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鳳的鎖鏈剛刺入鼎身,凝固的靈泉水突然沸騰。
鼎中少女的黑藤纏上她的手腕,開天紋與黑藤竟在接觸瞬間長成參天巨樹,根系穿透鼎底扎進南山地脈,樹冠托起七重月亮的倒影。
“初代宿主在吸收地脈混沌!” 趙鐵柱的喊聲從山腳傳來,“逆紋麥陣被‘蝕月’燒成灰了,老井的盤古眼楮在噴黑血——”
張鳳揮鏈斬斷蔓延的黑藤,卻見斷口處滲出瑟琳娜的靈泉血,在地面聚成倒計時的沙漏︰
“宿主必須在沙漏漏完前完成光暗融合,否則時空裂隙會吞噬靈泉村!”
鼎中少女猛然開口,聲音是瑟琳娜與張鳳的重疊︰“用你的靈泉血激活鼎內的‘玉枕’殘片,那是歷代宿主的記憶錨點——”
“你怎麼知道我的血有用?” 張鳳劃破掌心,血液滴在鼎紋的瞬間,少女腕間黑藤竟綻開逆紋麥的花穗,“你果然是瑟琳娜用殘識造的傀儡!”
少女的瞳孔閃過瑟琳娜的虛影︰“我是被困在‘過去’的錨點,而你是‘現在’的鑰匙。看見鼎壁的星圖了嗎?每顆星都是被殘識吞噬的宿主——”
南山地脈突然震動,青銅鼎裂口中噴出的靈泉水里,浮起密密麻麻的骨片,每片都刻著“靈泉宿主”的字樣。
張鳳的鎖鏈掃過骨片,竟在碎片反光中看見瑟琳娜被黑藤纏繞的畫面——她正跪在時空裂隙中心,用自己的身體修補“心月”裂痕。
“趙鐵柱!帶村民去老槐樹底下!” 張鳳將“喉關”玉佩砸進鼎心,開天紋如藤蔓般爬滿鼎身,“鼎里的混沌氣在腐蝕地脈,只有老槐樹的靈泉根能緩沖!”
少女的黑藤出乎意料的纏住她脖頸,卻在接觸靈泉血的瞬間化為蝴蝶︰“宿主的血...是破繭的關鍵。當年瑟琳娜用靈泉血封印殘識,卻把自己困在了時空繭里——”
話未說完,沙漏漏盡最後一粒光沙。
七重月亮同時墜落,月光與鼎中靈泉水交融,竟在張鳳視網膜上投出瑟琳娜的記憶︰
二十年前,初代宿主用盤古殘識織繭,將混沌氣封入青銅鼎,因力量耗盡化作黑藤,瑟琳娜作為次代宿主,自願用靈泉血為繭施肥,從此被困在裂隙中修補錨點。
“原來‘光暗同寂’是讓新舊宿主共享生命!” 張鳳握緊少女的手,開天紋與黑藤在掌心熔成太極圖,“瑟琳娜,用我的靈泉血沖開繭房——”
青銅鼎應聲炸裂,少女化作千萬蝴蝶托起張鳳,每只蝴蝶的翅膀都映著瑟琳娜的記憶碎片︰
在靈泉村祠堂刻太極陣,在時空裂隙用靈泉血種逆紋麥,在溶洞用虛影引導張鳳找到殘片。
“宿主小心!” 趙鐵柱的板斧劈開襲來的黑藤,“老井的盤古眼楮變成了傳送門,青禾說里面有個戴斗笠的人——”
張鳳落地時,看見老井上方懸浮著巨大的“玉枕”殘片,殘片裂縫中滲出的不是混沌氣,而是瑟琳娜的靈泉血,血珠在空中聚成斗笠人的輪廓。
“你是...盤古殘識的守護者?” 張鳳甩出鎖鏈纏住殘片,發現鏈尾銀鈴與殘片共鳴,竟在井壁投出歷代宿主的血契畫面,“為什麼要困住瑟琳娜?”
斗笠人抬手,井中升起十二具石棺,棺蓋刻著與蝴蝶翅膀相同的星圖︰
“非困住,是守護。每代宿主都以為自己在對抗殘識,卻不知我們在守護更古老的東西——”
趙鐵柱頃刻間舉起染血的逆紋麥︰“看!麥苗在跟著殘片發光!”
張鳳這才發現,井中血珠與逆紋麥產生共振,竟在虛空中拼出“盤古臍帶”四個古篆,而瑟琳娜的繭體,正被臍帶般的光帶纏繞。
“靈泉不是普通泉水,是盤古的臍帶血。” 斗笠人摘去斗笠,露出與瑟琳娜 identica 的面容,“歷代宿主用自己當容器,就是為了不讓混沌氣污染這抹純淨——”
話未說完,南山方向傳來鼎碎聲。
張鳳轉頭時,看見七重月亮中的“玉枕”月徹底崩裂,瑟琳娜的繭體從裂隙中墜落,繭上的黑藤已被逆紋麥取代,藤蔓間開著靈泉凝成的花。
“快接住她!” 青禾的喊聲從老槐樹傳來,“繭體在吸收地脈的混沌氣,再拖下去瑟琳娜會變成新的殘識!”
張鳳果斷躍向繭體,卻在觸踫到繭絲的瞬間,看見瑟琳娜的記憶如潮水涌來︰
她第一次激活靈泉時的驚喜,第一次看見黑藤時的恐懼,第一次決定用自己當錨點時的決絕。
“原來你早就知道,光暗同寂的代價是失去自我。” 張鳳咬破舌尖,將靈泉血滴在繭絲上,“這次換我當繭,你做破繭的蝴蝶——”
繭體應聲裂開,瑟琳娜墜落時被張鳳接住,她腕間的黑藤已全部化作逆紋麥,麥穗上掛著的不是骷髏頭,而是靈泉凝成的露珠。
“張鳳...你看見繭里的東西了?” 瑟琳娜的指尖撫過張鳳手腕的開天紋,“其實所謂盤古殘識,不過是時空裂隙的胎衣,而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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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井瞬間噴出強光,十二具石棺同時打開,每具棺中都躺著與張鳳 identica 的少女,她們的手腕都纏著半透明的黑藤。
趙鐵柱的板斧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這是...歷代宿主的本體?”
張鳳握緊瑟琳娜的手,看見老槐樹的靈泉根正在纏繞青銅鼎碎片,而七重月亮中,有四重已經修復完畢,剩下的三重還在滲出血色裂痕。
“趙鐵柱,帶村民去祠堂嗑逆紋麥種子。” 張鳳將瑟琳娜交給青禾,聖女鎖鏈重新繃直如劍,“我去修補‘天耳’月,這次要連裂隙的胎衣一起燒掉。”
她躍上山坡時,听見瑟琳娜在身後大喊︰“小心月相里的哭聲!那是被困在裂隙中的初代宿主——”
山頂的裂隙胎衣果然在發出嗚咽,胎衣內層裹著的,正是鼎中少女的殘影,她的瞳孔里映著張鳳的身影,嘴角勾起釋然的微笑。
“原來我們都是同一個人的不同時空投影。” 張鳳將鎖鏈刺入胎衣,開天紋與逆紋麥同時爆發,“瑟琳娜,用靈泉血給我當燃料——這次,我們要織出能看見星星的繭。”
時空裂隙的深處,傳來千萬個聲音的共鳴︰“光暗同寂之日,靈泉宿主即裂隙本身。”
當第一顆真正的星星出現在靈泉村上空時,張鳳終于明白——
所謂拯救世界,不過是讓不同時空的自己,學會與體內的混沌共處。
而她,即將成為連接所有“宿主”的活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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