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的聲音越來越低沉，充滿了困惑。
“我一直簡單地認為爸爸是個英雄——所有人都這麼說。”
“小天狼星、萊姆斯……所有人，他們都告訴我爸爸是多麼勇敢、多麼了不起——”
可是英雄會捉弄比自己弱小的同學嗎？
他的拳頭攥得緊緊的，指節發白。
“倒是不怪斯內普那麼討厭我了。”可
哈利有些自然而然地希望為父親找借口︰“但是即使在那個時候他看上去那麼……可憐，可還有媽媽……她試圖幫他，他卻那樣罵她……”
泥巴種。
天啊，媽媽會多傷心呢？
哈利抬起頭，茫然地看著莉麗絲︰“莉絲？為什麼呢？”
莉麗絲靜靜地听著，沒有打斷他。
親眼目睹自己心目中完美偶像帶著污點的過去，這種沖擊力是巨大的。
“哈利，”莉麗絲開口，“十幾歲的少年，會沖動，會犯錯——”
“這並不代表他們不曾改變和成長。”
她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听上去確實——即便我足夠尊敬波特先生，他那時候也是足夠討厭了。”
“尤其是我一直還算挺喜歡斯內普教授的。”她特意想逗一逗哈利，對方卻只是懊惱地耷拉看眉眼。
“好吧，但人是會變的。”
“尤其是在經歷了戰爭、承擔了家庭責任之後——他為了公義和對妻兒的愛勇敢地對抗伏地魔，壯烈犧牲，這同樣也是真實的他。”
“一個人有很多面。”莉麗絲一點一點地說。
哈利低著頭，肩膀微微發顫。
“可是——”
“而且，這是爸爸媽媽和斯內普教授之間的命題。”莉麗絲靠在他發顫的肩上，“你不該以此來否定他們任何一個人。”
“他們愛你，先不說為你奮不顧身的父母——我覺得這里也可以包括斯內普教授。”
“即便他討厭極你了，也總歸教了你許多知識。”
莉麗絲說︰“他們的故事需要由他們自己解開，可哈利，你到底是愛你的父親——還是完美的父親？”
“當然是因為他只是我爸爸——”哈利瞪大了眼楮。
“那就很是足夠啦。”
莉麗絲捧住他的臉︰“而且，如今最重要的——是你偷看了斯內普教授的隱私，你該去給他道歉才是。”
哈利的臉色當即有些別扭︰“他不肯理我——”
“那畢竟還在氣頭上嘛。”莉麗絲笑笑，“要是你偷看我的記憶，連我也會生氣的。”
哈利好似好了許多，反正能自然而然露出委屈的表情了。
“直接和他們聊聊吧。”莉麗絲鼓勵地看著他。
“告訴他們你看到了什麼，告訴他們你的感受，你的困惑和失望——听听他們自己的解釋。”
“听听你父親如何看待他年輕時的行為，听听你母親當時的想法和感受……”
“爸爸媽媽犯的錯，也是你成長的一部分教育資源呢。
”但無論如何，這才是了解真相，也是讓你自己釋懷的最好方式。”
莉麗絲看著哈利的眼楮，認真地說︰“你現在有機會不是嗎，哈利。”
她指了指哈利胸前的項鏈。
———
就在霍格沃茨的學生們在壓抑和騷動中努力適應新秩序時，烏姆里奇並沒有因為當上校長而有絲毫放松。
——即使她一直進不去校長辦公室。
但反正恰恰相反，權力的滋味讓她更加飄飄然，食髓知味。
也讓她對那些膽敢挑戰她權威的人，尤其是莉麗絲——更加恨之入骨。
莉麗絲之前那一套“惡作劇套餐”雖然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卻讓她在全校師生面前丟盡了臉面。
她分明听到了一些卑劣的學生在討論那個滿腦袋污泥的自己！
再加上《巫師全視角》那篇極具煽動性的報道，將她描繪成一個虐待學生、扼殺未來的暴君，烏姆里奇感覺自己的肺都快要氣炸了。
“屢禁不止！屢禁不止！”
烏姆里奇當場撕毀了一張報紙。
“給我等著，滑不溜手的臭泥鰍。”
成為校長後，烏姆里奇立刻頒布了更多亂七八糟的法條——甚至給費爾奇申請了鞭刑許可。
這使老費爾奇近乎愛上這位新校長了。
“謝謝你的努力，阿格斯。”烏姆里奇坐在那張和她一樣肥胖的椅子上，粗短的手指交叉著，假笑著看著莉麗絲走進來。
“鄧布利多在哪里？”她立刻發問，“波特不肯說……怎麼，你們小情侶倒都是忠實得很？”
烏姆里奇對“小情侶”的咬字尤其突出。
是物理解釋上的咬牙切齒。
“我不知道。”莉麗絲因著她猙獰的表情忍不住發笑，“教授，您也可以享受愛情的，不至于因此生我的氣。”
烏姆里奇可怖地盯著她，仿佛听見了什麼了不得的瘋話。
“我在問你——”
“算了，先喝口茶吧。”烏姆里奇忽然強行將自己的臉擰成另一個笑容，“趁熱喝了它，你可能會更加信任我一些……”
她的聲音變得刺耳又詭異。
莉麗絲忽然站起來，笑眯眯地撐在桌上看著她︰“教授，下次如果想騙我，可以再多放些姜。”
“您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啦？”
“您作為新校長，也很在意考試的合格率——對不對？”
烏姆里奇簡直沒有見過這樣狂妄的家伙！
她找盡一切辦法為難莉麗絲︰
扣分——她轉頭就在其他課程加回來；
緊閉——她的臉就會開始痛；
罰站——這家伙體能好極了！
她險些要在鞭刑許可來臨之前就要求費爾奇下手抽莉麗絲一頓了——可是顯然她不能這麼做。
只是莉麗絲的反擊也從未停止過。
烏姆里奇辦公室的門把手會突然變得滾燙，讓她尖叫著縮回手；
她的粉紅色羊毛衫上會莫名其妙地出現“我是騙子”“我是暴徒”的字樣，需要好幾個咒語才能消除；
——從這里她就可以確定自己臉上和手上的疤痕是誰搞的鬼了。
她最喜歡的印著小貓的茶杯，喝水時會發出響亮的蛙鳴……
這些小把戲雖然煩人，卻很難抓住切實的證據。
烏姆里奇氣得抓狂，卻又無可奈何。
她知道這一定是莉麗絲搞的鬼，但每一次都抓不到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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