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的話還未說完,便察覺到緣身上的異樣。只見緣周身的黑色霧氣愈發濃烈,如洶涌的黑色潮水般翻涌不息,那原本巨大的黑色翅膀也開始急劇變化,羽毛變得更加扭曲,閃爍著的暗紅色光芒中透露出更為狂暴的氣息。緣的面部輪廓也漸漸模糊,五官似乎在痛苦地扭曲著,雙眼之中原本的暗紅色幽光此刻已被無盡的黑暗所吞噬,只剩下一片空洞,仿佛是通往深淵的入口。
“不好!”冥心中暗叫一聲,他知道緣在憤怒與絕望之下,竟不知不覺地已經開始魔女化了。如果讓緣徹底完成魔女化,不僅他將永遠失去這個在對抗魔女之夜時可能派上用場的助力,而且以緣此刻的狀態,魔女化後的他必定會成為一個極其強大且難以控制的存在,整個世界都可能因此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冥不敢再有絲毫耽擱,連忙收起手中的貝瑞塔 92式手槍,大聲喊道︰“緣,你給我清醒一點!”他伸出雙手,試圖施展某種力量去阻止緣的魔女化進程。然而,緣此刻已被內心的憤怒和絕望完全佔據,根本听不進冥的呼喊,魔女化的趨勢愈發猛烈。
“你以為我會听你的嗎?”緣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沙啞,仿佛從九幽地獄傳來,帶著一種令人膽寒的魔力。“你一次次阻止我,現在又想用這種話來騙我,我絕對不會再相信你!”
冥心急如焚,他深知此刻必須讓緣冷靜下來,否則一切都將無法挽回。“緣,你听我說!這不是我在故意刁難你,在上一條時間線里,夏娃就是解放魔法少女的關鍵。你去阻止這件事,甚至還想把自己代替夏娃,這會讓你徹底陷入這個世界,再也回不去你原來的世界了!”
听到“回不去原來的世界”這句話,緣的身體微微一震,魔女化的進程似乎也因此停頓了一瞬。但很快,他又再次陷入瘋狂,“我不管什麼時間線,什麼解放魔法少女!環憂是無辜的,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當成工具!就算回不去原來的世界,我也要救她!”
冥看著緣,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和焦急,“你的現在的做法就和我一樣!篡改著原屬于這個世界的故事!”冥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這個世界的命運是復雜的,環憂成為夏娃,這是既定的事實,也是這個世界走向某種平衡的關鍵。你強行改變,只會引發更大的災難。”
緣卻對冥的話充耳不聞,黑色霧氣翻涌得更厲害了,他嘶吼著︰“平衡?這種建立在犧牲之上的平衡,我絕不接受!環憂不該承受這些,她有自己的人生,你們沒有權利決定她的命運!”
周圍的空間開始因為緣的魔力而扭曲,鐵軌旁的路燈在這股力量下紛紛炸裂,玻璃碎片四處飛濺。曉美焰被靜止在時間中,卻能感受到那股撲面而來的強大壓迫感,她心急如焚,卻又無能為力。
“你不會是相信了丘比給你制造的那些‘假記憶’吧”冥大聲說道,試圖借此喚醒緣的理智。
緣的動作猛地一頓,原本瘋狂翻涌的黑色霧氣也稍稍停滯了一下。“你說什麼?假記憶?”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疑惑,但憤怒依舊沒有消散。
冥抓緊時機,繼續說道︰“沒錯,丘比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篡改了你的記憶。你以為你曾經是個為了成績不擇手段的壞人,所以一直想要贖罪,才會這麼執著地想要拯救環憂、幫助別人。但那根本不是真實的你!”
緣的眼神中露出一絲動搖,那些被“記憶博物館之謠”喚起的記憶片段在腦海中不斷盤旋。那些曾經讓他深感愧疚的畫面,此刻在冥的話語沖擊下,似乎變得不那麼真實了。“不……不可能,那些記憶那麼清晰,怎麼會是假的……”
“丘比的能力遠超你的想象。”冥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它為了讓你按照它的計劃行動,給你植入了虛假的記憶,讓你背負著沉重的心理負擔,從而在這個世界不斷地干涉各種事情。”
緣的眼神中滿是憤怒與疑惑,他直直地盯著冥,大聲質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多事都不早點跟我講?之前一直對我遮遮掩掩,現在才說這些,你到底安的什麼心?”此刻的緣,周身的黑色霧氣雖不再如剛才那般瘋狂翻涌,但依舊繚繞在他身側,隱隱散發著危險的氣息,那對巨大且扭曲的黑色翅膀也微微顫動著,仿佛在呼應著他內心的怒火。
冥微微嘆了口氣,緩緩拿出自己的靈魂寶石。在黯淡的月光下,那顆靈魂寶石散發著幽邃的光芒,只是此刻,上面已經開始浮現出幾縷淡淡的黑色紋路,仿佛是某種不祥的預兆。“你以為我不想早點告訴你嗎?”冥的聲音低沉而無奈,“在這個世界,有些真相被一種無形的規則所禁錮,就像是觸犯了天條一樣,一旦說出,就會受到極其嚴厲的懲罰。而這個懲罰,就體現在我的靈魂寶石上。”他舉起靈魂寶石,讓緣和曉美焰能夠更清楚地看到上面逐漸增多的黑色紋路,那些紋路如同細密的蛛網,正慢慢侵蝕著寶石原本的澄澈。
“每當我試圖說出這些被隱藏的真相時,靈魂寶石就會迅速積攢大量的污穢。”冥繼續說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和憂慮,“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一旦靈魂寶石被污穢填滿,我就會像那些陷入絕望的魔法少女一樣,走向魔女化的道路。到那時,不僅我自身難保,還會給這個世界帶來更大的災難。”
緣微微皺眉,眼中的憤怒稍稍減弱了一些,但依舊充滿了懷疑。“那你現在為什麼又敢說了?難道不怕自己變成魔女嗎?”
冥看了緣一眼,目光中帶著幾分復雜,有信任,也有無奈。“因為我知道你有著淨化悲嘆之種的能力。你可以淨化那些充滿污穢的悲嘆之種,或許也能幫助我處理這些突然增多的污穢。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也是我們共同解決問題的關鍵。如果我再不說,看著你一步步走向魔女化,我們所有人都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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