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眾人吃得各懷心思。
謝琮恩威並施,雖然敲打了眾人,卻也沒忘了安撫幾句。
“殿下,回去嗎?”散席後,陳弘毅低聲詢問。
“你安排人盯緊他們,無論是隋懷舟還是其他人,哪怕是隨行的護衛都要盯牢了,任何人出入驛館或朝人打听事情,都要朝孤匯報。”謝琮吩咐道。
陳弘毅連忙應下。
“讓人弄點熱水,孤洗個澡再回去。”謝琮今日飲了幾杯酒,不想帶著滿身酒氣回去。陳弘毅聞言當即吩咐了驛館的人準備熱水,又給謝琮準備了換洗的衣物。
謝琮著急回去見路知晚,因此動作十分麻利。
不過,就在他沐浴完準備穿衣服時,忽然瞥見自己手臂上不知何時冒出了一粒紅疹。他這幾日時常被路知晚按著檢查,一直都相安無事,昨夜手臂上都還是干淨的。
“陳弘毅。”謝琮開口。
“屬下在。”陳弘毅立在門口應道。
謝琮盯著那顆紅疹看了一會兒,開口道︰“你去把太醫請過來,不要驚動任何人。”
“殿下說的是哪位太醫?是今日同來的院判?”陳弘毅問。
“不是他,去找這些日子一直在幫著治療疫病的太醫。”
“殿下……”陳弘毅一驚,當即變了臉色。
他知道此事的利害,並未多問,叮囑了人守著謝琮,便匆匆出了驛館。
碧霄觀內。
路知晚等到天黑,並未等到謝琮回來。
謝琮離開時說要回來陪他用飯,但路知晚猜測對方多半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腳。京城來的人肯定帶著皇帝的旨意,一時處理不完也是情理之中。
不多時,有人給他送了飯來。
路知晚獨自用了飯,而後讓人將他推到了廊下。
外頭夜風習習。
路知晚倚在木輪椅上閉目養神,順便等著謝琮回來。
不多時,回廊盡頭傳來腳步聲,但听起來並不是謝琮的。
“路將軍。”來人是謝琮的暗衛,他朝路知晚行了個禮,開口道︰“殿下今夜歇在驛館了,讓路將軍不必再等。”
“京城來的宣撫使,可是帶了什麼旨意?”路知晚問。
“小的不知,陳將軍只吩咐小的來給路將軍傳訊。”
路知晚想了想,朝暗衛道︰“你回去告訴殿下,若是驛館那邊有事情要忙,不必急著回來,這幾日都留在那邊也無妨。”
他倒不是怕謝琮忙不過來,而是怕對方每日來往,會引起宣撫使的注意。對方既是皇帝近臣,此番看到了什麼,听到了什麼,將來回京肯定會朝皇帝事無巨細的匯報。
路知晚不想讓謝琮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驛館內。
太醫檢查了謝琮手臂上的紅疹。
不到半個時辰,紅疹已經從一粒變成了三粒。
“如何?”陳弘毅問。
“殿下這……確實是染了疫病。”太醫聲音發顫。
謝琮倒是不意外,似乎早有預料一般。
北境疫病鬧了這麼久,若背後之人的目標是他,不可能輕易罷手。雖然他們覺察到異樣時,已經重新調整了布防,但這疫病染上後不會立刻發病,或許在他們察覺之前,對方就已經動手了。
這些日子路知晚日日替他檢查,怕的就是這個結果。
“幸好這些日子接觸過孤的人不多。”謝琮十分冷靜,立刻吩咐了陳弘毅,讓他安排接觸過自己的人進行隔離。
這命令一出,宣撫使一行人天都塌了。
他們此來本是為了接替謝琮處理北境事務,誰能想到第一日就要被迫隔離?
這還不是最棘手的。
太子殿下染了疫病,這才是真的要命!
“怎麼治?”陳弘毅安排完了事情後,朝太醫問。
“陳將軍不必擔心,如今的疫病已經不像剛開始那麼凶險了,近期染病的人鮮少有重癥。只要按時用藥,待疹子發完,病也就好了。”太醫道。
“那這些日子接觸過孤的人,可有危險?”謝琮問。
“依著微臣等人這些日子的觀察,這疫病染上初期不太會過給旁人,只有發疹子的這兩日容易傳染。”太醫道︰“殿下這兩日若有頻繁接觸之人,恐怕要小心些。”
與他頻繁接觸之人,只有路知晚。
謝琮這些日子與路知晚幾乎是寢食同步,從不離身。
“殿下,要不要讓太醫去……”
“不必。”謝琮抬手打斷了陳弘毅。
雖然他這會兒心中忐忑不已,但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路知晚身邊有無暝,對方的醫術比任何太醫都要高明,所以不必太過擔心。
他若是小題大做,反倒容易出岔子。
這時,去碧霄觀給路知晚傳訊的暗衛回來了。
謝琮原本還在想該怎麼朝路知晚說,得知對方讓他在驛館多住幾日,頓時松了口氣。這下都不用找借口了,只要順水推舟在驛館住下就好。
“自今日起,你也與孤保持距離,不必近身。”謝琮朝陳弘毅道。
“屬下不怕染病。”陳弘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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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要替孤辦事呢,別瞎表忠心。”
“是。”陳弘毅忙依著謝琮的吩咐,退到了門口的位置。
謝琮垂眸看著手臂上的紅疹,思忖片刻,吩咐道︰“你親自跑一趟,去告訴路仲亭,這幾日讓他照顧阿晚,就說孤事情繁雜,暫時回不去。”
“殿下,您染病一事……不告訴路將軍嗎?”陳弘毅問。
“告訴他有什麼用?白白害他擔心。萬一他要來驛館探望孤,那豈不更危險?”
謝琮嘆了口氣,一想到數日見不到路知晚,心中十分煩躁。
當夜,路仲亭就搬到了路知晚的住處。
路知晚倒是沒多想,謝琮不在,他身邊確實需要有個人。
“殿下也沒說幾時回來,他不會怕那個宣撫使發現什麼,直接回京城了吧?”路仲亭把自己的被褥鋪到矮榻上,轉頭看向路知晚︰“阿晚,往後人多眼雜,你們在人前還是得避避嫌才行,可不能像在我面前那般。”
路仲亭想到太子殿下讓路知晚踩著腳走來走去那一幕,表情十分復雜。
“二哥,是殿下讓人傳信給你,你才過來的嗎?”路知晚問。
“對啊,他不傳話我也不知道他不回來啊。”路仲亭見路知晚皺著眉頭,只當自家弟弟不高興了,忙道︰“他畢竟是太子,當著宣撫使的面,總要有所顧忌才是。”
路知晚垂眸不語。
謝琮都敢把他寫到軍報里,還能怕一個小小的宣撫使?
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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