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政署辦公室內,署長陳海寧一腦門的汗水,坐他對面的谷俊宇則是淡然地喝著茶水。
    陳海寧用左手背拍著右手心,一臉焦急地說“你是我大爺行不行?咱們也沒啥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吧?我的谷署長喲,你這不是給我惹禍的麼?我不過就是讓你幫忙解決一下財政問題,你咋把稅務署的活都搶了干了?”
    谷俊宇放下茶杯,冷冷回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所謂解決財政問題,就是想讓我掏錢唄?我問你,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冤大頭?”
    陳海寧擺手說“我可沒這麼想!我是覺得,你應該有大局觀,你看,你伸手就借給耿縣長八千萬,咱們轄區里有這麼多縣呢,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呀!”
    谷俊宇平靜地解釋說“可別說這話,我那是拿錢買土地的,白紙黑字,可不是白借的!我想不明白,就你這豬腦子,你是怎麼混到署長這位子的?我是來當官的,不是來給你當散財童子的!我該你的,還是欠你的?怎麼有臉說這話的?”
    陳海寧抬手打斷他的話“行,就當我是瞎了心,我問你,你跑到日本人和治安軍那里去收稅,這不是給我找麻煩的麼?這樣,這個正署長,我讓你來干,我當副的行不行!”
    谷俊宇立刻點頭說“那行啊!那我就派你去協助稅務署去找日本人征稅去!”
    陳海寧急得跳腳“你這是老鼠給貓當三陪,你要錢不要命啊。你這是老鼠舔貓逼,玩命找刺激!”
    谷俊宇也倔上了“別拿老鼠跟貓說事!是你讓我去想辦法搞錢的,稅務署說收不上稅來,也求我想辦法,能有什麼辦法?老百姓窮得連飯都吃不上,實在刮不出油水,那我只能找日本人跟治安軍了!”
    “大爺,我錯了行不?我錯了!”陳海寧雙手合十哀求起來,“這事,就此打住,我收回之前的任務!你還是安心掛職當你的閑雲野鶴去吧!”
    谷俊宇拍拍褲子站起來“行,既然這樣,那我就去稅務署找點活干干!忘了告訴你了,治安軍那邊,我已經搞定了!”
    陳海寧猛地拍拍腦門,閉著眼楮發牢騷“完了,完了!這不是要了血命了麼?人,全得罪光了!”
    桌子上的電話響了,陳海寧正在氣頭上,接了電話就沒好氣地問“哪位?干啥的?”
    對方自報家門後,他又立刻換上了一臉諂笑,恭敬地回話“是,是,好的!”
    掛了電話,對谷俊宇說“張市長有請,記住了,別亂說話!”
    谷俊宇說話也很不好听“你放心,同僚一場,你收回扣的那點事,我是不會隨便說出去的!”
    陳海寧的臉立刻變成了豬肝色,指著他吼起來“你,你調查我?”
    “這還用調查麼?”谷俊宇輕蔑一笑,“就你那點工資,能夠你養活五房姨太太的麼?我家財萬貫,也不過才養活兩個罷了!”
    說完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像大人跟小孩說話“所以呢,以後跟我說話呢,該小心的是你!”
    轎車直接開到了市政府門口,門衛根本就不敢阻攔來人,這輛編號9527的轎車主人真的不好惹。
    這還是谷俊宇當“漢奸”四年來第一次走進市政府的院子,當時的徐州市下轄八個縣,妥妥的大城市,不過這八個縣,沒有一個縣願意听市長的話,所以市長的權力也只能在城里有發揮的空間。
    張雲生,當年63歲,日本人進城之後,他擔任了徐州市長,當時日本人為了拉攏他,特地在廢黃河上修了一座橋溝通城南和城北,就是為了給他慶祝60大壽,取名慶雲橋。
    老頭是前清進士,以前是長袍馬褂,現在是中山裝配文明杖,不管眼楮咋樣,眼鏡是一定要配上的,不然,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文化人。
    辦公室里還有一個人,是財政署的孫松,從臉色上來看,心情不是很美麗。這家伙瘦得像猴子,手腳卻很長,如果達爾文的進化論是真的,那麼,他就是長臂猿進化來的。
    張雲生很是隨和,見面就拱手“久仰谷署長年少有為,乃青年才俊之表率,只是苦于無緣相見,今日得見,果然俊逸超然。”
    听說有人當面夸自己俊,谷俊宇自然是心情大好,也拱手說“張市長老當益壯,不墜青雲之志,也是我輩之楷模!之前俗務纏身,未能前來拜會,是小輩失禮在先!”
    搞得誰還不會拽兩句文一樣,咱可是從小跟老秀才混的。
    張雲生倍感好奇“之前听聞谷署長目不識丁,閣下談吐不凡,果然,流言蜚語不可信呀!”
    一旁的孫松不耐煩了,走到張雲生面前催促說“市長大人,說正事!”
    張雲生抬手說“不急不急!先一起坐下品嘗我這雨前龍井吧!”
    老頭親自上手泡茶,手法挺專業,看著谷俊宇喝了一口之後,迫不及待地追問道“且不問味道如何,敢問谷署長感想如何?”
    谷俊宇搖頭晃腦地回答“?茶香中听風听雨,觀落葉皈依,滄海變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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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雲生忍不住鼓掌“ 閑來無事品茶香, 一縷清韻入心房。知音呀,知音!”
    谷俊宇卻冷冷地說“市長大人還有閑情逸致品茗作詩,你可知當今百姓疾苦?此刻青黃不接,鄉民食不果腹,四地乞食,作為一地父母官,你倒有臉優雅上了!”
    “放肆!”孫松拍了桌子,“你算什麼東西,張市長是你能指責的麼?日本人在他老人家面前都是恭敬有加!”
    谷俊宇白了他一眼“你算什麼東西?除了會刮老百姓的骨頭,你還能干成啥事?蚊子腿上都恨不得剔出二兩肉來!從我一進來,你就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咋了,臉讓熊瞎子給舔了?”
    孫松氣得雙手直哆嗦。
    張雲生平靜一場,抬手勸解“二位,給老夫薄面,切勿粗鄙!”
    轉頭對谷俊宇說“谷署長所言甚是,老夫久居廟堂,不識人間疾苦,也是不假。今日邀你前來,是想以給你二人做個和事佬。谷署長,你們財政署這次確有越俎代庖之嫌了!”
    孫松連連點頭“對對對!我們稅務署是收錢的,你們財政署是花錢的,你們花錢的干起了收錢的活,你是沒把我們稅務署放在眼里麼?”
    “那還不是因為你們沒用?”谷俊宇很囂張地指著孫松說道,“你們收上來的稅都不夠你們自己吃喝的,底下交過來的資金申請堆得比山高,歸根結底,還是你們沒用!實在不行,你們稅務署就撤了吧,編入我們財政署!”
    孫松拉著張雲生的胳膊,像是小孩子告狀“市長,你看看他,強詞奪理,蠻不講理!顯然沒把你放在眼里呀!”
    谷俊宇接著說“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你們稅務署的眼楮只盯著吃不上飯的老百姓,城里那些有錢的,有權的,你是一個都不敢惹呀,能收上稅才怪呢!”
    張市長繼續勸說“谷署長啊,你也要體諒孫署長的難處呀,如今豪強四起,稅務署沒有威望,舉步維艱呀!那稅警團本就是為征稅而立,理應歸稅務署轄制…”
    “哦——我明白了!”谷俊宇的語調拉得很長,“你們是想要稅警團的指揮權呀?做你們春秋大夢吧!稅警團是我一手組建的,你們嘴一張就想要,日本人也沒你們這麼不要臉! 眼子吹喇叭,你們咋想的呀?”
    張雲生也放下虛偽的客套,繃著臉說“那我就上書稅務司,別怪老夫的言辭偏激。”
    谷俊宇一攤手“隨便你咯!不過你還得想明白,是稅務司大,還是立法院大,院長是我干爹!軍事委員會的周老,知道吧?是他親自簽署的命令,我組建的稅警團歸我指揮,就算是你日本人想調動,都得給金陵方面打申請!”
    孫松咬牙切齒地說“你就是沒把張市長放在眼里呀!你也要知道,日本人可是把張市長奉為上賓的!”
    谷俊宇根本不接他的話,繼續自己的話題“還是那句話,沒能力收稅,我也會給金陵方面打報告,把你們稅務署並入我們財政署,你自己看著辦,到時候,希望你別來求我!”
    說完便起身離開,臨走還丟下一句話“身為百姓父母官,成天坐在屋里喝茶做夢當老爺,也不過就是日本人手里的工具罷了,木偶人,傀儡,在我跟前拽什麼拽?還讓我給你面子?你也配?”
    “你這後生!粗鄙至極!”張雲生被氣得差點噴血,“滾,給我滾出去!你個七佷羔子孬龜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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