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東正在開車，語氣有些不耐煩︰“什麼跟什麼啊？”
“她今天回去的路上被人打了，打得很嚴重，什麼是我們找的借口？”
老爺子有些不相信︰“別人無緣無故怎麼會打她？”
“我算是知道你們兩口子的心有多狠了。”
“爸，你能不能別這麼無理取鬧？”季東語氣也變了︰“我發現自從媽走了以後你就變了好多。”
“你怎麼也開始胡攪蠻纏的了?”
季老爺子大吼︰“我胡攪蠻纏？季東你有沒有良心？”
“你以為我想跟你鬧嗎？是你們一家人太過分。”
季東听著電話里老爺子的埋怨，表情盡是不耐煩。
電話里頭還在傳來老爺子的聲音︰“前段時間我讓你給我拿錢交房租，還有懷之的生活費，我要的也不多，你為什麼不給？”
“是不是你們兩口子商量過了？以前在村里的時候你們不給就不給，村里種菜自給自足。”
“可這是在城里啊。”
“季東兒啊，你現在真的是越來越過分了，連回老家給你媽上墳你也不回去。”
季懷之過來給老爺子遞了一杯水，讓他別激動。
然後把電話拿了過來。
深呼吸抿了一口水後老爺子情緒好了不少。
季懷之听到電話里季東在說話︰
“季懷之現在那樣子我還給什麼生活費？早知道我就不把他接下來了，你看看他，有把我當父親嗎？”
“而且我都說了，唐娟出事了還在醫院，回不去是因為事情多。”
“你為什麼非要抓著不放？”
“不回去就不回去吧。”季懷之的聲音很輕。
季東听到他的聲音嗓門兒立馬大了幾個度︰“今天下午到底怎麼回事兒？”
“你媽說她出事跟你有關系？”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叉燒啊？你是來尋仇的吧？”
季懷之︰“你們家最近事情多不回去就不回去吧，至于你們不拿生活費，這錢肯定有其他用處。”
“等以後我長大了 ，你們不要找我要錢就行了。”
老爺子疑惑的看著孫子。
他能心平氣和的說這些話？
季東︰“我能靠得上你？我現在真後悔把你接來城里了。”
“這次你們回去就不要來了，跟你爺爺好好在老家待著算了！”
季懷之沒有理會他的話︰“你在開車？”
“那可要寫小心一點，開車打電話很危險的。”
听到危險兩個字季東心頭一跳，剛好旁邊飛速過去一輛摩托車。
嚇得他手里的方向盤飄了一下，連忙穩住。
“⺪！”
嘴里脫口而出幾句髒話，又罵了季懷之幾句，沒有動靜偏頭看過去電話已經掛斷了。
皺眉想到在醫院的時候唐娟說季懷之咒她︰“真是見鬼了。”
一路上小心的開回去，到地下車庫停下的時候莫名松了一口氣。
季東皺眉︰“我這麼緊張干嘛？真是搞笑。”
季懷之第二天就買了票帶著爺爺坐大巴回去，路上老爺子還是很不開心。
“這一個多月我們都沒住哪兒也要給租金，真是虧得很。”
“我們沒在里面住但是東西都在里面呢，爺爺不用擔心，我有法子的。”
季老爺子︰“不要擔心的是你，我身上還剩兩個子兒，我就是不高興你爸。”季老爺子想到季懷之之前說的那個小攤︰
“你之前說的支個小攤，我能做嗎？”
季懷之笑了︰“當然能。”
“我們學校那麼多學生，門口也有那麼多的攤位，開學的時候可以想想。”
季老爺子點頭︰“嗯，反正我在家里沒事兒，我來試試吧。”
“你這爸媽不是個靠譜的，我總要在我動不了之前給你存點兒大學的學費。”
季懷之︰“爺爺，你要相信你孫子。”
“我當然信。”說到這里，老爺子心情好了不少。
季東第二天請了假，隨便煮了個白粥去看唐娟。
上車的時候心里有種不舒服的感覺，皺眉栓好安全帶放好東西。
路上開車十分小心。
眼看馬上就要到醫院的時候，季東電話響起。
是季顯禮的電話，起來後在家里找不到人，忘了自己的媽受傷在醫院。
季東拿起電話接通，抬眸沒想到路口突然竄出來一輛貨車，兩輛車頭相撞。
“砰”的一聲巨響。
季東沒了意識。
副駕駛的白粥也撒了一地。
“爸？”
“爸爸，你們去哪兒了？”
旁邊嘈雜的聲音越來越吵。
季顯禮還沒說話就听到一聲巨響，小心翼翼的喊了幾聲爸，對面一直沒有回復。
只有嘈雜的聲音。
這邊爺倆剛下車，還要找車進山。
季懷之借口上廁所走開，看爺爺沒過來接起電話︰“喂？”
“是季東的家屬嗎？季東出車禍了。”對面是一個男聲，沒想到接電話的是一個小孩兒︰
“小朋友，能把電話給家里的大人嗎？”
季懷之用天真的聲音說道︰“不行，我爺爺身體不好，我怕他激動听到這個消息嚇到了。”
對方听到也覺得不妥︰“小朋友，那你能找其他認識你爸爸的人，接電話嗎？”
“你可以找唐娟，那是他老婆。”
對面︰“唐女士現在好像在住院。”
“她沒事的，不嚴重，你們不要找我爺爺，我害怕爺爺受刺激。”
“額......”對方似乎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你爸爸不嚴重的，就是需要人照顧。”
“那你們去找唐女士吧，我會慢慢告訴我爺爺的，再見。”
接著季懷之把手機關機。
管他們什麼事？
“爺爺，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吧，一會兒大姑父來接我們。”
~
季東躺在床上破口大罵。
他主要罵的是季顯禮，他明明在家里就留了紙條了，為什麼還要給他打電話？害得他接電話的時候出車禍。
唐娟沒想到就一晚上，丈夫也進醫院了。
听他們說，還聯系不上季東父親。
這時候他們都不過來看看，還真是鐵石心腸。
打電話過去根本就打不通。
“好了，別罵了，顯禮知道什麼？”唐娟心疼的看著兒子。
“他什麼都不知道，我們兩人都出了事兒，把他給嚇到了。”
季東的腿還吊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恢復好，他心里煩躁得很。
“我看季懷之也是一個烏鴉嘴。”季東想到他昨天的話就覺得陰森得很。
今天還真出事兒了，就是接電話的緣故。
怎麼感覺 得慌？
“你也發現了？”唐娟說起自己挨打那天︰“我就覺得他在咒我，你是不是也被他咒了?”
季東︰“去她嗎的，還真是倒霉，我倆前後出事兒，正是需要人幫忙的時候他們又回老家了。”
唐娟︰“他們怎麼可能來幫忙？”
“只能請個護工，現在我們都出了事兒，最重要的就是後面的官司。”
季東狠狠的嘆了一口氣︰“過兩天我自己打電話回去，他們再不接就給季雲打。”
“這一天天的盡是破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