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琮上前一步拎著那護衛的衣襟,問道︰“他在哪兒?”
“在……在大公子院中的茅房里。”
“帶路。”謝琮冷聲道。
“殿,殿下……”護衛本想說自己先去通報自家公子一聲,然而他哪里抵得住太子殿下的威懾,只能朝程遠投去一個求助的眼神,而後乖乖在前頭帶路。
謝琮疾步跟著人到了地方,把院中守著的其他護衛都看傻了。他們不明白,怎麼這報信的沒把大公子和二公子請回來,反倒把太子殿下叫來了?
莫非……太子殿下內急?
謝琮立在那扇木門前,垂著的手因為緊張而帶著不自知的微顫。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伸手慢慢拉開那扇木門……
空的。
里頭什麼都沒有。
沒有人,也沒有貓。
“人呢?”謝琮看向一旁的護衛,眸光冷厲,聲音沙啞。
“人……”護衛探頭看了一眼,“跑了?”
謝琮視線掃過四周,在院中徘徊許久,最後立在了廊下那扇半開著的窗子旁邊。
“你在里面嗎?”他問。
屋內,窗下,小貓身體緊貼著牆,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還好他方才動作夠快,從茅房通風的窗子里跑出來,繞過護衛回到了屋里。不然說不定他就要被謝琮堵在茅房里了,那可真是……尊嚴全無。
謝琮走到門口,伸手欲推開門進屋。
屋內的小貓屏住呼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太子殿下。”路伯忱的聲音響起。
謝琮推門的手一頓,卻沒有看對方,視線依舊盯著眼前的門。
“殿下怎麼在這兒?”路伯忱又問。
謝琮終于收回了視線,轉頭看向他,眼底帶著不加掩飾的壓迫感。
屋內的路知晚凝神听著,生怕兩人又要動手。
“這幾日府中諸事繁雜,家父和家母都頗為傷神,還望殿下體恤。”路伯忱說。
在場的眾人本就十分迷惑,沒搞清楚狀況,听了路伯忱這句話更是摸不著頭腦。太子殿下突然來院子里要找那可疑之人,大公子卻說國公爺和國公夫人傷神,還讓太子殿下體恤。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
但屋內的路知晚卻听出了大哥話里的言外之意。大哥是想讓謝琮念在他父母的面子上,不要在眼下這個當口追究此事。
可謝琮那性子,當真會听勸嗎?
發生了那樣的事,太子殿下還能給這個面子?
就在僵持之際,莫名被人“頂替”了的程遠也匆匆過來了。他不知就里,只當府里是混進了什麼居心不良之人,因此趕過來是預備幫著拿人呢。
“冒充我的人抓住了嗎?”程遠問。
謝琮瞥了他一眼,眸光凌厲,像是打算把人從頭到腳剮一遍似的。
阿晚冒充誰不好,竟然冒充他?
明明此人怎麼看,都與他的阿晚沒有半點相似。
“是一場誤會。”路伯忱說。
“確定是誤會嗎?院中和屋里都仔細搜過了沒?”程遠問。
“確實是誤會,稍後路某親自朝程將軍解釋。”
“那就好,這個節骨眼千萬不能大意了。”
程遠許是覺察到了謝琮的敵意,並未再逗留,行了個禮便告退了。
“殿下……”路伯忱還欲再勸。
卻聞謝琮問道︰“他尚不知道?”
“程將軍不知。”路伯忱說。
不知,就說明程遠至今還沒見過路知晚的面。
看來阿晚和這位同僚的關系,也就那樣。若是換了關系親厚之人,就算不連夜相認,一大早起來也該見面了吧?
但程遠至今沒見到路知晚。可見這位姓程的,在阿晚心里的地位連郁臨風都不及。
念及此,謝琮面色總算緩了些,開口道︰“那孤,便再等兩日。”他說罷看了一眼緊閉著的房門,轉身走了。
路伯忱遣退了眾人,推門進屋。
躲在角落里的小貓探出一顆腦袋,確認沒有旁人在場,這才慢慢走了出來。
“我尿急,憋不住。”路知晚解釋道。
“不怪你,是大哥疏忽了,一會兒讓人給你弄些沙來。”
路知晚走到大哥身邊,問道︰“謝琮說再等兩日是什麼意思啊?兩日後來抓我?”
“你不必擔心,有大哥在呢。”路伯忱安慰道。
今日之前,路伯忱尚沒有十足的把握,但經過今日他算是把太子殿下摸透了。對方素來行事瘋癲,但在路知晚的事情上,卻格外不同。
就像……
就像無所畏懼的猛獸,忽而生出了軟肋。
軟肋,能讓猛獸發瘋,亦能讓猛獸隱忍。但路伯忱比誰都清楚,短暫的隱忍勢必會帶來更不可控的瘋癲,所以喪儀過後,他必須和弟弟好好聊一聊,把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徹底弄清楚。
但願事情還沒到他最不想看到的那一步。
當日,路伯忱便讓人在屋里置了沙槽。
路知晚伸爪在沙槽里踩了踩,興致缺缺。
這沙槽太小了,只是用一個半大木盆裝滿了沙子。不像東宮里那沙槽,又大又寬敞,還升級了好幾次,分出了不同的區域,干淨又全面。
小貓在屋里轉了一圈,爪子踩在硬實的地上,又開始想念東宮的軟墊了。大哥這屋連地墊都沒鋪,更別說軟墊了,想找個舒服的地方趴著都困難。
果然,由奢入儉難。
路知晚被謝琮養得太好,整只貓生出了一身嬌貴毛病。可離開了東宮,誰還會像謝琮那麼養一只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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