風扇前︰"郵戳日期是2月30日，貴司發明了新歷法？"
葉辰翻開通用的台歷︰"那天正好是貴司成立紀念日。"他從被告口袋抽出慶典邀請函，"原來王律師也喜歡自打耳光。"
彈幕沸騰︰
[公司紀念日發假證據]
[建議開通平行宇宙郵政]
[郵差︰這鍋太大背不動]
[外星人︰地球公司真可怕]
李婷的指尖撫過素描空白處，產檢手冊滑落展開。
"所謂獵頭來電的鴿子叫聲——"肖清雪按下錄音筆，"與貴司天台鴿舍監控錄音完全一致。"
葉辰對著被告律師的領夾麥克風吹氣︰"建議貴司開動物園，畢竟活人說不出的謊，鴿子能帶進火葬場。"
旁听席的騷動中，肖清雪用鑷子夾起文件袋里的膠片︰"2016年停產的樂凱膠卷，記錄著今年3月的聊天記錄？"
"這是...檔案室保存的歷史資料！"被告律師的假發歪斜。
葉辰展開發霉的膠片︰"需要幫您聯系秦朝獵頭？兵馬俑的離職率倒是挺低。"
彈幕刷屏︰
[兵馬俑︰拒絕職場pua]
[建議拍攝《秦朝的福報》]
[膠片︰我比資本家長情]
[考古隊申請介入調查]
顯影液中的膠片浮現加班申請表，肖清雪舉起放大鏡︰"每個"自願"簽名都有鼻血滲透痕跡。"
"按血漬面積估算，"葉辰對著鏡頭張開手掌，"貴司員工每簽個字就流20毫升血，王律師的啤酒肚存了幾噸血庫？"
彈幕爆炸︰
[吸血鬼看了都害怕]
[建議開設吸血鬼專線]
[啤酒肚︰我是無辜脂肪]
[血站︰你們才是吸血鬼]
李婷將工牌貼在腹部︰"寶寶，爸爸教過我怎麼看證據鏈。"她突然模仿張明敲鍵盤的動作，""當法律裝睡時，證據就是鬧鐘"。"
辭職信背面的手繪迷宮被風掀起，葉辰敲了敲《員工手冊》︰"出口標著福報之路，實際通向急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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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員工減壓涂鴉！"被告律師腋下滲出汗漬。
肖清雪用紫外線燈掃描迷宮︰"熒光標記顯示死者七次從消防通道逃跑，都被保安押回工位。"她翻開《新生兒護理指南》︰"逃跑路線與臍帶繞頸兩圈的b超影像重合。"
彈幕刷屏︰
[臍帶︰這福氣給你吧]
[建議改名《職場臍帶學》]
[胎兒︰讓我回子宮冷靜]
[打工人權益不如臍帶]
審判長第五次敲法槌時，肖清雪正在封裝從被告鞋底剝離的紙屑。葉辰拼接碎紙片朗讀︰"貴司《心理健康問卷》第13題︰"是否想殺死老板"，張明勾選"每天三次"。"
"這是娛樂性質的匿名調查！"被告律師突然舉起文件袋，"我方有死者堂兄的證詞，證明其長期服用抗抑郁藥！"
肖清雪抽出證詞掃了一眼︰"落款日期是4月5日——"她調出手機新聞截圖，"當天這位堂兄正在看守所拘留。"
葉辰把玩具听診器按在被告胸口︰"建議改行寫小說，畢竟貴司連在押人員都能當證人。"
彈幕狂歡︰
[小說家︰別來沾邊]
[建議開設虛構證人培訓]
[看守所︰勿cue]
[編劇協會發來邀請]
李婷抓過鋼筆在迷宮圖補上血色箭頭，筆尖劃破紙面。
肖清雪將巧克力塞進護理指南，鏡片後的目光掃過被告抽搐的臉。
"反對！這些都是斷章取義！"被告律師甩出密封檔案，"我方有死者就診記錄，證明其心髒早有隱疾！"
葉辰撕開檔案袋嗅了嗅︰"84消毒液的味道？貴司在太平間偽造病歷？"他抖出皺巴巴的ct片，"這張心髒造影圖屬于女性患者，名字被涂改液覆蓋了。"
旁听席突然站起戴口罩的女人，她掀開衣領露出術後疤痕——正是ct片上的那顆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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