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文披著長袍從陰影里走了出來,他看著曹淵離開的方向,嘴邊彎起一抹若有似無的苦笑。
“我還沒弱到會被一個孩子一拳打趴的地步吧。”
徐梔啖笑不語。
歐文突然快走幾步,站在徐梔身前單膝跪地,右手置于胸前,鄭重道,“主人。”
這一舉動把徐梔嚇了一跳,“你......你這是干什麼?”
“之前我一直受制于人,被他們監視,所以不能及時來向您匯報情況。後來我被他們趕進岩漿長河,幸得您出手相救,這才沒有成為恆河里的冤魂。”歐文垂眸看向地面。
【他就是那個用生命絲線蹦迪的歐文。】
阿司適時出聲提醒。
“你先起來。”徐梔頓時明白過來,她伸手拉了歐文一把,沒想到他就像焊在地上一樣,根本拉不起來。
徐梔咳嗽了幾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看著像雕塑一樣的歐文,“快起來。”
歐文頓了頓,緩緩起身。
“還有,你記住以後不要叫我主人。比起主人我更喜歡老大這個稱呼。我雖然用了些手段控制著你們,但我從來沒想過把你們當成我的私有物品。你們的所有行為都是自由的,但前提是不能傷害到大夏。”
歐文點了點頭,“我明白,老大。”
“嗯!這感覺就對了嘛!”徐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之前不是說過,有什麼事情去找葉梵他們匯報就行,你怎麼還來找我。”
歐文的臉上頓時浮現出嚴肅的神情。
“過去的這一年,我一直潛伏在印度神國下的一個密教組織里,他們信奉的神明是一個未知的神系,而且帶有高度的精神污染能力。”
“我費盡心思進了組織的核心領導層,但在那里我並沒找到關于這個神系的任何資料。”說著,歐文臉上露出了愧疚的神色。
【克系神的教徒。】
“克甦魯。”徐梔喃喃道,精神力涌動,她抬眼看向歐文,他的身上很干淨沒有一絲污染。
歐文抬頭疑惑的看向她,“什麼?”
“沒,你接著說。”徐梔擺擺手。
“雖然沒有找到神系的資料,但我發現這個組織不僅只存在于印度,就連埃及和英國等地也都有零散的勢力分布。”
“組織內崇尚混亂和殺戮。不過也有少許人是為了能在迷霧中活下去,不得已才加入了密教。所以,我將他們保護了起來。”
徐梔驚訝的看向歐文,“你這是悶聲不響干大事啊。居然敢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陽奉陰違,你救那些人是想做什麼?”
“老大,大夏是唯一一個沒被迷霧吞噬的地方,你待在大夏自然不知道迷霧里的情況。”歐文說著抬頭看向滿天繁星,眼里帶著一絲眷戀,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到過這樣星空了。
“在迷霧里,有活得像動物一樣的人苟且于世,他們用殘酷的代價來換取那渺茫的生存希望。可即便如此,有的人依舊活不到下一個天明。”
歐文的話讓徐梔低下了頭,“來到這里這麼久,我確實沒踏足過迷霧,也不曾得見那里的景象。”
正說著,徐梔心中生出了一個念頭。
【喂,你來這里是來反思的,不是給你去迷霧的掩護。】
“老大,我救下他們一是因為私心的不忍;二是為了您。”歐文眼中滿是對徐梔的欣賞。
“為了我?你該不會是想在迷霧里建立起一個全新的組織吧。”徐梔笑著說出了心中的猜測。
歐文堅定地點了點頭,“沒錯!雖然我不知道您是怎麼殺死魔神布松的,但據我所知,只有擁有法則的人才能弒神。”
“若您將來成神,那信仰就是您成神後的底蘊,這些在迷霧中艱難求生的人就是您最好的信眾。只是我不知道您願不願意讓我組建一個這樣的組織,這就是我來找您的原因。”
徐梔眨巴著眼楮,看向歐文的目光中滿是震驚,布松的學者都這麼敢想嗎,我一個連海境都沒到的人,他居然開始規劃起我成神之後的底蘊了。
【他說得沒錯!】
阿司的聲音中透露出激動。
【這次的反思確實是一個去迷霧收服人心的好機會。】
徐梔嘴角抽搐,“不是,你剛才不是還說不能去的嘛,你這變臉也變得太快了點吧。”
【可他說服了我啊!】
歐文探著腦袋疑惑的看向徐梔,老大這是怎麼了,臉上跟打翻顏料盤似的。
“你這次來找我,是想讓我跟你一起去迷霧?”徐梔出聲問詢道。
歐文愣了愣,“不.....我只是來征求您的意見,並沒想把您帶去迷霧。憑您現在的修為,進入迷霧只有死路一條。”
歐文用實話扎透了徐梔的心。
“你....下次可以不用這麼直白的說出來。”徐梔捂著心口道。
歐文愣愣地點點頭。
徐梔的目光掃過他的身側,“你的手怎麼了?”
“沒事。”歐文將手往後掩了掩。
“你這還沒事,就差在臉上寫著‘我有事’三個字了。”徐梔覺得有些好笑,這人怎麼連說謊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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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他不備,徐梔猛得用力扯過了他的肩膀。
蹦——
【肩膀脫臼了!!】
【你在干什麼!!!】
徐梔立馬松手,給脫臼的肩膀帶來了二次傷害。
“對不起對不起!我本意不是這樣的,我給你接上!”徐梔頓時手忙腳亂。
【他沒死在岩漿里,可別死在你手上了!】
最後還是歐文自己接上了胳膊。
“你.....”徐梔指著他包在手上的布片。
那是奈拉最後留下的東西。
歐文懷念的撫過布片,緩緩揭開了它,“這就是儀式。”
“儀式?”徐梔面露不解。
“那晚......”歐文的視線落在院里的桃樹上,眸中露出了一絲跳動的火焰。
獻祭台上的火把引燃了信徒們心底的瘋狂。
歐文被綁在倒立的十字架上,繩索勒進他的皮膚,滲出了道道血痕。
行刑者頭戴黑曜石面具,正中倒置的眼楮圖案看得人想吐。他拿起彎刀在歐文心髒處劃出了一個血色的叉。
底下的信眾開始跳起了祭祀的舞步。
普娜和洛亞站在高台上看著這一幕。
洛亞的眼底涌上一抹不忍,“妹妹,你為什麼一定要拉著我來看這些。”
“父親大人已經對你心生不滿,如果我不帶著你來觀摩儀式,你覺得你現在該在哪兒?”普娜神色如常,仿佛綁在十字架上的不過是尋常獵物。
“可這些都.....”洛亞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普娜打斷。
普娜抬眸看向她,幽藍的瞳孔像是一個漩渦,只一眼就能將人的靈魂吸走,“正確與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活下去。”
“小娜,原來的你不是這樣的。”洛亞難以置信的看向眼前人,“你怎麼會變得這麼冷漠?”
“我沒有變,我只是從神那里得到了啟示,見到了未來的樣子。”普娜把玩著手里的匕首。
“未來的樣子?就是像他們這樣,瘋狂無序,混亂的歡愉?”洛亞說完,嘴邊溢出一絲血痕。
普娜面帶心疼地替她擦去了血漬,“姐姐,這就是不忠于 的懲罰。你聞聞,你的靈魂已經開始腐爛了。”
“早在很久之前,辛格家就已經向 獻上了全部,只要你還是辛格家的血脈,那就必須履行起這份義務。”
普娜說完看向場中的歐文。
彎刀劃開了他的心髒,血液與黑水一同流出,歐文訝異地看向胸口,“這是怎麼回事。”
信眾看見這場景更加激動,他們手舞足蹈的圍在歐文身邊。
行刑者砍斷了束縛他手腳的繩索,歐文被重重地摔在地上,“我這是.....成功了嗎?”
行刑者對著他點了點頭,歐文長舒一口氣,這一關總算是過來了。
沒等他起身,行刑者的彎刀倏得落下。
“啊——”歐文右手的小拇指被斬了下來。
“這才是真正的儀式!看吶,他臉上還留有喜悅的痕跡,歡愉之後的痛苦,這滋味怎麼樣?”
行刑者撿起歐文的小拇指,當著他的面吞了下去。
洛亞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吐了起來。
歐文收回目光,“這就是他們所追求的。普娜說, 最喜歡看這樣的戲碼,只有這樣才能取悅于 ,我也如願進了核心領導層。”
【奈亞拉托提普的惡趣味。】
赫拉看了阿司一眼,見空間沒有泛起不祥之氣頓時松了口氣。
“對不起,我救你的本意並不是想要你為我做什麼。”徐梔帶著歉意看向歐文。
“我知道,但我想為您做些什麼。人不能總是一味的接受他人的給予,這是我該為您做的。”
歐文鄭重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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