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懷安離開後，楊紫看著周離，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
“周總，這個廖社長，看上去像個老油條，他靠得住嗎？”
周離端起面前的清茶，吹了吹熱氣，嘴角噙著一抹淡笑︰
“是不是老油條，很快就知道了。
靠不靠得住，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現在必須按照我的規矩來。”
楊紫心中明白。
周離既然敢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他，自然有掌控局面的把握。
她現在對周離的信心，幾乎是盲目的。
接下來的好幾天，周離並沒有閑著。
他先是動用了國安的身份權限，結合老周那邊提供的情報，
對華夏商務出版社內部的人事關系和近年來的出版物進行了深度挖掘。
金瞳術在這種時候更是如虎添翼，
通過查閱相關人員的照片、筆跡，甚至是一些內部會議的錄像片段，
周離能夠清晰地感知到哪些人心中有鬼，哪些人與境外勢力有牽連。
一張無形的大網，在周離的操控下，迅速鋪開。
目標人物接二連三地浮出水面。
出版社副社長錢立群，
主管引進版圖書和青少年讀物的總編輯李明遠，
以及幾個關鍵部門的主任，都與那些“毒教材”“問題地圖”以及宣揚不良價值觀的社科類書籍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甚至，周離還發現了一些他們與境外某些所謂“文化基金會”之間隱秘的資金往來和郵件通訊。
“吆嚎！蛀蟲不少。”
周離看著匯總上來的名單和證據，眼中寒光一閃。
這些人，盤踞在國家重要的文化出版機構，如跗骨之蛆，侵蝕著我們的文根基，其心可誅。
他撥通了一個加密電話︰
“老秦，是我，周離。有點事情需要你幫忙。”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
“哈哈哈，周老弟啊！什麼事盡管說，只要不違反原則，老哥我肯定幫忙。”
說話的正是京都國安局負責文化安全和反滲透辦公室的秦衛國，人稱老秦。
上次周離提供的關于某個境外基金會滲透國內學術界的線索，就幫了他一個大忙。
“是關于華夏商務出版社的。”
周離言簡意賅地將出版社內部存在的問題，以及他掌握的一些核心證據簡要說明。
“我準備後天上午，在出版社召開一次戰略規劃會議，把這些人都召集起來。
到時候，可能需要你們出面。”
老秦那邊沉默了幾秒，語氣嚴肅起來︰
“華夏商務出版社？這可是塊老牌子，影響深遠。
你說的這些人，證據確鑿嗎？”
“千真萬確。”
周離語氣肯定。
“相關資料，我稍後加密發給你。
這些人背後，牽扯到幾個打著文化交流幌子的境外基金會，資金鏈和通訊記錄我都掌握了一部分。”
“好！”
老秦當機立斷，
“周老弟，你這份情報太重要了！
這幫蛀蟲，藏得夠深！
後天上午是吧？具體時間地點？我親自帶隊過去！”
敲定了行動細節，周離掛斷電話，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他就是要用雷霆手段，快刀斬亂麻，徹底清除這些毒瘤，不給他們任何反應和串供的機會。
楊紫以天穹集團控股方的名義，
正式向華夏商務出版社下發了會議通知——
“關于華夏商務出版社未來五年戰略發展規劃暨新內容審核標準研討會”。
會議時間定在兩天後的上午九點，地點就在出版社的大會議室。
要求出版社中層正職級別以上，以及各主要編輯部門負責人務必參加。
通知一發，出版社內部頓時起了一絲波瀾。
副社長辦公室里，錢立群接到通知，肥胖的臉上擠出一絲不屑的笑容。
他呷了一口秘書剛泡好的龍井，對坐在對面的總編輯李明遠說道︰
“老李，看見沒？新來的毛頭小子，剛控股就想指點江山了。
還戰略規劃，還新內容審核標準，他懂個屁的出版！”
李明遠扶了扶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眼神有些游移不定︰
“錢社，話雖如此，但這個周離，背景不簡單。
天穹資本的名頭，最近在京都可是響當當的。
而且，那個‘絲路明珠’演出，據說是他一手策劃的，動靜鬧得不小。”
“響當當又怎麼樣？
娛樂圈那一套，跟我們出版界是兩碼事！”
錢立群哼了一聲，
“他以為出版社是他家後花園，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再說了，我們手里這些項目，哪個不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他敢亂動？”
他語氣中帶著有恃無恐。
這些年，他們通過運作一些“特定”的出版物，
不僅撈足了油水，更重要的是，與境外的某些“朋友”建立了深厚的聯系，自認為有恃無恐。
李明遠心中還是有些不安︰
“還是小心為上。
我總覺得，這個周離，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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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購出版社，肯定不是為了好玩。”
“能有什麼不簡單？不就是錢多燒的嘛！”
錢立群擺擺手。
“行了，到時候去應付一下就是了。他還能把我們怎麼樣？”
其他幾個部門的負責人，反應各異。
有的和錢立群一樣不以為然，有的則像李明遠一樣，隱隱感到一絲不安。
但誰也沒想到，一場雷霆風暴即將來臨。
廖懷安這兩天則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
周離那天的話，讓他感覺到了山雨欲來的壓迫感。
他隱約猜到，這次所謂的“戰略規劃會議”，恐怕沒那麼簡單。
但他這個社長，在新老板面前，根本沒有話語權，只能硬著頭皮按照指示安排會議。
兩天時間，轉瞬即逝。
會議當天上午八點半，華夏商務出版社的大會議室已經布置妥當。
整齊的會議桌擦拭得一塵不染，每個席位前都擺放著名牌、筆記本和礦泉水。
廖懷安早早地就等在會議室門口，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
八點四十五分左右，錢立群、李明遠等人陸續抵達。
錢立群依舊是一副官派十足的模樣，挺著將軍肚，和相熟的人談笑風生，仿佛是來參加一次普通的例會。
李明遠則顯得有些心事重重，時不時地推一下眼鏡。
八點五十五分，周離和楊紫準時出現在會議室門口。
周離今天穿了一身合體的深色西裝，沒有打領帶，襯衫的領口隨意地解開一顆扣子，既顯得沉穩干練，又不失年輕人的銳氣。
他一進門，原本有些嘈雜的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帶著審視、好奇，還有他們少有的緊張。
楊紫則是一身知性的職業套裝，跟在周離身側，目光平靜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各位早。”
周離走到主位坐下，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
他的目光平靜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仿佛能看透他們內心深處的想法。
錢立群等人連忙應和著，臉上堆著職業性的笑容。
“今天召集大家來，主要是想听听各位對出版社未來發展的看法，
以及對現有內容審核機制的一些建議。”
周離開門見山，語氣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緒。
廖懷安作為社長，首先按照流程匯報了出版社近年的經營狀況和面臨的一些問題。
當然，他很識趣地避重就輕，沒有觸及那些敏感的核心。
隨後，周離示意大家暢所欲言。
錢立群清了清嗓子，率先發言。
他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通官話套話，
強調出版社歷史悠久、底蘊深厚，
取得過多少輝煌成就，
對于周離提出的“新內容審核標準”，
則表示“現有機制行之有效，需要慎重調整，避免矯枉過正”。
李明遠也跟著附和了幾句，言辭更加謹慎，但也暗示新老板不要輕易打破現有的平衡。
其他幾個部門負責人也紛紛發言，大多是些不痛不癢的陳詞濫調。
周離靜靜地听著，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沒有打斷任何人，也沒有表露任何態度。
會議室內的氣氛漸漸變得有些詭異。
時間在這些老油條們打太極中悄悄過去，很快就到了上午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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