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師，其實張海岱這段時間挺上進的，他現在房子也買了，車子也買了。把自己的小日子過得挺好的。”江寒替張海岱說話。
江老師的臉色這才好了一點，“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
張海岱知道自己躲也躲不過，他舔著臉上前，“江老師，我、我現在挺上進的。”
他趕緊把兩桶準備好的海鮮遞到江老師的面前，“這是寒哥給你準備的海鮮。”
江老師拿過海鮮，“這是江寒準備的，那你的呢？”
“我——”張海岱一時語塞說不出來。
江寒趕緊說道，“海岱就在我船上干活，這是我們一起準備的。這兩條滿鱗的白鯧魚還是張海岱親自挑的。”
江老師無奈的嘆了口氣，“我不是真要你們的東西。”
他又看向張海岱，“我也不是要你拿出個什麼來。小時候這樣，現在也這樣。你就不能替自己解釋一句嗎？”
“小的時候我追著你打，那是你梗著脖子跟我說，讀書有什麼用，你不讀了。你就是不要讀書。”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是他爸媽覺得他讀書沒用。不想給他交學費，還想讓他在家里干活。
他了解情況後，跑到他家里做了好幾次思想工作。好在他爸媽還是要面子的人，被村里人說了幾句“偏心眼”後，還是讓張海岱讀下去了。
雖然張海岱也不喜歡讀書，但他至少讓張海岱把書本上的幾個字給認全了，也讓他會了最基本的加減乘除。
江老師的手高高揚起，張海岱應激的縮了下腦袋。
張老師的手落下時卻只撢了撢他的衣領，“這個子都比我高大半個頭了，還怕我啊？”
“江老師，我……”
“听說你後來還去做小混混了，就你這慫樣，也能把小混混做明白？”
“江老師，我打架可——”張海岱話到一半，看到江老師的眼神話，又把話給憋下去了。
江老師看向江寒，“你們兩個從小關系就好。我那時候讓你少跟張海岱玩，是想讓你好好學習。”
畢竟張海岱家里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
江寒雖然只有姐姐照顧，但他的姐姐是一心一意顧著江寒的。
以江寒的成績，不應該被亂七八糟的事情拖累。
江寒笑了笑，“江老師，我都懂。”
江老師點頭，“難得那麼多年過去了，你們兩個的感情還那麼好。”
人活一輩子，小時候的玩伴，長大後還能玩到一起，本身就是一件很珍貴的事。
江老師看了一下兩個水桶里的東西，“這都快過年了，這兩桶東西可值不少錢。”
“江老師，我們就是捕魚的。我們船上最不缺的就是這些海貨。這兩桶東西你就自己吃，我再另外打包幾個箱子，你拿去送人。”
“江寒，過分了。我哪能拿那麼多？”
江老師笑著提過了那兩桶海貨，“這兩桶東西我就收下了。其他的你們就別給了。畢竟我這里也不缺海鮮。”
江老師心里美滋滋的，這兩桶東西可是他最優秀的學生江寒送給他的。
“江老師，我幫你拎。”張海岱狗腿的接過了那兩只水桶。
江老師笑了笑，“現在不怕我了？”
“我想通了。寒哥說的對，你對我凶是因為你在意我，對我好。現在我那麼上進，你也不會對我凶了。”
看到江老師眼角深深的皺紋，張海岱意識到張老師也老了。
三個人下船後，江老師沖網箱那邊喊著，“撈幾條最好的河豚魚到食堂，今天我們要吃河豚魚大餐。”
“好的，江老師。”
江寒走在後面，“沒想到你的工人也叫你江老師。”
江老師憨憨的笑著，“我不喜歡別人叫我老板。知道我以前是做老師的，他們就都叫我江老師。不管怎麼樣，做老師的那段日子，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日子。”
幾個人走到了島上的食堂，蔡承顏還在網箱那邊。
“這些河豚魚真的沒毒嗎？”
工人看向蔡承顏，熱情的跟他解釋，“河豚本身並沒有毒，這些毒主要是他們吃的東西有毒。海里的很多藻類，貝類都是有毒的。野生的河豚會把這些毒積累起來。我們養殖的河豚，會嚴格控制水質和他們吃的東西。”
另一個工人插了一嘴，“養殖的河豚毒性大大降低，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毒。我們這邊鮮活的河豚是不賣的。賣的全是處理好後的河豚。反正到用戶的手里是沒毒的。”
蔡承顏嘖嘖嘴，也不知道養殖河豚的味道怎麼樣。
听到張海岱叫他，他也往食堂里跑。
江老師讓食堂的工作人員，給大家倒上飲料。
“我這個食堂平時是給員工吃的。客戶過來也會在這邊吃飯。我這邊是河豚的養殖基地，到我這里可以吃上第一口養殖河豚的鮮。”
蔡承顏湊了過來，“江老師，你這邊的養殖河豚味道也能和野生河豚媲美嗎？”
江老師頓了一下，“養殖河豚和野生河豚的味道相比，肯定是要差一些的。不過我們也在努力，除了不斷降低河豚身體的毒素之外，也希望能夠提升他的鮮度。”
“啊，不一樣啊？”蔡承顏有些失望。
江老師不認識蔡承顏，但蔡承顏的年紀跟江寒差不多大。江老師老師做慣了，總會習慣性的教導年輕人。
“後生家，野生的河豚再好吃都不能冒這個險。以前管理沒那麼嚴，每個村子總有那麼幾個吃河豚喪命的。”
盡管如此，頭鐵的人還是很多。
有些中毒沒死被救回來的，還敢接著吃野生河豚。
江老師看向了賴壯，“你是賴壯嗎？”
賴壯愣愣的點頭，“我是、賴壯。”
江寒沒想到江老師還認識賴壯，“江老師，你怎麼知道賴壯哥的？”
他沒記錯的話，老賴叔和老賴嬸連續好幾年都帶著賴壯哥在外頭康復。而且賴壯哥也不可能上正常小學。
“我怎麼會不知道賴壯。賴壯不記得我，但我記性好，肯定是記得的。賴壯家里條件還不錯，父母帶他去外面康復治療。過年的時候還是帶他回來的。
“我做老師的時候，學校里的幾個老師會在過年的時候到各個村子，給村子里的特殊兒童送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