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我不過就是消失了一會兒,你怎麼就跟這群人杠上了。”
紅綢擋開了一道刀罡,護住了舒芷寧,震開的力量在眾人與她之間劈裂了地面形成了巨大的地嵌。
妙儀身姿款款地從林中走了出來,淺紫色的衣衫顯得她整個人都越發嬌媚,就連這聲音听起來都比之前要嬌軟數倍。
原本還在一旁袖手旁觀的徐梔頓時收起了玩鬧的神情,“她的力量怎麼突然變強了。”
【可能是之前分散出去的力量又回來了吧。】
阿司含糊不清道, 看著眼前的戰局猶豫片刻後還是開了口。
【阿梔,你一定要把譚謹修給帶回去嗎?】
徐梔腳步一頓,“誰說我要把他帶回去了?”
【那你要是沒這個想法你來這兒干嘛?】
對哦,徐梔愣住了。
我沒想著要把譚謹修帶回去,那我跟著王面他們來這里是要干嘛。
轟——
沒等她想明白,薔薇幾人已經跟妙儀打了起來。
“譚謹修不歸我們管,但是這個精怪是歸我們管的呀!
為了避免她以後出手作惡,所以我今天先了結她!”
這話把阿司听的一愣一愣的。
她都還沒開始作惡呢,怎麼就先假設她作上惡了。
好超前的行為指導方針,好超前的精神狀態,等以後,阿梔不會哪天睡懵了,把我也當‘神秘’給秒了吧。
想著,阿司頓時打了個哆嗦。
【可怕,太可怕了。】
“我也這麼覺得!”听到阿司對妙儀的評價,徐梔急忙出聲附和。
春序從她腕間脫出,圓鐲化弓,禁咒的力量從徐梔身上顯現,她凝聚精神力拉起虛無的弓弦,神力凝結的箭矢瞄準了妙儀的心髒。
精怪的感應能力生來就比人類要敏感數百倍,一股無形之壓在鎖定她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察覺到了,她回眸看向搭弓拉箭的徐梔,眼底劃過一抹詫異。
“再見了,小美人。”
徐梔跟著王面幾人來到這里後,一直沒有出手,這一箭在禁咒的加持下集結了她全部的精神力,是目前她能射出的最強箭矢。
有了之前的前車之鑒,這一次她要速戰速決。
嗖嗖嗖——
紅綢漫天纏繞,像是絲繭一般地裹住了妙儀的身體,同時也將戰場分割開來。
莫妤看著即將遮蔽自己視線的紅綢急得眼淚不停地在眼中打轉,被踹到一旁的晏安踉蹌著起身飛撲了過去。
舒芷寧回身想要阻止,但紅綢的出現擋住了她的去路。
“妙儀你簡直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氣急的她忍不住怒罵道。
“阿梔!”王面的刀罡穿透紅綢撕開了一道裂口,但在力量的涌動下,裂口瞬間愈合,他的視野也被迫中斷。
噗——
鑽透地面的聲音響起,數千道根系在箭矢前形成了細密的兜網,帶著神力的箭矢猛得撞擊在根系之上,眨眼間便穿過了阻礙。
力量溢散在地面竟沒了原先的狂暴,反而是在療愈。
“這是,神力......”
妙儀的心開始慌了起來,她還沒有到達那個境界,單靠自己就算能從這道攻擊中活下來,只怕也會身受重傷。
“我這才剛回來,不會真的就要被釘死在這里了吧。”不甘的心念在妙儀心頭燃起。
紅綢表面亮起了微光,箭矢撞擊在上發出了堅硬的聲響,精神力形成的護罩削弱了它的部分力量。
徐梔輕輕皺了皺眉,春序的弓身瞬間纏繞上了幾縷綠色的青絲。
空間中,生息之輪的轉動逐漸增快,兩縷青芒迅速鑽進了春序的身上。
神力再次加持,而被擋下的箭矢驟然增大,一鼓作氣地穿透了所有紅綢,射中了妙儀。
鐺——
長刀橫擋在她身前,譚謹修的臉上流下了一滴豆大的汗珠,他橫眉微蹙,看著這支箭矢臉上的神色帶著幾分復雜。
難道我注定不能得償所願嗎。
人類天花板的氣息驟然釋放,他無法抵擋神力的攻擊,人神之間本就有著宛如天塹般的溝壑。
哪怕只是來自次神的攻擊也需他全力以赴,更遑論是赫拉這樣幾乎逼近于至高的主神所留下來的神器。
譚謹修只能拼盡全力地去打斷箭矢的鎖定。
驟然爆發的力量擾亂了四周的能量場,加上妙儀的配合,春序的箭矢居然真的在這一刻被擾亂成功,帶著力量的箭身筆直地落入兩人身後的樹林中,發出了一聲巨響。
力量的余波使得妙儀喚出的所有紅綢都在一瞬崩裂,絲帛的裂聲從四周響起,軟綿無力的綢緞在這一刻化成了銳利的暗器,崩射四周。
晏安緊緊護住身下的莫妤,只是她不停地叫嚷幾乎快要將他的耳膜震破;舒芷寧的身前亮起了一道冰霜將她牢牢護住,在禁物【凝霜翎】的保護下她絲毫未受波及。
徐梔的身影出現在紅綢之間,長刀割破譚謹修身側的空氣直指妙儀的腦袋。
刀影恍惚間,譚謹修的身形幾乎快到不可思議。他疾速打斷了徐梔的攻擊,幾招下來,她幾乎就完全處于被壓制的狀態。
咚——
王面的刀罡從她身後飛速彈出,兩股力量的對撞在空中炸開了多彩的光芒。
黑影一閃而過,拽著徐梔回到地面,“阿梔!你有沒有受傷?”
徐梔收回目光,搖了搖頭。
“把她還給我!”
舒芷寧憤怒的聲音響起,手中折扇飛揚,冰霜迅速在地面蔓延開來,凍住了正欲手腳並用逃跑的莫妤。
“救救我!好涼!”
寒氣鑽入莫妤的掌心,凍得她手掌刺痛不已,她幾乎能感覺到血管里血液的溫度在一點點的下降。
晏安毫不猶豫地揮刀劈散了這道力量。
原本莫妤還在撅著個屁股用力掙脫,力量一消失她整個人便狼狽地摔在了地上。
“原來這件禁物真的是被你拿走了。”晏安輕聲道。
譚謹修在看見舒芷寧的那一刻,太陽穴處頓時傳來一陣痛感,他看向妙儀正要開口。
“這你可別想怪我,是她自己非要跟著來的。”妙儀搶在他的前面出聲,堵住了他想說的。
“這是我師父找來的禁物,怎麼能用拿這個字眼。”舒芷寧面露不悅地看向譚謹修。
莫名被瞪的譚謹修一頭霧水,這是怎麼了,我既沒說話,也沒怪她不听我話,這怎麼還瞪我呢。
真不知道當年師父是怎麼看上的晏安,如此愚蠢而又執著的蠢貨真是叫人心生煩厭。
天平甩開了纏繞在胳膊上的紅綢,剛剛他差點就以為自己要被截肢了。
當血液重新流動,胳膊上的麻木感也開始漸漸消退。
看著護住莫妤的晏安,他真的有些後悔同意隊長將他帶來這里。
他現在嚴重懷疑,就算待會兒舒芷寧到了無力反抗的地步時,只要回頭看他一眼,她就能再跟我們大戰三百回合。
王面站在一旁,對著譚謹修道,“前輩,你身後的‘神秘’是我們這次來這兒的原因;而那邊那位被綁的女孩也是我們這次需要營救的目標。”
“哦?你想讓我幫你?”
譚謹修輕笑著,眉心微蹙,狹長的眼眸中帶著三分戲謔。
徐梔在他身後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王面只覺得那種涼颼颼的感覺又在脖子後面出現了,他斂了斂心神,“晚輩不敢,晚輩只是希望前輩能夠不要再出手。 ”
“抱歉,辦不到。”
譚謹修上前一步,人類天花板的威壓毫無保留地驟然釋放,將在場眾人都壓得直不起腰來。
王面借著神墟的威能還能勉強站穩身體,但天平幾人卻是半跪在地。
徐梔在他身後輕挪了挪,露出半張精致的面容,她眸中的綠意漸漸暈染了原本的瞳色,生息之輪的形狀緩緩出現在她眼中。
赫拉、柯洛諾斯的兩道神威足以與人類天花板的譚謹修對抗。
舒芷寧借機飛身上前對著晏安就是一頓猛踹。
在威壓之下他毫無還手之力,只能抱著腦袋護住自己,腿影紛亂間,他的眼中露出了一絲訝異。
舒芷寧卻沒在意他在想什麼,像是出夠了氣似的就將他踢飛出去,折扇輕搖,一道冰晶頓時纏住了被壓進地面的莫妤。
其實就算舒芷寧不動手,現在的莫妤也逃不了。
譚謹修釋放的威壓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足有萬斤的重量,她的雙腿早已被壓斷,血液凝聚在皮膚底下瞬間出現了一片烏紫。
妙儀臉上的笑意凝結在臉上,她難以置信地看著還能抵擋她的旋渦,臉上浮現出不解的神色。
“你以為我天天被天平壓,是白壓的嘛!”旋渦艱難地吐字卻讓天平直接紅溫了。
薔薇忍不住笑了出來,威壓頓時將她的身體壓下半分。
天平深吸了口氣,“你在口出什麼狂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