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滬市回到金陵,送錢文墨回家之後,到家已經是深夜。
王景行一覺睡到快十點。
起來之後,來到金石閣,獨自一人在二樓,拿出從林世忠那買來的靛青瓷瓶。
從死亡氣泡看,這件瓷器肯定是宋以前的。
靛青色應該不是它的本色。
在林世忠家不方便細看,但這件瓷瓶絕對不簡單。
王景行迫不及待地再次運用透視異能,仔細觀察起來。
隨著異能的施展,瓷瓶表面那看似均勻的靛青色仿佛變得透明起來,他發現了更多之前未曾察覺的細微之處。
在這層靛青顏料之下,隱隱約約有著一些紋理,這些紋理的走向錯綜復雜,毫無規律可循,有的縴細如發絲,有的則稍顯粗壯,相互交織在一起。
而且,在靛青顏料的表面,還有一層質地特殊的物質,經過一番辨認,王景行確定那是一層古代的清漆,顯然有人蓄意用這種方式來掩蓋瓷瓶的真實面目。
靛青顏料為了掩蓋瓷器的本色,而涂上一層清漆,能更好地保護染的色不會褪去。
明清時期,透明涂料的使用已較為廣泛。
當時的透明家具涂料大致分為廣漆、籠罩漆和廣油。
籠罩漆又名罩金漆,俗稱清水漆,是將優質色淺的熟淨漆精濾後兌入熟桐油,呈透明色,常被用來直接髹飾白木家具和淺色的硬木家具
為了揭開瓷瓶的真面目,王景行立刻投入到緊張的準備工作中。
去除清水漆,他選用了一種由松節油、酒精和氨水按照321的比例調配而成的溶劑。
松節油具有良好的溶解性,能夠有效溶解桐油。
酒精的揮發性強,可以加速溶劑的滲透,使松節油更快地與油漆和桐油發生作用。
而氨水則能起到穩定化學反應的作用,防止在溶解過程中出現意外的化學反應損傷瓷瓶。
他先用移液管準確吸取30毫升松節油,緩緩倒入一個干淨的玻璃容器中,接著又小心翼翼地量取20毫升酒精加入其中。
最後,他拿起裝有氨水的試劑瓶,微微傾斜,讓氨水緩慢地滴入容器,直至達到10毫升的刻度線。
調配完成後,他輕輕搖晃容器,使三種成分充分混合,此時溶劑呈現出一種清澈透明的淡黃色,散發著一股特殊的氣味。
準備好溶劑後,王景行開始動手擦拭瓷瓶。
他戴上一雙嶄新的白色手套,拿起一塊事先準備好的柔軟純棉布,將其輕輕浸入調配好的溶劑中,確保棉布充分吸收溶劑後,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棉布,輕輕地在瓷瓶表面擦拭。
擦拭的動作極為輕柔,生怕稍有不慎就會在瓷瓶上留下劃痕。
隨著擦拭的進行,清水漆逐漸溶解,棉布上沾染了一層淡黃色的油污,這讓王景行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他不時更換棉布,以確保擦拭的效果,每更換一次棉布,他都會仔細觀察瓷瓶表面的變化。
經過將近一個小時的努力,瓶瓷瓶表面的涂層終于被清理干淨。
接下來要去除靛青染料。
王景行選用了一種專門針對有機染料的清洗劑,這種清洗劑的主要成分是溫和的表面活性劑和還原劑。
他將清洗劑倒入一個盆中,確保清洗劑的量能夠完全浸泡瓷瓶。
然後,他雙手穩穩地拿起瓷瓶,小心翼翼地將其放入盆中,讓瓷瓶充分接觸清洗劑。
浸泡了一段時間後,他拿起一把特制的軟毛刷,這種軟毛刷的刷毛柔軟而細密,不會對瓷器表面造成損傷。
他用軟毛刷輕輕刷洗瓷瓶表面,刷洗時,力度的掌控至關重要,太輕無法徹底清除染料,太重又可能損傷瓷器。
王景行屏氣凝神,每刷一下都仔細感受刷毛與瓷瓶之間的摩擦力,根據不同部位的染料附著程度調整力度。
隨著刷洗,靛青染料逐漸褪去,瓷瓶原本的顏色和質地一點點顯現出來。
當最後一點染料被清除干淨,放到清水中把瓷器清洗干淨之後,王景行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瓷瓶呈現出一種溫潤如玉的質感,色澤淡雅而獨特,透著一種自然而純淨的美。
而瓷瓶的顏色,是一種王景行從未見過的天青色。
這種青色與傳統青瓷的艾青色、淡青色以及橄欖綠等有明顯區別。
既不是天藍也不是石青,而是綠中帶藍泛白,如朗朗天空般清澈、寧靜、嫵媚動人。
瓷瓶胎薄如紙,拿在手中輕盈卻又不失堅實,手指輕輕敲擊,能听到清脆悅耳的聲音。
釉色溫潤,光澤柔和,在燈光下呈現出一種獨特的光暈。
最讓人震驚的是在瓶底,一個清晰的“柴”字款映入眼簾。
這個“柴”字是陰刻的篆書款,刻在瓶底中央,字體大小適中,與瓶身的整體比例協調。
線條婉轉,富有韻律,給人一種古樸典雅的感覺。
王景行的心跳陡然加快,他意識到,自己可能發現了一件絕世珍寶——柴窯瓷器。
柴窯瓷器一直以來都充滿了神秘色彩,世間從未有確鑿的真品現世,只有各種文獻記載和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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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窯是古代五大名窯之首,其歷史可追溯至五代十國時期的後周柴世宗年間。
相傳是由柴榮親自督造,故而得名。
王景行判斷這件瓷器為柴窯的依據有很多。
除了瓶底清晰的“柴”字款外,就是柴窯獨特的“薄如紙”、“青如天”和“聲如磬”的特點。
這件瓷瓶瓷胎打造得輕薄至極,卻又具備良好的韌性與強度。
釉色堪稱一絕,這種獨特的青色,並非單一色調,而是融合了天空的深邃與澄澈,在不同光線條件下呈現出豐富的層次感。
直視時它像雨後初晴的天空,透著清新與明朗。
換個角度,又似深山古潭的幽水,深邃而神秘。
當輕輕敲擊瓷瓶時,會發出清脆悅耳、悠揚綿長的聲音,宛如敲擊古磬時所發出的聲響,余音裊裊,久久不絕。
最關鍵的是,王景行通過透視,從死亡氣泡判斷,這件瓷瓶確實是宋以前的。
所以,幾乎可以確定是柴窯。
柴窯瓷器的燒制難度極大,對窯爐的溫度、氣氛以及燒制時間的把控都要求極為精準,哪怕是極其細微的偏差,都可能導致瓷器出現瑕疵。
再加上當時的燒制技術相對有限,以及原材料的稀缺,使得柴窯瓷器的產量極為稀少。
歷經歲月的洗禮,朝代的更迭,戰爭的破壞,如今柴窯瓷器已經難覓蹤跡。
這也讓它在古玩界成為了傳說般的存在。
正因如此,當王景行確定這是一件柴窯瓷瓶的時候,才會如此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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