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踫一鼻子灰，訕笑著退回座位。
曹遠低頭假裝記錄，嘴角抽了抽。
佟志環視一圈，手指在會議桌上敲了兩下︰&34；同志們，我剛才轉了一圈車間。&34；
他忽然指向許大茂，&34；宣傳科牆報上的標語，&39；大干快上&39；的快字少了一點。&34；
許大茂騰地站起來︰&34；這......&34；
&34；坐下！&34；佟志表情嚴肅，&34；還有三車間機床保養記錄，上周五根本沒做。&34；
曹遠低頭轉著鋼筆，听見佟志接著說︰&34；二車間更離譜，安全通道堆了半噸鋼坯。&34；
他忽然轉頭，&34；保衛科。&34；
曹遠筆尖一頓，緩緩抬起頭。
&34；廠區東牆鐵絲網有個狗洞，野狗都能鑽進來。&34；佟志從兜里掏出半截麻繩，&34；剛剛我試過。&34；
會議室鴉雀無聲。
楊廠長咳嗽一聲︰&34；佟副廠長剛來就發現這麼多問題，說明......&34；
&34；您也有問題。&34；佟志突然打斷，&34；廠部小灶每月多領二十斤白面。&34；
楊廠長手里的搪瓷缸子 當掉桌上。
許大茂突然笑出聲，被佟志瞪了一眼又憋回去。
&34；散會！&34；佟志把工具包往肩上一甩，&34；明天早上七點，我要看到整改報告。&34；
曹遠慢悠悠合上本子，剛走到走廊拐角，楊小小從後頭閃出來︰&34；怎麼樣？&34；
&34；有意思。&34；曹遠摸出華子，&34；這佟志......還挺認真的。&34；
楊小小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道︰&34；今晚上我打算下班後回趟家，好久沒看看父母了。&34；
曹遠突然眼楮一亮，&34；哎，你家那邊是不是有個小酒館？&34；
楊小小點點頭︰&34；對，有一個。開了好多年了，我爸經常在那兒喝酒。&34；
&34；先把廠長布置的整改報告寫完。&34；曹遠掐滅煙頭，&34；不用等下班，我們馬上就走。&34；
楊小小眼楮瞪得溜圓︰&34；你說真的？太好了！&34；
她轉身就往辦公室跑，辮子在腦後一甩一甩的。
曹遠靠在吉普車旁抽煙，看著楊小小風風火火跑回來。
楊小小喘著氣，把報告塞進包里，&34；走吧！&34；
曹遠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放到了楊小小光滑的大腿上。
小酒館里飄出二鍋頭的香氣，木門上的銅鈴叮當作響。
徐慧真正在櫃台後打算盤，抬頭看見楊小小，眼楮彎成了月牙︰&34；喲，稀客啊！&34；
&34；慧真姐！&34；楊小小蹦過去，&34；帶我們科長來嘗嘗您的手藝。&34；
徐慧真打量曹遠，曹遠正盯著牆上掛的營業執照出神。
楊小小拽他袖子︰&34；別看啦，這兒可是正經買賣。&34；
&34；喲，還是科長呢！&34；徐慧真眼楮一亮，&34；這麼年輕就當科長了，真了不起。&34；
她轉頭朝里屋喊︰&34；慧芝，上壺酒來！&34；
簾子一掀，徐慧芝端著酒壺走出來，一抬頭看見曹遠，手里的托盤&34； 當&34；一聲掉在地上。
&34；你...你怎麼來了？&34；她聲音發顫。
曹遠大大方方地笑︰&34；我來看看你。&34；
徐慧真來回打量兩人︰&34；你們認識？&34；
&34；對，認識好久了。&34；曹遠笑了笑，面不改色。
徐慧真&34；哦&34；了一聲，彎腰撿起酒壺，意味深長地看了妹妹一眼。
楊小小站起來︰&34；你們先聊，我回家看看爸媽。&34；
她沖曹遠眨眨眼，辮子一甩就出了門。
等楊小小走遠，徐慧真一把拽過妹妹︰&34；老實交代，是不是你相好？&34；
徐慧芝耳根子通紅，絞著衣角不吭聲。
徐慧真&34；嘖&34；了一聲，又瞅瞅曹遠，突然狠狠掐了妹妹一把︰&34；你個死丫頭！&34；
轉身從櫃台拎了瓶二鍋頭。
&34；曹科長，&34；她&34；咚&34；地把酒瓶杵在桌上，&34；我敬您一杯。&34；
曹遠挑眉︰&34；徐經理這是？&34；
&34；謝您替我出了口惡氣！&34；徐慧真倒了滿滿一杯，“今天這頓，我請了！”
曹遠笑著踫杯︰&34；此話怎講？&34；
徐慧真笑了笑，“您是聰明人，還需要我把話說得這麼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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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徐慧真用下巴點了一下徐慧芝。
曹遠明白了，笑了笑，“那必須要喝一個。”
兩人正喝著，蔡全無撩開簾子出來上菜。
曹遠看到蔡全無恍惚了一下，還以為何大清出來了，倆人長得可真像。
蔡全無看見徐慧芝站在曹遠旁邊，趕緊湊過來︰&34；慧芝啊，這兒油星子多，別濺著衣裳。&34；
說著就要拉她胳膊，徐慧芝往曹遠身後躲了躲。
曹遠何許人也，一眼就看出，蔡全無這老小子沒安好心。
曹遠抿了口酒，眼楮盯著蔡全無︰&34；蔡同志挺關心慧芝同志啊。&34；
【叮~恭喜宿主，情緒值獲得暴擊！情緒值+100，來源︰蔡全無】
蔡全無搓著手笑︰&34；應該的，應該的。&34；
&34；喲，&34；曹遠把酒杯往桌上一擱，&34；這年頭姐夫關心小姨子都這麼上心了？&34；
【叮~恭喜宿主，情緒值獲得暴擊！情緒值+100，來源︰蔡全無】
【叮~恭喜宿主，情緒值獲得暴擊！情緒值+100，來源︰徐慧真】
【叮~恭喜宿主，情緒值獲得暴擊！情緒值+100，來源︰徐慧芝】
蔡全無臉上頓時漲得通紅。
曹遠樂了，每一次陰陽怪氣都能得到三個暴擊，爽。
徐慧真手里的筷子停住了，狐疑地看向自己男人。
徐慧芝急忙打圓場︰&34；曹遠，你誤會了，我姐夫就是熱心腸。&34；
曹遠似笑非笑︰&34；是麼？我看蔡同志這熱乎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34；
徐慧真突然把抹布摔在櫃台上，盯著蔡全無的後腦勺。
蔡全無脖子一縮，腦門冒汗。
曹遠悠哉地夾了粒花生米︰&34；我就隨口一說，蔡同志怎麼急成這樣？&34；
徐慧芝拽曹遠袖子︰&34；您別逗我姐夫了，他老實人。&34；
徐慧真突然冷笑︰&34；老實？我看是太老實了！&34；
她一把揪住蔡全無耳朵，&34；你給我進來！&34；
蔡全無哎喲叫著被拖進里屋。
徐慧芝坐立不安，頻頻往里屋張望。
曹遠壓低聲音︰&34；慧芝，你姐平時也這麼凶？&34；
徐慧芝勉強笑笑︰&34；我姐就這脾氣。&34；
她突然壓低聲音，&34；曹遠，您剛才為什麼這麼說？&34；
曹遠笑了笑，“我比你懂男人，這老東西沒安好心！”
里屋傳來徐慧真的罵聲和蔡全無的討饒，曹遠的情緒值持續暴擊。
徐慧芝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手指絞著衣角，她其實也有預感。
三年困難時期，蔡全無背著自己老婆，給撬走自己老婆前夫的小姨子送糧……
甚至還借錢幫她，這是人能干出來的事？
此時，徐慧芝俯身湊到曹遠耳邊，氣息溫熱，&34；曹遠，能不能幫我找個工作？我不想在這兒住。&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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