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
那顆磨損嚴重的網球也是被他直接拋向了空中。
他的身體後仰，充分弓背，腰向右後方扭轉。
砰！
球拍在左肩上方外側精準撞擊到了落下的網球。
聲音不算特別響亮。
畢竟是一個嚴重營養不良的十一歲孩童，能夠揮動球拍並擊中網球，對于同等狀況的其他人來說就已經相當不易了。
咻！
一道黃綠色的軌跡頓時從這教堂之中顯現，速度不算很快，甚至可以說是慢悠悠的。
“千萬不要掉下來啊！”
“主啊！一定要保佑小北川成功......”
“穿過去，穿過去！”
“......”
修女們、孩子們都用著極其低的聲音祈禱、保佑著，生怕聲音高一點會影響到這一球。
隨著網球的移動，氣氛也是變得愈發緊張和焦灼。
就當網球來到車窗這邊的時候，已經是明顯余力不足了。
可即便就是這樣。
這一顆球竟然平安的穿過了那輛車的兩個車窗。
一瞬間。
眾人幾乎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差一點叫出聲來。
可緊接著，他們內心愈發的緊張和不安了。
因為那一顆搖搖欲墜的網球竟然直接呈現一個向上的弧線。
甚至高度已經是超過了布蘭德的手掌。
“超遠程上旋發球！”
“做到這一步，天賦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可惜啊，終究還不是讓我為之心動的那個人......”
盡管布蘭德見慣了大風大浪，此刻心情也是頗為緊張，甚至挺希望北川能夠成功的。
按照他最理想的設定，應該是網球直接呈現一個上旋的幅度，直接落入掌心，沒有絲毫多余的軌跡。
可是這一球還是上升高度太過了。
看著這一幕，不僅僅是布蘭德這樣，在場的眾人都愣在了當場。
甚至有年輕的修女淚水都開始打轉，準備跑向北川那邊安慰對方了。
“失敗了......”
老修女甦珊原本憂慮的神色也是在這一刻變得神情黯然。
渾濁的雙眼下意識的看向了禮拜堂門口的北川。
而就在所有人都認為失敗的時候。
那顆網球直接撞在了布蘭德的針織帽上。
然後。
啪嗒~
無力的落在了下去，掉在了布蘭德的掌心之中。
“！！！”
前一秒還準備如何安慰北川的布蘭德，在感受到掌心實物之後，直接睜大了眼楮。
“運氣嗎？”
“如果運氣也是天賦的一部分的話，那麼他的確讓我第一次感受到了驚艷！”
“如果不是運氣的話......那就是對我俯視這里的反抗......”
“可真要是這樣的話，那......太恐怖了！”
一個馬上11歲的孩童，嚴重的營養不良，力量都沒有多少，能夠做到後者那樣的話，何其恐怖？
就是身份置換，布蘭德自認為自己11歲的時候，想要揮出高精度上旋發球也是有一定難度的。
更不要說是超遠距離的高精度上旋發球了。
這不僅需要發球者對網球理論的深層次理解，更是需要其對自身高層次的掌控。
沒有極強的網球天賦，純靠死記硬背、瘋狂苦練一個動作幾年都沒辦法達到這種狀態。
“北川哥哥......”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換做我都沒辦法把那顆小球球打中呢。”
“是呀，你以後肯定會成為比世界第一還要強的人！”
“......”
而相對于布蘭德的震驚。
此時此刻，其余人早已經將視線移到了北川那邊。
再加上那輛車還阻擋著視線，所以並未察覺這一情況。
甚至那些教堂里的孩子們都已經跑到了北川身邊，一個個在控制不住自己屎尿的年紀，竟然控制住了淚水，並且露出心疼的表情，像一個個小大人一樣安慰起了北川。
“大家......”
北川看著教堂里的孩子們，也是心中五味雜陳，難受無比。
這里雖然窮苦，缺衣少食的，可是這里卻不缺少家的溫暖。
“吸......呼......”
一時之間，鼻子發酸，喉嚨略微哽咽起來。
“小北川，就算你年齡大了，大家也不會趕你離開教堂的。”
“我們會在你的身邊！”
“就是！誰說這里不會孕育驚艷的花朵？小北川哪怕不跟著他離開這里，我們也會努力讓你成為一名震撼所有人的網球選手！”
“......”
與此同時，那些年輕的修女們攙扶著老修女甦珊也是在這時候走到了北川的身邊，你一句我一言的加入了安慰之中。
“咳咳！！！”
“那個，我還沒說最終結果呢！”
听著那些話語，布蘭德也是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
然後頗為無奈的清了清嗓子，大聲朝著眾人喊道。
話音落下。
所有人下意識看了過去。
雖然剛才怎麼看都已經失敗了，但依舊心存僥幸心理。
甚至是希望北川哪怕失敗了，對方也會領養北川。
“小家伙他做到了！”
“沒有失敗！”
布蘭德的聲音便是再度響了起來。
霎時間。
全場陷入了短暫的死寂之中。
所有人都在這一刻猛然抬頭看向了布蘭德，以及他手掌心中正乖乖躺著的那顆網球。
“做到......了？”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我不是听錯了、看錯了吧？這不是在做夢吧？”
“北川哥哥做到了誒！”
“......”
一時間。
教堂的那些孩子們直接驚呼起來。
有的在雙手揉眼楮，有的在捏自己的臉頰。
在確認不是做夢之後，剛才噙著的淚水唰的一下流了下來。
不過，這一次，是替北川開心的淚水。
至于北川的話。
雖然自己心中差不多有個七八成把握，可剛才眾人的反應也是讓他真真實實以為失敗了。
不過現在嘛，反倒沒有特別激動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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