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部長先生,听說您並不打算將權力讓出去是嗎?”
“不知您是否听說了許多納稅人反對您激進的執政理念——”
“您真的認為我們應該和麻瓜在教育上達成合作嗎?”
“部長先生......”
珀西下意識伸手去攔了攔幾乎要踏到格林德沃臉上的一名記者,余光瞧見了他那位鐵血上司沖著那些自家學生搗鼓出來的所謂“直播”,擺出了一個越發和藹的笑。
可是知道他的人大概就已經能猜到,這個笑意味著有人半只腳已經踩在火山邊緣了。
他忍不住想︰即使再過一個世紀,排除異己也是極有必要性的。
排除蠢貨也是。
“我們接下來還有一個重要的茶會——”珀西僵著臉說。
而後被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錄音羽毛筆塞了一嘴。
“噢!韋斯萊先生——听說您要替代加里先生擔任新一任魔法部部長......”
這下好了,連唯一能救場的人臉也黑了。
————
回到辦公室的格林德沃硬生生坐了半宿。
到底是從哪里開始變成這樣的呢?
先不說那些記者的問題到底蠢不蠢,可許多時候手底下的官員們就已經蠢得夠夠的了。
倒不是說他以前就沒踫上過理解能力不足的下屬,可也不像現在這樣
何況誰听听那是什麼問題?
“應該和麻瓜達成合作嗎”——要照他真正的想法,就該鐵腕手段推動分化,什麼合作還是隱密就再也沒什麼好討論的了。
說一千道一萬,實際上就是——曾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頂尖政客、黑魔法大師被職場磨平了銳氣。
不想上班了。
怪不得他那個倒霉徒弟一早就培養出了一個全能的管理梯隊。
要是用莉麗絲的話來說,就是︰不會帶團隊,就只會干到死。
他不想死。
摸了摸肚子,那里還有一股怨氣——支撐著他絕對還能多活一個世紀。
“部長先生?”門外有一個熟悉的、顫顫巍巍的聲音——是一個新來的小實習生,實在是小得過分,叫什麼科林•克里維的。
倒是在應付那些報社上有一套,只也是他剛剛說的那群人里的一員。
呆得不行。
“什麼事?”
格林德沃揉了揉眉心。
“有......有您的一封信。”那個腦袋連露個尖尖都不敢,只能透過一小根聳立的毛發看出來這小孩在瑟瑟發抖。
“誰的?”
“額——納吉尼女士......”
格林德沃當即坐直了身子,顯然這個名字是絕不該出現在主動聯系他的名單里的。
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門邊,那個小實習生直接顫顫巍巍地交了信,拔腿就往回跑了。
“小家伙還說他很勇敢——我怎麼看不出來。”
嘴上的功夫和手里的活完全不沖突。
可是掀開信紙的第一句,他就愣在了當場︰“我受鄧布利多教授所托......”
下一秒。
“韋斯萊!——你下午就宣布,我推薦你當選新任代理部長——”
“您去哪?”
珀西從另一邊探出頭來,只能堪堪捕捉到一個提著皮箱,連一向規整的長袍都只套上了一半的身影。
有點像落荒而逃。
“尋仇。”
————
其實什麼火車站、機場,都還暫且難不倒見多識廣的加里先生。
只不過他是無事一身輕了——可遠在英國的眾多倒霉蛋這會兒已經炸開了鍋。
“鄧布利多真的這麼說?”小天狼星愣愣地放下了他那只精致小巧的玻璃杯,把自己從沙發上拔了起來,“找時間去讀些舊書?”
“什麼樣的舊書非得跑幾個國家去讀?”
這甚至還是在英格蘭的雨季。
小天狼星看著窗外正在醞釀中的烏雲團,陷入了沉思。
“是啊。”萊姆斯奪走了小天狼星的杯子,順勢坐了下來,“米勒娃簡直焦頭爛額——他當了那麼多年的校長,這一下要交接到她手里,那可不是簡單工夫。”
“說起來,格林德沃也不見了。”亞瑟有些心疼,只是語氣還是帶著滿滿的自豪,“這段日子珀西也忙得不可開交——好小子,比他爸爸強太多了!”
“嘿,我的杯子!——這麼奇怪?”小天狼星伸手奪回杯子無果,最終只得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腰椎,“他倆不會在讀同一本舊書吧?”
不遠處還在討論職業發展的搞事小分隊徹底噤了聲。
莉麗絲和哈利一同數了好一會對方的眉毛,才忍不住垂了腦袋,肩膀一抖一抖。
赫敏、羅恩、羅爾夫這會兒也有了默契,五個人一並垂著腦袋。
假裝自己是聾子,只是豎起的耳朵暴露了個徹底。
看吧,當知情人也是很難的。
誰會忍得住對魔法界意難忘無動于衷呢?!
————
格林德沃此刻完全就像一只被關在精致鳥籠里被規訓太久的鷹,終于掙脫束縛,哪怕是為了去啄瞎另一只老鳥的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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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他捫心自問——即便兩人都以青春不再,可也不能用這麼刻薄的口吻形容鄧布利多。
他最終選擇了坐上火車前往巴黎。
那種在天空上飛的麻瓜鐵鳥始終讓他感到有些不適——或許也是因為跟鳥有關吧。
說實話,他坐在“轟隆轟隆”前進的火車上時反思了片刻。
他也並非真的怒不可遏得失去了理智,倒不如說,是他夾雜著厭倦、解脫和那絲不易察覺的興奮在慫恿他重新做些出格的事情。
“反正小家伙的畢業禮,我一定能趕回去。”
“我受鄧布利多教授所托......”
他嗤笑著囁嚅了兩下。
僅僅這一句話,就足以讓他拋下一切。
重新合作了許久,可是那種深入骨髓的恨和只和一個人相關。
那個唯一能讓他大腦高速運轉的家伙,他甚至因此產生了一絲——該死的,懷念的沖動。
目的地是法國南部一個偏僻小鎮,信中語焉不詳,只提到了一座廢棄的修道院。
和一個孤兒院。
格林德沃在抵達巴黎後,連一分鐘都沒浪費,直接幻影移形到小鎮邊緣。
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泥土氣息和古老建築特有的霉味,他大步流星地穿過狹窄的鵝卵石街道,對那些好奇打量的麻瓜視而不見。
誰會在小鎮走路生風呢?
這又不是巴黎!
那個修道院隱藏在一片茂密的葡萄園後,斑駁的石牆上爬滿了細密的常春藤。
只是這里看著荒蕪,地方可不小。
要推開好幾個沉重的木門,又一股腦地鑽錯過幾個生蟲的房間,才終于聞到濃郁的書籍腐朽味撲面而來。
這里的後院還有圖書館,但整體看上去確實是養育著孩子的模樣。
內部比他想象的要大,穹頂高聳,書架直抵天花板。
陽光透過狹長的彩色玻璃窗灑落在地板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只是光影的穿梭中,在房間最深處的一個角落,鄧布利多正毫無形象地坐在一個看起來搖搖欲墜的木梯上,還是戴著那副標志性的半月形眼鏡,手中捧著一本厚重的羊皮卷,時不時地用魔杖輕點書頁,口中念念有詞。
他的身邊,一個堆滿了糖紙的空盤子,證明了他在此地消磨了不少時間。
格林德沃停下腳步,雙手抱胸,靠在一根古老的石柱旁,好整以暇地打量著。
鄧布利多的袍子有些褶皺,一頭晃眼的銀發也比平時顯得凌亂。
“真是老得不像話了。”
只是他又忍不住看了又看。
一股怨氣又沖天而起——他分明有各種方式讓自己變得年輕些!
這樣站在一起也不算奇怪!
只是他嘴里罵著,眼楮倒是絲毫不眨。
鄧布利多的專注與從容經年未變。
好啊,他看起來是如此的悠閑,如此的——不負責任。
“嘖。”格林德沃的聲音低沉,故作平靜地弄出些動靜來,狠心打破了這份平靜。
鄧布利多手中的書本微微一顫,他緩慢地抬起頭,半月形眼鏡滑落到鼻尖。
那片湛藍的海是不會老的。
永遠不會。
格林德沃忽然打從心底里冒出這個想法。
鄧布利多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隨即又恢復了那種氣人的沉靜。
“老朋友。”他說,藏著慣有的狡黠,“我原以為你會再多磨蹭幾天。”
“不對,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格林德沃冷哼一聲,沒有理會對方的譏諷。
只覺得兩人可笑得緊——初初的時候是誰先開始玩追逐游戲已經記不太清了,可幾十年前甚至到前一秒鐘,都是格林德沃在一步一步地贖罪、靠近......
這人卻能莫名其妙地把他引到一個破地方來,而後自然地用一副老朋友的口吻打招呼?
他一步步走向鄧布利多,每一步都像在丈量他們之間百年未解的距離。
“纏人?你倒是好興致,躲到這里來‘讀舊書’——難道霍格沃茨的校長已經窮得連一本像樣的書都買不起了,非要你跑到法國的犄角旮旯來?”
鄧布利多放下手中的羊皮卷,從木梯上輕巧地跳了下來,動作靈活得不像個百歲老人。
他理了理袍子,笑容不減︰“我已經不是校長了。”
“噢,是嗎?”格林德沃冷哼,“我以為你要跟我爭一輩子教育水平的高低。”
他說完,又覺得這句話幼稚得離譜。
硬著頭皮走到鄧布利多身邊,瞥了一眼他剛才閱讀的羊皮卷。
上面盡是些晦澀難懂的符文和魔法史記載。
“你在找什麼?”
鄧布利多輕笑一聲,站住了,而後長久不說話。
“沒什麼,找到了。”久久才終于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格林德沃的表情僵硬了。
他拋下整個魔法部,跋涉千里,就為了看這個老瘋子——胡說八道?
“你是在耍我嗎,阿不思?”他的聲音危險起來。
“舊書總能看出些新的東西來。”鄧布利多推開一堵吱呀作響的門,那里無端坐著兩個少年——看不清的樣子,又不像是真人。
“如果我終有一日再也讀不出更多,又或者忽然發現,實際上我之前對那本書的判斷並沒有錯——”
格林德沃忽然害怕了。
“等等——”
鄧布利多旋身看著他,像是寒天冰雪里的一樁威嚴聳立的雕像,一時間看不出情緒。
“我給你寫。”一向冷靜自持的紳士部長前任)有些氣急敗壞,“我給你寫本新的,還不行嗎?”
“一大把年紀了......”
鄧布利多忽然笑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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