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靜輝翻出陳可兒發給他的那張照片，老人站在艙門口看的方向不是陽市基地的方向，而是周靜輝研究所所在的位置。
“那個丫頭發給你的？”周老爺子不生氣了，得到肯定答案，他做了拍周靜輝肩膀地動作，“好小子，不愧我老周家的，我看著丫頭是個好的，你趕緊把人追到手，相信爺爺，烈女怕郎纏，你要……”
吧啦吧啦。
又听周老爺子說起了他追周奶奶的經過，那叫一個死纏爛打，死不要臉，死乞白賴，窮追不舍，手段是五花八門沒有下限，只能用厚顏無恥來形容。
周靜輝腦子不停地記下周老爺子傳述的追妻秘籍。
楊哲是第一次听到周老爺子的追妻史，太陽穴青筋不停的跳動著，好家伙，老爺子恐怕不知道他的這些追求都算得上性騷擾了吧！擱古代跟小衙內強娶富家千金有什麼區別？
周老爺子吹了一通牛皮，然後又把話題扯回現狀，“小輝，現在的情況很危機，你們研究人員要盡快研究出有效的藥劑，早一分鐘就能挽救上萬人的性命。”
周靜輝點點頭。他爺爺不知道，他研究這個喪尸病毒已經十三年了，還沒有頭緒。目前喪尸病毒的樣本已經分享給了國內幾個大的生物研究所，大家也是沒有頭緒。
“小輝，”周老爺子抿了一下嘴，嚴肅的看著孫子，“覆巢之下無完卵，爺爺知道你不希望那個丫頭冒險，但是你知道她的本事，最近也出現不少異能者，但是能力和那個丫頭比，天壤之別。國家需要她這樣的強者，共和國安穩，她的那個小基地才會是桃花源。”
周靜輝垂下眼皮，不看爺爺冒著精光的雙眸，“爺爺，我會跟陳隊長說一下目前的局勢，但是我和陳隊長只是普通朋友，任何人的格局都不能左右她自己的選擇。我尊重陳隊長自己的決定。”
周老爺子哼一聲，小兔崽子跟人家只是普通朋友就護著了，要是男女朋友不捧著了？是他老周家的種，妻奴的命。
“那丫頭的格局可不比你我小。”周老爺子穿戴好，“好了，要抓幾個喪尸，來，你站這兒瞅瞅，爺爺給你抓。”
周靜輝被推到女兒牆前面，手一揮，吆喝一聲，下面听到聲音的喪尸騷動起來，像是蛆在涌動。
爺爺也是打出了豪氣了，竟然主動挑釁喪尸。他都忘了他是怎麼帶著人從各個基地召集幸存者，逃到了這座城市，怎麼艱辛的在這棟樓里堅守了五天五夜？
“不用了爺爺，我不負責抓捕。”他是想到前線看看喪尸的現況，還有擔心周老爺子，這幾天衛星信號不好，聯系不到周老爺子，他就趁這個機會來東部地區了。
周老爺子明白了。有點後悔，要是當時他有點私心，哪怕只和孫子見一面，這小子就不會冒險來看看他這個老家伙是不是還活著了吧。
周老爺子也軟了脾氣，和周靜輝聊了起來。跟他說自己和周奶奶的婚後生活，跟他說周奶奶喜歡什麼，還說了周靜輝伯伯爸爸叔叔他們追妻的趣事。
相處的時光總是短暫。
運輸機先把帶來的物資空投下去，然後讓抓捕喪尸的士兵把喪尸裝進運輸機里。
周靜輝也要離開了。
爺孫倆沒有多余的話，立正，敬禮。
坐上直升機，已經荒廢，被冰雪覆蓋的城市不再是純淨的白色，周靜輝忍著沒有去看站在樓頂的老人，他的爺爺。
直升機漸漸靠近陽市。一直閉著眼休息的周靜輝突然開口，“去十三樓基地。”
凌晨三點多的十三樓基地，燈火通明。
工人們在大棚里采摘裝箱。
送貨的卡車全副武裝，城門打開前城牆上的護衛要先確保沒有異常。
直升機在總部前的廣場降落。在一樓鍛煉地陳可兒他們听到聲音出來看看什麼情況。
“周靜輝。”陳可兒揚起一個笑臉。
“周六哥。”陳愛兒他們笑出了牙花子。
周靜輝最後還是先回了研究所，換了一身衣服，全身消毒後才又來了十三樓基地。
陳可兒聞到了直升機上也有消毒水的味道，她皺眉，“你去疫區了。”
周靜輝奇怪她怎麼知道的。
“都是消毒水的味道。”陳可兒解答。
讓弟弟妹妹們繼續鍛煉，陳可兒這次沒有邀請周靜輝進去坐，而是和他坐到了廣場上的椅子上。
今天是微風，陳可兒一身的汗，待在零下七十幾度的大冰櫃里，小風一吹，冷啊。
“周靜輝，有事趕緊說。”她打了個抖，要是周靜輝沒去疫區，她肯定請他到家里坐，大家都不受罪。
周靜輝沉默片刻，就把手機給陳可兒看，手機上是他站在樓頂拍的喪尸的場面。
視頻很短，不到三十秒。
兩人久久沉默。
“周靜輝，”陳可兒想了一下才問他，“治療喪尸病毒的藥劑什麼時候能做出來？”
周靜輝慚愧的搖頭。這個病毒基因變異的太快了，根本找不到破解的點。
又過了一會兒，陳可兒又問周靜輝，“周靜輝，你爺爺呢？”
“還在東部。”
“他好嗎？”
周靜輝猶豫了片刻，“我爺爺覺得好。”
那就是不好。“你爺爺有幾個孩子啊？你有多少兄弟姐妹？”
“兩位伯伯，一位叔叔，兩位姑姑。兄弟姐妹一共二十一個。”
“他們都好嗎？”
周靜輝沉默，“現在還有一位伯伯。我叔叔在南部，那邊跟東部情況差不多。兄弟姐妹們，有幾個不在了，還有不能聯系，我知道的四個跟著我叔叔，都在南部。”
周家一大家子，是把自己奉獻給共和國了吧！陳可兒詫異。
“我選擇科研的時候，我奶奶很高興，因為我的工作是最安全的。”
陳可兒想起他被炸的那一次，不見得安全吧。
不過想想視頻里的畫面，再想想他的爺爺，叔叔，還有四個兄弟都在喪尸疫區，那是把腦袋掛在褲腰上的地方。
兩人沒再多說。
周靜輝還想和陳可兒再坐一會兒，可是他看到她冷，于是起身，“陳隊長，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我先走了。”
周靜輝走的有點狼狽。說自己沒有別的意思，可是他把視頻拿給她看的時候不就有點想讓她去消滅喪尸的意思嗎？
他以為自己對陳隊長的感情是純粹的，原來，並不是啊。
周靜輝，你真可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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