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主動說道︰“你要是吃了不是自然死亡的,那會怎麼樣?會危及你的生命嗎?”
騶虞嘴里還剩下半棵草,嚼了嚼吞下去,然後說道︰“那倒也不會,只是會讓我難受一陣子罷了,我們畢竟是天生地長的,老天也不願意收我們。”
魏無羨輕輕的點了點頭,淚水還是不住地往下流,藍忘機在一旁拿帕子給他不住的擦著臉,幸虧他帶了兩個帕子,不過現在兩個帕子都已經被浸濕了。
西北的風沙大,臉上不注意便會沾一些個沙塵,一擦眼淚,那些個沙塵便會在魏無羨的臉上滾一圈兒,魏無羨的臉頰都有了一些紅腫,而且要是抹藥的話,很快又會被眼淚沖走也不會起太大的作用。
藍忘機站起身也把魏無羨拉了起來,說道︰“現在回去。”
魏無羨順從地站起身,但是卻握了握他的手,讓他稍安勿躁,然後將目光放到了騶虞身上︰“你會跟我們走的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下意識想揚起笑臉,但是臉上的淚還在嘩嘩的流著,話語中也帶著濃濃的哭腔,看樣子倒像是在哭著哀求。
騶虞看著他的樣子,胸腔里震動的那一顆博愛之心,讓他順從地說出了跟著魏無羨他們回去的答案。
魏無羨沒想到這麼好說話,哭著揚起了一抹溫暖的笑容,映在了騶虞的眼底,他從出生開始並不知道為什麼族群不能吃那些個看著就很好吃的食物,他年少的時候也曾經違反族訓,但是他卻沒有吃出來好吃的樣子,反而是越吃越難受,越吃越心痛,等到他漸漸大了,能夠感受到世間萬物的心,能夠感受到生靈蓬勃的力量,他就明白了,為什麼族人們寧可自己餓著,也不願意去動那些個新鮮美味的吃食。
後來他結交了白澤先生,至于為什麼要叫他先生呢?是因為白澤先生很聰明,很睿智,也很博學,按照人族的叫法,對于博學的人就是要叫做先生的。
白澤先生遇到了一個人,那個人給他命名,他一直都不懂白澤先生為什麼會允許低賤的人類給他這種神獸給予名號?,不過先生願意,那他們這些個做好朋友的做學生的也不好多說。
再之後就是那個人請了八荒筆,請白澤先生提注,又取了山海圖,請白澤先生將他們所居住的地方習性長相都標注在了山海圖上。
白澤先生明白,他們這些個神獸存在世上會給人類帶來很大的困擾,于是便也自請入封,只是他畢竟是提筆人,與他們不同,並沒有封印在薄薄的一張紙上,再之後就是先生醉酒,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就落在了這草原之上,听著天地間嗚嗚的悲鳴,看著草原上無數生靈的隕落。
直到他遇到了面前的這兩個人,他們好像不懂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瑞獸,也不認識自己的模樣,一看就是沒有見過白澤親筆題寫的山海圖。
他看著魏無羨陽光的笑,好似明白了白澤先生為什麼會允許那個低賤的人類做這些個事情。人類很渺小,但是卻又很偉大。
他們與獸族不同,他們注意人倫天性,知禮儀廉恥,他們會取世間所用者為自己所用,他們沒有獸族鋒利的爪牙,但是卻有聰明的腦子會用堅硬的石頭,會制作鋒利的工具,他們沒有獸族的體魄健壯,但是他們會懂得分工合作,最重要的是天道喜歡他們……
回去的時候,魏無羨與藍忘機同乘一騎,因為魏無羨的淚實在是收不住,眼楮都開始紅腫了起來,藍忘機不放心魏無羨一個人騎馬,便硬把人放到了自己的馬背上,另一匹馬坐著的則是騶虞,騶虞。雖然看著很多神君仙子都去找一個自己的坐騎,但是他覺得他本身就是獸族,若是再選一個獸族當的話也沒意思,要是選個人族坐騎都還有些意思,但是人的身體瘦弱。自己一上去豈不是把人壓趴了,因此他倒是第一次騎馬呢。
獸族與獸族之間也有著優勝劣汰,他是神獸與馬這種凡獸不同,馬兒看著他自然是順著他的心意,怎麼好怎麼來,因此雖說是第一次騎馬倒也有模有樣的,像一個誰家俊俏的小公子出門游玩一樣。當然他還得牽著兩只老羊。
回到族群的時候,魏無羨他們可謂是受到了全族人的圍觀,不是因為旁的,只是因為藍景儀那個大喇叭,一有人問他兩個前輩去干什麼去了,他就告訴我兩個前輩去抓妖怪去了,弄的全族人都知道了這個事兒,看著他們回來,並且還帶了一個不認識的少年,便覺得這事成了。
魏無羨可不知道這些個,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哭的難看,不想被這麼多人看到,因此便把腦袋蒙在了藍忘機的懷里,死活的不出來。
金凌他們還以為他受了傷,于是藍思追便把看熱鬧的族人們都勸了回去,藍景儀則是牽住了藍忘機騎的那匹馬藍忘機下馬之後把魏無羨繼續抱在懷里,然後像他們三個吩咐著︰“看好他。”
騶虞還乖乖的在馬上坐著,他第一次用這種樣貌進入人族的地盤,有些不知所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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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思追藍景儀和金凌並不知道她的來歷,只是含光君吩咐了,那肯定要做好,于是看起來最好說話的思追,便開口了︰“這位小公子,你先下馬吧。”
騶虞第一次听有人管自己叫小公子,驚奇地瞪大了眼楮說道︰“你剛才管我叫什麼?”他這一句話把藍思追他們都干沉默了,難道不能這麼叫嗎?騶虞並不知道他們的心思,只是又悄悄地自己念了一聲藍思追管他的稱呼,然後就揚起了笑說道︰“可以再叫一聲嗎?”
三個人都有些傻眼,這是什麼要求啊。
但還是思追反應快,又喊了他一聲,騶虞這才笑眯眯的下了馬,化成人身的他腿短,于是便是馬主動跪在地上,然後他從馬頭走了過去。看著他這獨具一格的下馬方式,藍景儀他們心里都閃過了一抹警惕︰面前的這個不是個傻子,就是個妖怪。
連帶著看他的眼神都開始警惕起來,騶虞對于他們看眼神的變化很敏感,但又不好多說什麼,畢竟非我族類,低垂著眼楮說道︰“你們去看魏嬰吧,放心,我答應了他,不會跑的。”
听著他直接喊魏無羨的名字,藍景儀大聲說道︰“誰允許你直接喊我們前輩的名字的?”
騶虞不解的說道︰“不喊他名字喊他什麼,我听藍湛就是這麼喊他的呀。”
藍景儀听到他不僅喊魏前輩的名字,甚至都是直接喊含光君的名諱,頓時便炸了毛︰“你你你,那能一樣嗎。”
騶虞看著他生氣惱怒的樣子,沒明白,為什麼不能直接喊名字?他們兩個就是在直接喊名字啊,自己為什麼不能喊他們兩個的名字?名字寫出來就是要被叫的呀就像他們一直喊自己騶虞騶虞,自己不也沒說他們不敬嗎?
金凌可不管他從這兒喊誰的名字,他一直記掛著,剛才魏無羨都沒露臉兒,就被含光君抱走了,別是真受了什麼傷,因此早就到帳子里去看魏無羨了。
藍思追則是拉著炸毛的藍景儀說道︰“我看這位公子頗為灑脫,不為禮儀所擾,恐怕是不知道這些事情,景儀,別生氣了,含光軍在里面呢,怕是一會兒又要罰你抄家規了。”
好歹安撫住了藍景儀之後,他又看著一臉懵圈的騶虞說道︰“小公子有所不知,除了自家長輩與親近者之外是不能直呼其名的。”
騶虞撇了撇嘴,他討厭人族的這些個破禮數,不過看在藍思追,還算得上入自己的眼,還是不和他計較了吧。于是便問道︰“那我該管他們叫什麼?”
藍思追便說道︰“你可以稱他們為含光君,魏公子。”
騶虞點了點頭,勉強接受這個稱呼吧。然後藍思追又問該怎麼稱呼他,騶虞搖搖手說道︰“我覺得你剛才管我叫小公子就挺好的,我無父無母,天生地長,也沒有姓氏,只有先生給我取的名字,但是你剛才說名字是不能隨意告訴別人的。”
藍思追听到他這麼說點頭應下了,然後便請他進入氈房之中。殊不知現在氈房里邊已經亂了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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