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頷首,“行,拿出來我嘗嘗。”
    周瑞家的忙從食盒取出一個汝窯蓮瓣盤子。
    冬青色的盤子上,放著白色圓潤的玫瑰餅,酥脆的餅皮薄薄一層,能隱隱約約看到些胭脂色的內餡。
    挾了一塊放在碟子上遞給王夫人。
    嘗了嘗,哪怕她這個不重口腹之欲的人,也覺得這餅子吃著確實香甜。
    “嗯,味道不錯。”
    看周瑞家的給自己遞眼色,“行,你先下去等著,我有東西給她。你一並給捎回去。”
    等碧月退出去後,周瑞家的附到王夫人耳邊,“老太太那邊給了一些她份例中的瓜果蔬菜,還有兩塊老玉。”
    王夫人︰“……”
    東西倒都不算貴重,但也真是被她弄得無語。
    她手松也就罷了,管著府里幾十年,攢了滿屋子的東西,給出一星半點兒去根本不心疼。
    就是她經常給,得帶累自己也得跟著一起給東西。
    攢點兒東西容易嗎?辛辛苦苦地,終于攢了一些。
    我那是打算給兒子閨女嫁娶用的啊。
    其實她最看重、最疼愛的賈珠,娶妻時動用的也都是庫里的東西,她一點兒沒給)
    結果得跟著老太太一起,再把攢的東西散出去。
    她的庫房里到底有多少東西啊?
    跟深不見底的寶庫一樣,是能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嗎?經得起這麼隔三差五地往外出。
    想了又想,算了又算,發覺賈璉的年紀也不小了。
    說著話,就得把自己那個非常精明、特別能干的佷女兒娶進門來。
    她又是個最愛弄權擺勢的,還是大房的兒媳婦,管起家來也算名正言順。
    到那時,管家權還在不在自己手里,都不一定。
    有權不用,過期浪費。
    趁著現在有機會,給自己孫子多劃拉些東西才是正經。
    想著,就對周瑞家的吩咐到︰“正好,前些日子進上來些棉紗,我看著又輕軟又細密的,也算不錯。”
    “老太太的已經送過去了,她份例中的倒還沒給。”
    “除了那些,再給她加五匹,就說讓她給孩子做衣裳被褥用。”
    周瑞家的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連忙答應,“好,我一定給奶奶挑些好的。”
    下去之後,把棉紗堆里最好的給挑了出來,質地、花樣竟是數一數二的。
    都是頂好的蟬翼紗這些,有折枝花樣的、百蝶穿花樣的、流雲�e福樣的等等。
    給王夫人看過點頭之後,才帶著碧月一起給李紈送去。
    再說邢夫人那邊,王善保家的陪著一個丫鬟進來。
    那丫鬟是素雲手下的,路上把素雲教的話背得滾瓜爛熟。
    “大太太,我們奶奶懷有身孕,沒法兒經常到您跟前孝敬。今日看著院里的玫瑰花開得極好,特意做了送來給您嘗嘗。”
    “我們奶奶說,玫瑰花最是能滋養女子的,您吃了受用的話,也算盡了她的孝心。”
    邢夫人剛才還有幾分期待的,知道是玫瑰花餅後,心里只剩下失望。
    “謝謝你們奶奶了,讓她保養好身子最重要”,還沒說完,見王善保家的給自己遞了個眼神。
    “你先出去等等,我還有話囑咐她。”
    等丫鬟出去了,王善保家的“太太,我們院子遠些,這丫鬟過來得慢。”
    “剛剛听說老太太、二太太那里也都得了這個餅子,還都賞了大奶奶。”
    說完看著邢夫人,等著她做決斷。
    邢夫人只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疼得不行,渾身也都跟著不舒坦。
    “都給了什麼?”
    王善保家的搖頭,“這倒還不知道,只是看著一堆人搬著東西,只怕賞賜又不少。”
    “咱們還有什麼不值錢,她還能用上的嗎?”
    王善保家的也不答話,只低著頭。
    人家婆婆管著府里的月例供奉,什麼好東西都先過一遍手的。
    值錢的怕是都放不過來呢,更何況不值錢的。
    根本看不到眼里去的。
    她也熟悉自家太太的套路,花錢的事情找老爺,準是沒錯。
    “要不去找老爺問問?”
    邢夫人今天倒有些反常了,“這次不用。”
    “之前那回,讓我受了老爺好一頓排揎。”
    “目前還是先避避才好,以後再去找他。”
    王善保家的︰“那太太打算送什麼過去?”
    “送些布料吧,每個季節都會送來,我們也不缺這個。記得找些我不喜歡的顏色送過去。”
    王善保家的應了是,盡量還是找了些顏色素淡一些,太太又不喜歡的送過去。
    不然真的送醬紫、黝黑這些顏色深沉的。
    她也怕滿府里又開始嘀咕自家太太摳門,再惹得老爺那邊兒不高興。
    王善保家的一向比較雞賊,要是自己太太送的禮重了,她會親自送去,還能收獲一份兒豐厚的賞錢。
    要是禮輕薄了,她也怕丟了自己的老臉,就使喚個丫鬟送去,自己縮在院里。
    等丫鬟拿著賞錢回來,她再過去丫鬟那里打趟秋風,也能多少撈到一些。
    王善保家的看著丫鬟們走了,就重新回到邢夫人身邊伺候。
    邢夫人︰“她就是懷個孩子,弄得跟懷了寶貝蛋一樣。”
    “請安不用去,老太太也不用伺候,還能隔三差五地拿賞賜。”
    王善保家的說好听點兒,那叫識時務;說不好听點兒,她就是最欺軟怕硬的那個。
    要是跟腳不硬,主子她也敢編排。
    但要是跟腳硬,她就是主子面前最乖順听話的小貓咪,最是膽小怕驚的。
    放在大奶奶剛進府的時候,她絕對順著太太說,把大奶奶罵得狗血淋頭,畜牲不如。
    但是現如今大奶奶懷著兒子,還是府里的第一個孫子,正被全府寵著慣著,她實在不敢竄這個蒼蠅頭。
    所以听見這話,她就沒敢作聲,只豎著耳朵听太太繼續抱怨。
    “打她剛進府,老太太就賞她那麼些羊脂玉的鐲子釵環,我進府這麼多年,也沒得著幾件兒啊。”
    王善保家的︰是啊,太太要是得了,咱起碼也跟著開開眼吶,那可是價值千金的羊脂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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